书城历史十字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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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凯撒还是基督?(1) 帝国形势

你们可以折磨、虐待、审判、撕裂我们,甚至将我们杀死,那么我们会变成更多的人,因为殉道者的血,是新信徒的种子。

—— 殉道者

犹太《圣经》旧约中的远古传说已经渐渐隐去,新约《福音书》里的光辉岁月也已黯淡熹微,历史从传说中走出,继续弘扬着传说中的事迹。

公元二,三世纪,罗马帝国的国运依然奔腾不息。尤其是在第二个世纪的百年里,涅尔瓦、图拉真、哈德良和安东尼等几位雄才大略的皇帝前仆后继,征战四方,使罗马帝国的疆域达到历史顶点。然而物极必反,罗马帝国的巅峰时期刚刚消逝,便迎来了不可逆转的持续衰退。一时间,地中海周边军镇割据,帝微言轻,皇帝如走马灯般频繁更迭,令人眼花缭乱。高山仰止的凯撒和屋大维,作为罗马帝国最受人尊崇的英雄,也无不是通过残酷的政治斗争而爬上权利巅峰的独裁者。这种榜样的力量,驱使后世的梦想者,时刻幻梦着,踩着别人的身体占据高位。

差不多同一时代的东方,秦汉时期中国人的思维结构里,已经浸润着儒家思想的伦理因素,君臣、父子、夫妻的社会关系被伦理道德的力量所规范,无论是武者和士人,均在家国天下的伦理架构中坚守着个人的使命,“忠诚”是备受推崇的美德。所以即便大汉王朝的皇帝们一代比一代羸弱,但是强大的伦理价值观念依然可以保持帝王之下的官僚体系,维护着帝国的稳定。

而在古罗马的血液里,却找不到“忠诚”这两个字眼,因此,罗马的王朝统治若以血缘关系为延续,将是无比危险的,皇权与军权的竞争一刻没有停止。更多时候是士兵们才有权利决定谁有资格做皇帝,而他们关心的是谁能给予他们更多的军饷和田产。

三世纪初的一位皇帝居然对继任者说:“确保士兵的欢心,其他臣民可视之如粪土。”罗马帝位的养子继承制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确保了继任者的能力和才学,但是也使得更多与皇帝攀不上关系的热血青年瞄准了这个一步登天的机会。在罗马城这个帝国中心里,在皇帝的每一次出巡和远征中,始终围聚着一群投机钻营之辈,寻找、等待着获得皇帝垂青的机会。还有一部分人喜欢更直接的方式,自凯撒时代起传承下来的尚武之风,使大批野心之徒,职业军人渴望辉煌的战功,觊觎皇帝的宝座。于是乎,无数人前仆后继,待羽翼丰满后,便迫不及待的朝罗马都城杀奔过来。大批帝座未稳的篡权者死于后来人的刀下,甚至一度在50年里足足更换了30个皇帝,而其中只有一位,最终没有惨死在军事政变中。这段历史被称为罗马帝国的“三十暴君”时期,大抵上,东方也正处于三国时期的混乱中。

乱世之中,整个帝国失去了以往的锐气,奉行个人英雄主义的将领一呼百应,嗜血征服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军人、政客和地主们围绕着皇帝宝座尔虞我诈,争权逐利,失败者和丧失机会的群体逐渐变得腐化消沉。大部分人不愿意再去当兵,甘心成为荣誉的炮灰,他们开始疯狂的喜欢上残酷的斗兽表演,在血腥中歇斯底里的叫喊,甘之如饴。甚至连女人也不想再不辞辛劳的为帝国养育众多未来的士兵,每个人都渴望在物欲的享受中了却此生,以至于残忍的杀死婴儿。

与上层社会的堕落相比,庞大的帝国中,那些绝大多数来自被征服地区的下层百姓,他们的生活疾苦无人问津。沉重的税赋、徭役使人们无法享受帝国上层丰裕的物质生活,而在精神上,他们更加疾苦和贫穷。

古希腊那些早熟的古典人文思想和理性,已经在兵连祸结中湮没沉寂了几个世纪,柏拉图、亚里斯多德的后裔们现在正手握着锄头,而早已忘记自己的祖先曾以文字和思想著称于世。古典文明的光辉对于现在被奴役的下层百姓来说早已是阳春白雪,而没有了人间烟火的气息。罗马的军事强权锤炼起来的英雄主义也已经病入膏肓,难以自拔。

当此刻罗马城里的皇帝们还一个个固执的做着帝国的春梦,基督教的普世关怀已经开始慢慢的侵蚀着整个帝国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