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来将我拥住,“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纵是有天大的脾气,也没办法在你面前发出来。”
看一眼天色:“很晚了,睡吧。”说着将我抱起,轻柔地放在床榻上。自己也褪了外衫,靠过来。
我背对着他,刻意摆出疏离的姿势,他却不识趣地环过来,面对着我的背,呼吸洒在脖颈上。
这一夜奇迹般地睡得很好,几乎睁开眼,天已大亮。
他还睡着,身上很温暖。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微叹。
他似是被我惊醒,呢喃道:“几更了?”
没听见回答,迷糊半晌,渐渐清醒。我闭着眼装睡,不想和他交谈。他探过头来,在颊上亲亲一吻,轻手轻脚起身更衣。
等他走远,我才坐起来。
嘴上虽说不在乎,但还是小心翼翼。天天按时将保胎的药喝了,各类膳食,哪怕吃了就吐,还是在吐完后漱漱口,继续吃。
瑶荆心疼我,愈发变了花样地张罗,不过几日,人整整瘦了一圈。
“先前也没见什么大问题,怎么过了头三月,反倒愈发厉害起来。”她哭着一张脸,对着我的肚子作揖,“小主子,奴婢求求您,就别再折腾王妃了。”
我好笑:“要是他能听得见,岂不是成了妖怪?”
她竟还真的想了想,回我:“也是。”
顿时哭笑不得。
瑶荆眼珠滴溜溜一转,道:“奴婢见上次到行云庄赴宴,夏公子不过点了两下,您就好了许多,我们不如再去找他,让他给您看看?”
摇头:“夏大哥医术了得,若全用在我身上,也是浪费。我还捱得住,想来过几天就好了。”
她一脸不认同:“您饭都吃不了几口,等到生孩子那天,要是没有力气怎么是好?”想了想,“奴婢听说西山脚下住着一位神医,虽比夏公子差了些,可对于女人病方面却是极好的,好些大家的夫人小姐都找他瞧。您既然不愿麻烦夏公子,不如我们就去西山吧。”
听了她的话,略一想,一来近日害喜确实太过严重,二来出去走走,权当散心也不错,于是点头答应。
她欢喜地去找邵伯,不过多时,便一切准备妥当。
出了城,往西走将近两柱香的时间便到了。这所谓神医是名中年女子,不出诊,但因性别方便,医术又不错,所以有身份的都愿意找她。也许是跟女子相处多了,她身上并没有别的名医那样倨傲的神色。虽然平平淡淡,可眼中分明露出善意。我一见就觉得喜欢她,十分配合地回答问题。
她替我把了脉,随后开了药方,叮嘱瑶荆一些注意事项。
临了,让我支走下人,单独对我道:“既然夫人肯来,想来是愿意留下这个孩子,那便请夫人认真对待。无路如何,这也是一个生命,夫人切忌任性随意,不然到时害了孩子,只怕后悔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