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可爱漂亮又极为乖巧懂事的晴儿,怎么可能会有事儿?可一直十分懂事的晴儿,明明感觉到大人们气氛不好,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添乱?
“二奶奶,我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或许还有什么地方是咱们漏掉的?”小玉试探性地道,语气里还充满信心。
该找的地方真的找过了,实在不知她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平日里不觉顾家宅子又多大,等到找人时,才知道房间何其多。
童若瑶抬头看了看日上中空的天色,朝小玉道:“你回去做几样晴儿最爱吃的点心,现在已经到了午时,她若是躲在什么地方,肚子也饿了……”
没等童若瑶说完,小玉眼前一亮,只觉这主意不错,“晴儿终究是孩子,顽皮躲起来也会饿,饿了自然就要找吃的。”忙不迭地往外头走,香珠知道后,又叫了千禧堂几个小丫头跟着小玉去帮忙。
不多时,钱妈妈进来请童若瑶和吕氏去饭厅吃饭,“表小姐奴婢守着,夫人和二奶奶虽没胃口,好歹吃一点儿才好。”
吕氏道:“哪里还能吃得下饭?”
钱妈妈看着童若瑶,童若瑶将帕子递给钱妈妈,站起身走过来挽住吕氏的手臂,“母亲吃不下也该过去,还有舅妈她们亲戚们在,何况,还有老夫人……”
吕氏看了童若瑶一眼,唉声叹气站起来,“也不知廷煊他们在外面能不能吃上饭。”
童若瑶没说话,沉默地微微垂下眼帘盯着地面,打磨光鲜的大理石地面,映着斑斑光影,透出一股子冷峻的凉意。外面的人无法知道家里的状况,家里的人同样也不知道外头的状况。
而这一次变故,远比上次来的猛烈,上次担惊受怕过了好些天,终究家里没有像现在这样被官差包围,甚至查封。心里本该乱起来的,可谁知这会子竟然沉淀下来,如果没有晴儿突然不见了的话。
猛然被明晃晃阳光打在身上,视线出现短时间的白花花模糊一片,童若瑶闭了闭眼,强制性地把眩晕感觉抛之脑后,抬头迎上那刺眼的光线,无声质问:晴儿,到底在哪里?
已经没有酷夏时的炎热,只是正午日头任旧毒辣,邱年生叫骂的口干舌燥,这会子也躲到阴凉的地方去了。可正门被官差们守着,他也只得站在墙角底下略有阴影的地方。
又饿又渴,邱年生烦躁地踢了那硬邦邦的墙几下,心里愈发觉得不对劲。邱婆子任旧站在大门外面的正中央,眯着眼瞧里头的情形。邱年生忍不住冲着她道:“定是顾家犯了事儿!”
整个上午,不见里头的人出来,也不许外头的人进去,邱婆子哪里不着急,找上官爷说了几次,她儿媳妇、孙女在里面,只是来顾家做客,希望能让她们母女出来。官爷们理也不理,被吵得不劳烦,凶神恶煞地瞪着邱婆子道:“再胡闹就送去衙门。”
邱婆子唬得禁了声,不敢再上前,只能远远站着看里头的情形。这会子正琢磨着还是先去什么地方吃顿饭再回来,岂料她刚走过来预备劝儿子邱年生,隔着墙听见里头的人议论说她晴儿不见了。
唬得邱婆子半晌才回神,那邱年生只觉心里一动,从地上爬起来,走过去朝官爷说顾家不但扣留了他妻小,如今女儿又不见了,指不定是早就不见了,被买了呢。
“胡说八道,顾家岂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邱婆子急忙上前辩解,邱年生狠狠瞪了她一眼,拉着她在她耳边如此如此细说一番,邱婆子开始还有些犹豫,慢慢心思也活了,自己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的她眼泪哗哗地留下来,哭喊着要顾家还她孙女的话。
满桌子的人,淡淡的饭菜香,却寂静无一点儿声响,这顿饭谁也没有胃口,只是将面前碗里的白饭一口一口咽下,桌上的菜色端上桌是什么样,端走的时候任旧是什么样。
敏惠还昏迷着,小玉做好了各式各样晴儿爱吃的点心,让丫头婆子们每人端一盘子,满院子到处去寻找,任旧一无所获。开始还有点儿信心,也被时间一点点磨得所剩无几。
童若瑶深吸一口气,香雪气恼地从外头走进来,“二奶奶没听见那些浑话,咱们对表小姐母女如何,岂是他们能比较的,这会子听说晴儿不见了,大哭大叫的,好像是咱们把晴儿怎么样了。”
“到底是他们的家人,心里着急也是有的,你去给他们说一声,一定会把晴儿找到,叫他们别担心。”
香雪嗤之以鼻,不屑地道:“谁知道他们打着什么主意。”
邱年生和邱婆子会着急,童若瑶也觉得可笑,敏惠和晴儿住着那样随时都会倒塌的屋子,他们可着急担心过?不外乎是瞧着顾家围着官差,才会如此叫嚣。可见,敏惠没有来上京时,邱年生和邱婆子没有顾忌,是怎样对敏惠的了。
不禁想到,如果顾家这一次……
却连忙打住,见敏惠额头又冒出汗水,忙拧了帕子给她擦拭。香雪还站在原地不动,叹口气道:“他们叫一会子自然也没力气,你现在没事儿,去厨房瞧瞧叫婆子熬的凉药好了没?”
敏惠心力憔悴外加受了热才昏倒,不能打发人出去请大夫,幸而黄氏哪里还剩下了一记降暑热的药,这会子用湿巾擦拭,身上的温度退了一些,可双颊还有些不太正常的红晕。
其他人都在外间坐着,无声、寂静让人心底发慌。这样的沉静从午后一直持续到太阳西斜,金黄色光辉洒满窗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