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给妞张个嘴。”鲁如花一手捧着水果碟,一手用小叉子叉了块切好的水果,“恭敬”的喂到文初嘴边。
今天已经是初六了,文初这家伙终于不再跟在鲁如花屁股后面,终于肯进画室。当然,是在鲁如花的威逼、利诱外加色诱下他才肯。很显然,他非常享受鲁如花对他的“皇室”待遇。
文初斜眼瞧了瞧鲁如花,怪腔怪调的回应:“爱妃,给朕捏捏龙臂,酸了。”
“文公公,哀家没有第三只手给公公捏了。”鲁如花咬牙切齿的说着。
文初果然愣了愣神,最开始是大爷,之后他自称朕,怎么这一会儿就成公公了……公公不就是太监?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为了报复鲁如花,文初又开始唱歌了。
果然,魔音一入耳,鲁如花立即头晕脑胀,水果碟塞给文初,宣布她要“跪安”了。
文初自然是不依不饶,把她按到门旁又是亲又是蹭的折腾了好一会儿,直到鲁如花终于笑的快岔了气方才让她离开。
关上画室的门,鲁如花恍惚了好一会儿,这样的幸福太真实,又太不真实,文初刚刚吻过的脸颊、嘴唇,还在发烫,这温度会永远持续下去吗?
不再胡思乱想,客厅很乱,昨晚被文初大闹天宫了,还是先收拾一下。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这次不是文初在唱,是手机铃声响起。鲁如花哭笑不得的接听:“你好,哪位?”
电话里,传出一个好听的男人的声音,很温和:“请问,是鲁如花小姐吗?”
鲁如花怔了下,不太习惯这样客气的称呼,更不太习惯明明是客气的语气,可听起来却有种淡淡的拒人千里之外味道,便只是“唔”了声,心想:我没欠谁钱吧?
“冒昧打电话给你,是文伯父托我帮个小忙,如果鲁小姐有时间的话,想约你出来见个面。”电话那面的男人有条不紊的继续说着。
“文伯父是……”鲁如花拿着电话的手瞬间冰冷,莫名的紧张。
“是文初的父亲。”
“那么你是?”
“我是文家的朋友,我姓夜,叫夜然。”
夜然,这个名字鲁如花是第一次听到,她默默的在心里念了下,并记下了夜然说的见面时间和地点,那地方倒是离文初家不大远,是间茶室,在S市也比较有名,鲁如花听说过,可是从没进去过。
挂断电话,鲁如花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文伯父”派的使者这个时候出现,自然不会是传达新年祝福这么简单,夜然在电话里说,希望他们会面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文初。苦笑了下,鲁如花的心里紧紧的。
………………
下午三点整,鲁如花准时出现在居薇茶室。
这茶室里面的装修和她想像的一样典雅,不过客人极少,也许是过年的原因,中国人要聚会多半会选择酒楼了。
只说了句:找夜先生,服务生就直接把鲁如花带进了二楼最右侧的包厢,推开门,极礼貌的示意她进去。
门里门外,只不过一步之遥,可鲁如花却仍旧停了好一会儿才有勇气走进去,里面坐着的男人已经站起来在迎接她,只是微笑着说了句:“你好,我是夜然。”
鲁如花认真的看着夜然,没想到他这么年轻,不过二十几岁的样子,很高、极英俊。可身上透出的从容却让人无不觉得妥贴,只是……那种从容果然和电话里给她的感觉一样,裹着隐约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看得出,他和文初文斐是一类人,可又有所不同。文家两兄弟身上的气质是自由的散漫,而这个人,却是紧绷的。
“你好,我是鲁如花。”鲁如花回应给他相同的微笑,回答。
服务生已经在两人的身后轻轻关上了门,茶室包厢里,安静的让人窒息。
烫壶、置茶、温杯、高冲、低泡,鲁如花坐在竹凳上,看着夜然有条不紊的亲自沏茶,看来,他应该是极喜欢饮茶了。不过这次背着文初的会面,夜然又是文伯父派来的,自然不会只是喝茶这么简单。
其实,夜然当然也在观察着鲁如花。
他手上有鲁如花全部的资料,自然是文家老爷子派人调查的,只不过,夜然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帮人做这样的事情,若不是和文家多年的交情,又若不是真的喜欢文初那小子,自己还真是够无聊了……
可是,鲁如花仍旧让他在心里小小的吃惊。
她不过十九岁,不过是个大一的学生而已,按说她这个年纪的女生,在面对一个可能是威胁的陌生人的时候,身上是绝不该有那样镇静的神色和不卑不亢的味道。即便是比她年长许多的女人都很少像她这样从容了,比如弟妹苏年华,到现在都像个小孩子,看来应该是与鲁如花的生活经历有关。
她衣着简单、朴素。没化妆,白皙的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就属那一双眼睛,极明亮、神采蕴扬。单就外貌来说,文初的眼光果然是不错的。
“鲁小姐,请用。”夜然在鲁如花的面前,搁了小杯刚沏好的香茶。
“叫我名字就好了。”
“好,我们彼此彼此。”夜然也并不多作客气。
“我对文初说出去办点事,很快就会回去。”鲁如花坦然的说着:“我答应了你,瞒着他。”
“我替文伯父谢谢你。”夜然淡然笑了笑:“其实今天约你来,也只是想认识一下,我和文斐文初两兄弟都是好朋友。”
“那么……是文初的父亲……不喜欢我对吗?”
夜然扬了下眉头,笑问:“何以见得?”
鲁如花想了想:“因为……来找我谈的人,不是文斐哥,而是你,夜先生。”
“并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夜然慢慢的说着:“坦白讲,文伯父的确是担心文初。而文斐……想必你对他也熟悉,文斐散漫惯了,所以他对文初的选择也并不一定就完全了解,即便了解,他帮文初做的一切也不定是适合文初的。”
“文初自己有能力来做出选择。”鲁如花打断了夜然的话,她还是听出了夜然话里的棱角,这棱角刺的她极不舒服。
夜然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自己现在所承担的角色是多么让人讨厌,如果我刚才说错了话,我向你道歉。”
鲁如花怔了下,心里有些沮丧,她来之前想好了,不能失态,不能表现得尖锐……可是……可是她怕,她怕一切的一切都会像小说或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因为文初从根本上来说,的确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
“之所以瞒着文初,只是不想他多想而已。”夜然继续说着:“他的性格你应该比我了解,他会冲动,文老爷子逼他回国念S大这件事情,就已经在他们的父子关系上有裂痕了,所以……文伯父才会请我这个外人找劳。我也清楚,自己并没有太多的立场来处理这件事,不过文伯父只是想托我问你一件事,请你认真考虑一下,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我自然会很高兴。”
“什么事?”鲁如花忍不住问着。
“很简单,文伯父只是想问你:你和文初,真的合适吗?”夜然简简单单的答案。
“合不合适,不是我回答了这么简单。”
“当然,不过你放心,我不是来拆散你们,文老爷子也不是。如果你和文初的感情是肯定的,没人能拆散。”夜然看着鲁如花愈发戒备的神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