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一点点挪到她的颈后,稍稍用力往怀中收回,拉进距离,盯着她的眼眸。
她左右扭动挣扎,其实毫无用处。
他低头慢慢靠近她,满满都是危险:“告诉我太子与你私聊到底说了些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半城雪坚持着。
他更加靠近她,鼻尖几乎触到了她的鼻尖:“我必须知道,这很重要。”
“我必须要遵守承诺,这也很重要。”
他们僵持着。
时间从他们鼻尖的缝隙中流淌着。
半城雪的额角鬓边开始渗出细细的汗珠,她正在他的气息中慢慢融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的唇轻轻触碰她的鼻尖,极小心的,轻轻厮磨:“雪儿,这件事无关个人恩怨,不要把对我的个人情绪,放在其中。告诉我太子到底说了些什么?”
她的脖子在他掌心中又一次努力后撑,最终还是没有能逃脱他的掌控。
他的唇,慢慢挪到她粉粉的唇瓣上,小心地保持着细如发丝的距离:“雪儿,说吧,告诉我,我保证别人永远不会知道,我会替你和太子保守这个秘密。”
半城雪在他的强势下快要崩溃了:“不要逼我!这完全是太子的私事,他只是想知道徐氏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猛然剎住,意识到自己已经犯了错误。
“徐氏的孩子?”他微微蹙眉。
她一脸愤怒和痛苦交加:“你这么紧张太子对我说些什么,为什么?难道这不是皇后的旨意。莫非是你和水灵姬?不会是你们搞出什么要紧的事吧?难道水灵姬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
“住口!”莫君储打断她:“东宫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与我毫无关系!”
半城雪还是忐忑,追问:“你和水灵姬真的没有做错事?”
“她已经是太子的女人了,我还没有糊涂到那种程度。”
半城雪不经意地松了口气,泄露了她的心情。
“你紧张了,你在担心我?”莫君储的眼光闪动着。
“我没有!”她否认:“我只是……只是……”
他放轻口吻:“别告诉我,你只是在担心,又多了个人给太子戴绿帽。”
半城雪无语。
下一刻他的唇毫无征兆的覆盖下来。
那种热度,让半城雪一阵心惊胆颤。她第一个反应是逃!可弱势的她怎么能从他强悍的手掌中逃脱呢。此刻,她宛如初绽的花蕾,无助地承受着风雨的侵袭。
对,是不折不扣的侵袭!从前他的吻,从未如此具有侵略性。他总是温柔地、小心翼翼地亲近她,生怕让她感到有一丝一毫的不舒服。可这次截然不同,他就像危险的火种,随时准备点燃一切。
半城雪不知道是吓呆了,还是被他气得浑身僵硬,竟然忘了反抗。但是,她的眼角却淌下两滴清泪。
莫君储被那一星闪光刺到了,心一阵莫名的揪痛。
他慢慢放开她,她趁机后退几步,逃离他的掌握。
莫君储假装看不见她的疏远和愤怒,问:“你刚才说,太子已经知道徐氏怀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
半城雪听到莫君储的口气,有点惊讶:“你,早就知道徐氏的事?”
莫君储嘲笑:“也不算太早,只是有所察觉。这种事往往当事人是最后一个知道,太子现在能发觉,不知是他的造化还是不幸。倘若徐氏早死半个月,大概就没有这么许多纠结,太子也就永远不知道自己被戴了绿帽。”
半城雪垂下头:“是啊,如果不是东宫滑胎案,或许太子永远都不会知道徐氏的秘密。那么你是否已经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你想知道?”
“别告诉我你又要做什么交易,我这也是奉了太子的令。”
莫君储笑笑:“其实这种事查起来并不难,宫中的妃嫔很少机会接触到男人,能有机会说上话的就那么几个,这种事还用我来提醒你吗?不过,我很奇怪,如此简单的事,太子自己就可以查,为什么非要用你?”
半城雪一愣,这也是她想要知道的疑问:“也许他只是觉得自己亲自查太过张扬,太子不想把这种丑事公诸天下。”
莫君储又只是笑了笑。
“现在你已经知道你想知道的,是不是可以告诉我杨公子的事了。”半城雪转回正题。
“雪儿,你真要把过去的案子再翻出来吗?”
“不要叫我雪儿!”她一脸冰霜道:“我想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
莫君储并不介意她的冷,他知道其实她的心很软,比初绽的花蕾还要柔软:“雪儿,我只是提醒你,驸马碎尸案已经过去了,你再把它拿出来闹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对你并没有什么好处,反而会让你今后举步维艰。”
“我又不想升官发财,艰难不艰难,对我不重要!”
莫君储轻轻叹口气:“可你是晋王妃啊,你生活在这个圈子里,何必要跟这个圈子里的人为敌?再说驸马朝三暮四,那是他的应得报应。”
“驸马有罪,自有国法惩处,就算他真的该死,也应该有刑部和大理寺量刑,而不是滥用私刑。”
莫君储不再说什么:“那天,我追上杨公子的船,向他取得船契,杨公子曾提到,那个女人很可能是王室公主,因为他看到女人虽着便服,却佩戴山玄玉珮。”
半城雪眼睛一亮:“山玄玉?此玉乃一品配饰,风雅只是个家奴男伶,根本没资格佩戴这种配饰,那就是说买船的一定是公主,不是风雅!”
莫君储稍稍沉吟一下,问:“你一定要再查此案?”
“我只想做回推案。”
稍停了一下,莫君储道:“其实你一直忽略了一个细节。”
“什么?”
“那条乌篷船,不算太小,公主千金玉体,她总部可能是自己把它划到案发河滩的吧?”
半城雪眼睛一亮,对呀,这么重要的问题,为什么她始终没有想到?也许是因为当时突发的事情太多,也许是因为那天,赫连昊朔把莫君储带走狩猎,扰乱了她的心智?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严重的失误:“为什么你当时不提醒我!”
“因为我觉得,案子那样了结,是最好的结果,众望所归。”
“你觉得?呵呵,所以就让一个无辜的人替真凶去死?”
“不然呢?让全衙门的人,包括你,陪着那花心的驸马去死吗?你明知道如果凶手真是公主,这些案子根本就查不下去!”
半城雪觉得窝心,她一刻也不想多留:“我该走了。”
她转身往外,正碰上豆娘买菜回来。
豆娘热情的招呼:“吃了饭再走吧?我这就炒菜!”
半城雪什么也没说,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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