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男子,不是别人竟是孙博文。童二叔请了先生回来,连童老爹也说这位先生学问不错,也不知怎么孙博文知道了,央求了赵夫人,也时常过来听课。他是过来听课,怎么和童若绾在这里?难怪,这些天总觉童若绾怪怪的,每天一套衣裳,细细打扮。
童若瑶过来,周氏也会吩咐小玉给她好好打扮一番,用意明了。她以为童若绾亦是如此,没想到……
孙博文那禁得起这番隐隐约约,欲吐真言却害羞娇滴滴的模样,再想起童若秋,哪里能跟眼前这个人儿比较,骨头都酥了一半,伸手要抱住美人。童若绾却巧妙地躲过了,垂了眉眼,红了脸嗔怪道:“公子尊重些,叫别人瞧见可如何是好?”
“这里怎么会有人来,再说这个时候……”
这个时候大多都躲在屋里不肯出门,就是那些下人也要趁着主子们午睡,钻空子去歇歇的。
童若绾如何会叫他碰,转身背对着他,故意叫了一声二姐夫。这无疑是提醒孙博文,与他定下婚事的是童若秋,并非是她童若绾。
那孙博文自是明白,誓言坦坦地道:“若是你真有心,我回了母亲便是,虽不能同礼相待,也定是不会委屈了你。”
这竟是打着要将童若秋和童若绾都娶进门的意思,童若瑶只觉胸膛里“碰碰”地跳,暗悔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从这边走,更怪他们既要卿卿我我,也该去更隐蔽的地方才好。可转念一想,童府鲜少有人去的大概就是这里了。
地上杂草枯叶,也不见有人打扫。不是那边的地界,周氏也不好叫陈妈妈一并打扫,偏偏隔那边近,张氏也懒得叫人管。
童若瑶蹲在花丛后面,生怕被他们瞧见。好在童若绾疑心重,说了几句便站起身左右不见人,才一溜烟地跑了。隔了一会儿,孙博文才慢悠悠地站起来,竟是往那边去。
这怎么看都像是偷情,童若绾的胆子未免太大了点儿吧?
眼瞧着孙博文走远了,童若瑶才慢慢儿溜回去,刚走到院子里,就听见有人叫她,扭头一瞧,正是满脸笑容的孙博文站在大哥门口和她打招呼,“四妹是刚从老太太那边回来?”
做贼心虚?童若瑶准备点头,索性摇头笑道:“回来一会儿了。”
孙博文答应一声,笑说他过来寻大哥,请教大哥几个问题。又学着先生的语气学着先生如何夸赞童若远,直到里头童若远不悦的声音传来,孙博文才进去了。
童若瑶松了口气,回到屋里就着桌上的冷茶灌了几口,方才镇定了。可这事儿越琢磨越不安,不知道童若绾到底是鬼迷了心窍,还是打着什么主意?莫非,她是想效仿当年的老太太和自己的亲奶奶?
不管童若绾的心思如何,这孙博文还真是个斯文禽兽。再想起孙博文对着自己那张笑脸,童若瑶就打了个激灵,不为别的,只觉恶心。
小玉在隔壁听见这边动静,料定是童若瑶回来了,便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计过来。一进门见四姑娘怔怔地坐着发呆,脸色十分凝重,不知是否在那边发生了什么。
童若瑶知道小玉进来,不等小玉发问,她便问道:“母亲这会子午睡了么?”
小玉扭头看了看正屋,见门虚掩着,“想来是午睡了,夫人这几天瞧着总是没精神。”
周氏忧心自己和大哥的婚姻大事,寝食难安,这会子还是不去打搅了。童若瑶想了想,也觉得有些倦意,小玉眼尖忙道:“小姐也歇歇吧。”
童若瑶点点头,和衣在床上躺下,闭着眼却始终没有一点儿睡意。依着童若秋那样的脾气,姊妹间的关系未必会好,可之前童若绾明明帮着童若秋来诬陷自己。与她们相处,虽不见童若绾巴结童若秋,可童若秋和童若绾的关系明明比自己好很多,这个童若绾……
莫非,真的是童若绾喜欢孙博文?
孙博文模样虽算不上风流倜傥,那也是潇洒有余,家势背景样样比童家好,童若绾心思较重,可也是女孩子。这个年纪,又很少接触家里以外的男子,突然出现的孙博文,也莫怪她有这样的心……
童若瑶虽躺在床上,却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孙博文在大哥屋里待了一个时辰左右,估计是先生讲课时间到了,他们便一起过去。隔了一会儿周氏那边就传来开门声,童若瑶忙从床上起来。
这事儿她也拿不定主意,还是得告诉周氏。
周氏听完大惊失色,直呼道:“莫要胡说八道。”
“我并未胡说,而是亲眼所见,娘若是不信可问问大哥他们,今儿午后孙博文确实过来了。再说,我胡说对我有什么好处?”
周氏知道自己的女儿并非信口开河之人,可见是真的,叹口气道:“怎么如此糊涂?岂不是要自个儿害了自个儿?”
不光是要害了她自己,还会影响其他人。童家太老爷当年娶得一对姐妹花,是流传一时的佳话,可佳话最终却是以悲剧告终。姐妹最终反目成仇,老太太将妹妹儿子一家都撵出家门,那还是亲姐妹。童若绾和童若秋一个庶出一个嫡出……
这左邻右坊的谁不知童家当年事?如今说起到底是佳话多,还是看戏的多?童老爹一家即便回来了,与童家上上下下,那也是尴尬的。
再者,童家落败,即便落败也没得童家女孩儿都要嫁去孙家吧?
“你可曾对旁人说过?”
童若瑶摇摇头道:“怎敢和旁人说?可也不知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就……但那边都安安静静的,想来是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