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其他人,神色任旧不安,特别是吕氏,但童若瑶目光落到她身上,只见她身子一歪。幸而距离较近,童若瑶手快扶住她,她虽还坐在椅子上,却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吸干净,软绵绵依靠着椅背,脸色铁青,竟是不大好的样子。
钱妈妈瞧着不妥,忙叫香珠过来帮忙,老夫人只说先扶着吕氏去里间榻上躺会儿,众人忙碌一阵,七手八脚将吕氏抬进去。安顿妥当,她才慢慢缓过来,眼泪禁不住刷刷地留下来,“到底是怎么了?这一年家里就没太平过……”
众人少不得劝几句,岂料又有婆子进来禀报:“表姑爷来了,说要接表小姐母女回去。”
童若瑶不由弯起嘴角冷笑,这邱家人还真会选时候,如今家里正乱着,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现在跑来。
忙扭头去找敏惠,只见敏惠闻得这话,神色也格外复杂。现在离开终究不太好,可若是不走,留在这里也是添乱。
正为难之际,听得老夫人冷淡地道:“叫他们在外头等等。”
那婆子得了话就出去了,岂料,邱年生和邱婆子瞧着顾家外面围满了官差老爷,也唬得不轻,邱婆子已经胆怯要走,邱年生却琢磨着不肯走,找到官差老爷,说要状告顾家扣留他妻小的罪状。
邱婆子听见邱年生如此说,忙过去捂住他的嘴巴要阻止他。那些官差原是办别的事儿,也不理会邱年生,可邱年生却不死心,挣脱开邱婆子的牵制,冲着顾家的大门叫嚣,直嚷嚷的里头的人也听见了。
那门上的闻得这话,少不得进来禀报。敏惠听说哪里还能不走,遂抱着晴儿回屋里整理东西,由衷地道:“不能再给老夫人和大伙添乱。”更为邱年生在外头叫嚣的那些话痛心。
里头吕氏情绪不稳定,又有邱年生在外头混闹,那场面怎能不乱起来?童若瑶又劝不住敏惠,想来只得先由着她回去,等家里安定下来再做打算。
可万万没想到,就在敏惠收拾好包袱,准备带着晴儿过来向众人告辞时,却发现晴儿不见了!
敏惠急得红了眼眶,又不敢哭出来,众人也唬得愣住。印象里晴儿乖巧懂事,在老夫人这里住了几日,上上下下没有不喜欢她的。
老夫人忙焦急地吩咐钱妈妈,“快叫大伙都去找找,她一个小孩儿也走不了多远。”
童若瑶安慰敏惠:“别太担心,说不定她就在屋子里呢!”
“屋里我已经找了一遍,连床底下,柜子里都翻了一遍,却始终没看见她。”敏惠泣不成声。
晴儿是她的命根子,谁都能理她的心情。众人也顾不得其他,纷纷走出屋子,将千禧堂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却终究不见人影,也不知身形小巧她到底躲在何处。就连童若瑶心里也愈发不安,幸而之前就叫香雪去给门上的人说了一声,让众人都留意着,如今寻不着晴儿,也只能作此安慰敏惠,“无论如何,她都在院子里,出不了大门。不在千禧堂,就一定还在别处。”
外头有官爷搜查各处,如今又是自家人上上下下地去各处寻找,每一间屋子,哪怕一个小小的角落,花丛植被,单凡想得到的没有放过的。可直到午时,任旧不见晴儿踪影。她,竟然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任由大伙满院子地大声呼叫她的名字,也得不到她的回应。
外面太阳晃得刺眼,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各种假设性的猜想纷纷冒出来。
“她会去什么地方?”敏惠几近昏过去,整个人似是失了魂魄一般。
童若瑶暗暗抹了一把泪,就听到有丫头低声道:“会不会掉进水里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都白了,敏惠泪水已经流干,听得这话,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埋头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喃喃自语道:“有水的地方,有水的地方……”
她如同失心疯一样的症状,让童若瑶责怪那多嘴的丫头的心也没了,忙不迭跟上去,试图拉住敏惠,却只见她往千禧堂后罩房的水井处走去。看了水井,又去各处的水池,其他地方的水井,那一声一声晴儿,从她嘴里发出的嗓音已经沙哑透顶。
在明晃晃的太阳底下,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身子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官差们搜查了各处,并未找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可却禁止里头的人外出。找顾守成他们的人无法出去,小玉同样也被拦下。到了午时,官差们停止对后院的搜查,随着总管去了账房。敏惠昏厥,寻找晴儿的众人也累的渐渐安静下来。整个后院,安静的没有一点儿啁哳之声。
童若瑶拿着帕子轻轻擦拭敏惠泛起不正常红光的脸颊,那清瘦略显蜡黄的皮肤紧巴巴包裹着凸显出来的颊骨,吕氏已经好了许多,坐在床边看着敏惠,暗自抹了一把泪,似是自言自语地问道:“晴儿那么懂事,会跑到哪里去?”
“总是还在院子里……”所有人都不能出去,难道晴儿就出去了么?再说敏惠说晴儿不见时,童若瑶第一时间就叫香雪去通知各处守门的人。“晴儿个头小,步程也慢,走不了多远的。”
吕氏忧心忡忡,“当真出去了才好,如今院子各处都寻了个遍,却任旧不见她人,谁知她是不是真失足掉进什么地方去了?敏惠就她这么一个孩子,哪怕是女孩儿终究也是个盼头,晴儿没了可叫敏惠还有什么心思活下去?”
童若瑶不禁咬了咬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能那么肯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