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瑶惊得瞪圆了眼睛,“是什么人?竟然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
赶上老爹半个月的月俸了,童若瑶怎么不惊讶。
陈妈妈笑道:“除了那些真正富贵的,那家的下人能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买两个荷包?我也才走到李妈子的小摊前,才把荷包拿出来,让李妈子顺道卖了,结果……”
李妈子是陈妈妈在上京的旧识,几天前还来看了陈妈妈一次。平常带着两个三四岁的孩子,没事便抽空做些鞋子什么拿去市集上买,恰好今儿遇上了。
“可妈妈去的地方……”
童若瑶也明白,那些富贵人家压根就不需要上街买菜,都是指定的小贩送上门。要上街买菜的,怎么会有出手那么阔卓的下人?再说那地方都是用铜钱。
“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说是好事啊。”陈妈妈从衣兜将银子拿出来,摊在手心里叫童若瑶看。
可不就是两块没什么形状的碎银子,陈妈妈自己肯定是拿不出银子的,再说她也没必要撒谎。
“做生意也不能这样,到底不长久。”童若瑶也不知怎么就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陈妈妈愣了愣,笑道:“姑娘心实,不过她既是毫不犹豫就拿出来,可见是没把这二两银子放在眼里。”
也是,反正是双方自愿的,谁也没逼谁。童若瑶拿起其中一块,叫陈妈妈将另一块给周氏,便去找小玉。
小玉怎么敢收银子,纵然童若瑶费了半天的口舌,小玉就是不伸手,眼里还泛起水光,好像童若瑶强迫她十分委屈的样子。
童若瑶叹口气,非要给了她,只怕她还要多心,也罢,不如自己先收着,以后一并给她罢了。正说着,忽见那边老太太屋里的小丫头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童若瑶以为是来看小玉的,便从屋里出来。
没想到,那小丫头是来找童若远,说是童二叔已经找了一位先生,请童若远过去见见。说完了,看小丫头的模样好像还有话和小玉说,童若瑶便去喊大哥。
小丫头见小玉脸色不好,又想起方才童若瑶在这里,便哼哼道:“小玉姐姐,是不是四姑娘不喜欢你?骂你了?”
小玉闻言,忙抬头,“你胡说什么?夫人、小姐待我极好。”
小丫头哪里会信,想了想道:“我听廖妈妈说,二姑娘出嫁老太太要从她身边选一个人陪嫁。如果姐姐没有过来,定然是姐姐了,现在却便宜了别人。”
“我在这里很好……”
“好?好从何来?”小丫头闷闷地道,“上次过来姐姐在洗衣裳,在老太太身边,姐姐何曾做过这些粗活?不过,既然老太太要送一个人给二姑娘,身边定然也需要人,姐姐不能跟着二姑娘去,也能回到老太太身边……”
话没说完就被小玉打断,“我已经过来了,就没想过要回去。”
小丫头不理会,自顾自地道:“姐姐在这边不知道,小梅姐姐她们如今是有空儿就跑去二姑娘那边。”
小玉默不作声,孙家固然好,可那孙博文……罢了,横竖与自己不相干,倒是四姑娘。大夫人脸上的愁容越来越多……
婚事如愿定下,童若秋自是安奈不住心底的狂喜。前儿比她大两岁的童若淳,也是年纪到了,不得已随便找了个人家便嫁了。其实,谁都知道,童家落败,童家的女儿根本就没人来求。幸而自己的婚事在姊妹里最是风光,又想到自己嫡出身份,便更是瞧不起庶出的童若绾。
自然,这里头还有一个缘故,童若秋的眉眼随了母亲,其他随了父亲。即便别人不说,她自己也能瞧出来,从模样上看来,她不及童若淳和童若绾。哪日孙博文初次登门,她虽害羞,倒也瞧见孙博文直溜溜地盯着三妹和四妹瞧。
别的倒好说,那日经过童若绾门外,听见她说厨房做的点心不合胃口。一时便端出姐姐的架子说了一通,她原是不会说话的,用词便更是直截了当,说她庶出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童若绾面色阵红阵青,当时也没说什么,却暗暗咬牙。
童家的门庭渐渐热络起来,虽不是天天有人上门拜访道喜,也是隔三岔五便有人来拜访老太太。童若瑶时常过去请安,童若秋自然是没好脸色,可她一个待嫁娇娘,也不好太出格,不外乎受些白眼罢了。
何况,孙博文时常过来,她更想着多保留几分好印象。
天气渐渐升温,老太太起来的时间也早,周氏打着主意要童若瑶过去露脸,童若瑶也不好驳了母亲的意思,倒自己找了借口,说天气热了,早去早回。
可巧那一日,赵夫人来了,听说老太太的屏风是她自己画的花样子,便留了她在跟前讨要几个花样子。也不知张氏打了什么注意,好生夸赞了一回,让童若瑶临场发挥,就在这里画几个花样子。
童若瑶自己赌气,也就应了。花了几幅东临那边流行的花样子,老太太还留她在那边吃了午饭,这才回去。
中午的日头更毒,童若瑶琢磨着便专找阴凉的地方走,一路上都没遇见什么人,眼看着快到拱门,便能回自己屋里,却听得不远不近有说话声传来。
不留心还好,留心细听,童若瑶自己都吓了一跳,竟有些像童若绾,而另一个则是男人。且不是童若晨或者童若远的声音。
只听得那男声传来,“我怎么知道母亲的意思是她?到底是负了你。”
“如何负了我,是我没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