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昱的话一出,颖儿和男子的脸色不约而同的变了变。只不过,前者是纯粹的惊讶,后者则是震惊加惶恐。
“诶……”庞昱故意把尾音拖长,嘴角随即勾起一抹玩味儿的浅笑:“看你表情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啊!”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男子紧咬下唇,浑身透着一股宁死不屈的倔劲儿。
对此,庞昱既不怒也不恼。她慢悠悠地走到床边,用手指勾起男子的下巴,不怀好意道:“啧啧,长得还算不错,挺合爷胃口的。”
男子俊脸微红,额头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何必如此羞辱于我?要杀要剐,给个痛快!反正,我是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有骨气!”庞昱赞许的点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你家主子。那桀骜不驯的眼神,强壮的体魄……实在是令人着迷了!”说罢,她还不忘煞有其事的在男子胸前捏了两下。尽管手感比展昭和宋真略差一些,但聊胜于无嘛!
“你……无耻!”半响,涨红了脸的男子才恶狠狠的憋出这么一句。
“不愧是主仆,连反应和表情都如出一辙。”庞昱扯了扯嘴角,痞痞的笑道:“你可以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也不会动你。但你主子那边,就没那么好过喽!”
男子听闻,情绪顿时变得很激动,一边拼了命的用力挣扎,一边失措的喊道:“你、你不能动那位大人!”
而庞昱却重重的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说:“没办法,谁叫他有你这么一个食古不化的手下。你要是配合些,他又怎会遭受那非人的惩罚呢?”
小样儿,也不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就敢跟她斗?
简直是自掘死路!
对付这种满脑子愚忠的手下,只要从主子哪儿找突破口,很快便会被攻下。虽然她并不清楚男子口中的‘主子’究竟是谁,充其量,不过是有一点儿头绪罢了。
“好,我说!”良久,男子像是下定决心般,幽幽的开口道:“但你们要答应我,绝对不为难主人!”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庞昱勾起嘴角,笑得那叫一个狡诈。
“姓名?”
“勃鲁恩!”
“年龄?”
“娶妻了吗?”
“没有。”
“是雏吗?”庞昱面色如常,丝毫未觉自己的话有何不妥。倒是窘得一旁的颖儿脸颊发烫,耳根子发红。她虽身在烟花之地,却是卖艺不卖身,更准确的说,是卖给了庞昱那个死丫头。
勃鲁恩咬咬牙,回了一个字:“是。”
“你家主人今年多大?”
“娶妻了吗?”
“没有。”
“是雏吗?”庞昱继续她的例行询问,大有刨根问底之势。
勃鲁恩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答。
“你们哪儿流行剩男吗?”庞昱挑挑眉,大刺刺的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契丹奉行一夫一妻制,遂男子成婚的年龄比大宋普遍晚上许多。”颖儿从旁补充道。
“原来如此。”庞昱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望向勃鲁恩,接着问道:“对了,你家主子叫什么?”
“主子的名讳岂是我等随意说出口的?”勃鲁恩又换上先前那副冷硬的语气,拒不合作。
“既然你不肯讲,那我只好亲自去问你的主子了。我相信,他一定非常‘乐意’告诉我的!”庞昱故技重施,变相的威胁道。
“虽然不知你们是什么人,又有何目的。但我奉劝你们一句,主人的事,你们最好不要插手。否则,绝不是引火烧身那么简单!”勃鲁恩神色凝重,看起来并不像是在故弄玄虚。
“有意思。”庞昱唇边绽起一抹揶揄的浅笑,神情慵懒而危险。对于越挫越勇的她而言,勃鲁恩的这番话恰巧点燃了她那为数不多的斗志。
她倒想见识一下,什么比引火烧身还要厉害?
“我再问一遍,你家主子姓甚名谁?”庞昱眼神一凛,阴森森道:“别考验我的耐性,那不是你所能承受得了的!”
可能是被庞昱散发出的阵阵寒气所慑,勃鲁恩艰难的咽了下口水,不情不愿的开口道:“我家主人姓耶律……”
“耶律?”庞昱和颖儿互望一眼,异口同声的轻呼道。貌似,在契丹姓耶律的就只有那一家……
“你们还想继续往下听吗?”勃鲁恩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似是对二人的反应颇为满意。
庞昱微微一笑,戏谑道:“即便我们想听,你会接着说吗?”
勃鲁恩想也不想,很干脆的甩出两个字:“不会!”主子身份特殊,现在又身陷险境,倘若贸然公开,绝对会招致杀身之祸。
而他刚刚之所以道出主子的姓氏,是想让对方碍于主子的高贵身份,有所顾忌,以免主子惨遭这些人的毒手。
“那你究竟是从何处得知,你家主人身处怡春院的?”庞昱不再纠结于姓名,问出另一个盘横在心底的疑惑。
“说出来你们也许未必会相信,不知何人在我入住的客房留下一张字条。上面写道,我要找的人正被囚禁在京城第一楼——怡春院。”
“一张字条,你就信以为真?”庞昱挑挑眉,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闻言,勃鲁恩急忙摇摇头,辩解道:“不,与字条一并留下的还有那把主子从不离身的宝刀。”因为主子一向将此刀贴身随带,所以,哪怕明知是陷阱,他也要一试!
“算了,今天暂且至此。”觉得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的庞昱朝颖儿使个眼色,后者会意的点点头,随她相继走出了密室。
两人回到房中,颖儿率先开口道:“小昱,这个人你打算如何处理?”
“先好生看管,别让他跑了。”庞昱又挂上一贯的邪笑,戏谑道:“当然,要是你把人吃干抹净,也是可以的哦!”
“死丫头,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拿老娘我开涮!”颖儿双手叉腰,做泼妇状。
“本来就是嘛。”庞昱撇撇嘴,小声嘀咕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某人再过几个月便是要迎来自己二十岁的生辰。正值桃李年华仍守身如玉的青楼头牌,说出去,谁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