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相破了,当初便是因为这个理由,童老爹一家才被赶出去的。
这些事儿,童若瑶自然不知道,从马车里下来,只觉得寒风从裤管灌进来,不禁打了个寒颤。
童若远去厨房烧热水,板着脸将童若瑶赶回房间里歇着。童老爹和周氏去了正屋,两名家丁相互看了看,主动去厨房协助童若远。
上京的冬天格外寒冷,所以人们习惯睡炕,大户人家自然还有南方那样的床。童若瑶举着一盏灯打量房间,下午去童二叔家之前略略整理过,原想着等回来了再好好布置布置,如今瞧来倒是不用了。
吐了口气坐下来,毫无意外,铺了被褥的炕还是僵硬的像石头。童若瑶想起童若秋的敌意,不觉怔怔出神,以后搬回去一起住的日子她几乎可以预见了。
而让童若瑶没有想到的是张氏这个人,想象中她应该是一个冷漠的夫人,没想到却是一说一笑的。至于老太太,倒在童若瑶的预料之中,不苟言笑、很威严的老人。不觉得,竟想起在路上遇见的那个老夫人,还有那个对她和周氏充满敌意的黑面男。
有些人相信命运一说,特别是古人。童老爹相信他的时运来了,去年秋闱中举,今年春闱成绩不俗。因年纪偏大,入翰林自是没有十分的把握,但成绩靠前,后分配到了吏部为主事,主要负责一些日常公文的处理与消息的上传下达。属京中底层办事官吏,从六品官阶。
穿上官服,童老爹基本不用刻意做什么,也官威十足。周氏微笑着将褶皱的地方抚平,童若瑶躲在门后面看着里面,嘴角不自禁地弯起一抹笑。
待童若远开门出来,两兄妹才一起走进去给爹娘请安,听童老爹训话,“好好儿跟着你母亲学学规矩,一个女孩儿常常躲在门后面成何体统?”
童若瑶红了脸,她明明走的很小心,童老爹竟然发现了。
外面两个家丁走进来,童老爹又朝童若远道:“今儿你送他们去吧,雇一辆马车,替我向欧阳先生问安。”
童若远点头应下,两个家丁又谢了几句,童若瑶忙去摆上早饭,一家子坐着一起吃了饭。童老爹去当差,童若瑶收拾碗筷,周氏去屋里将刺绣拿出来,又取了些银子交给童若远,让他回来的时候找工匠师傅框裱,做成屏风的样子。
老太太的寿辰就在四月中旬,现在已经四月初了。这东西也不知能不能入她老人家的眼,不过他们家也实在拿不出更好的。
想到以后还是要搬回去,童若瑶就忍不住叹气,其实她觉得这样一家子单独住着就十分的好。虽然现在童老爹不是家里吃闲饭的了,可感觉还是和以前一样,如果搬进那样的大宅子里,人心会不会也跟着变?
童二叔一房正妻,两位姨娘,之所以接二连三地让大小老婆怀孕,估计也是想多得个儿子,彼此才有照应。童老爹是没法子养活多余的人,才只有周氏一个正妻,倘或以后好了,会不会也有那样的想法?毕竟,三妻四妾于古人而言,太正常不过。
周氏见童若瑶唉声叹气,又是蹙眉又是焦虑的,笑问道:“是担心以后和姊妹们处不好么?”
这个倒没什么好担心的,童若瑶自然是不会主动招惹她们,但也不是那任由欺负的人。摇摇头,又长长地叹口气,道:“想起咱们家原来那个菜园子,如果种了菜,过些日子便能吃了。”
周氏无奈地摇摇头,笑道:“还是不情愿搬回去住。”
“绝无这个意思,咱们搬回去住就少了租金的开支,爹爹如今虽然出头了,外面应酬也不少,这些我都明白的。”童若瑶认真地道。
周氏笑容深了几分,伸出手顺了顺女儿额前的发丝,欣慰地道:“也多亏了你小小年纪就格外懂事,才叫娘省了不少心。”
正说着话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童若瑶忙撩开帘子从屋里出来,竟然是张氏带着童若秋、童若绾、童若涵来了。加上赶车的婆子,每人身边还跟着一个丫头,八九个人皆站在院子里好奇地四处张望,丫头婆子倒还好,除了童若涵这个安静的小姑娘,其他人眼里少不得有几分嫌恶。
童若瑶走上前朝张氏见礼,叫了一声“婶娘”,张氏才忙笑着扭头朝童若瑶道:“今儿闲着,就想着过来瞧瞧,你母亲呢?”
“是弟妹来了?”周氏从屋里出来,走到张氏身边,吩咐童若瑶去泡茶,请张氏及三姐妹进屋。
没有想到家里会来客人,茶具等物并没有拿出来,只摆了几个常用的,这会子她们突然来了,也只能将就了。
童若瑶端着茶水进屋,张氏和周氏去里间说话,其他人则留在外面。当然,坐处也没有那么多,不过想来她们大概也不愿意坐,瞧她们那目光就知道了。面对这样的目光,童若瑶即便装也装不出笑容来,将茶水放在桌上。倒有识眼色的婆子一把拿起茶壶,笑道:“四小姐请坐吧,这些事儿奴婢来就成了。”
说着,也不管别的,倒了三杯,又叫其他丫头过来给自己服侍的小姐送去。
不是什么好茶,也不是特别漂亮的茶杯,都是从乡下带来的,没想到童若秋尝了一口就忙吐出来,眉头打成死结,扭头就甩了送茶水过去的丫头一个耳光,骂道:“你拿的什么东西?是想害死我不成?”
说着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子,如同拿着一个烫手山芋,忙不迭地扔了,落在地上“啪”的一声四分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