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朔眉头紧锁:“半城雪,不要以为天底下的聪明人就只有你一个!不管什么样的推断,都要有证据,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你这样空口无凭,大放厥词,传到公主耳朵里,随时可以告你诬陷,到时候,就算你是晋王妃,我也保不了你!”
半城雪气馁,证据是硬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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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君储像往常一样,从东角门进宫,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两扇门,拐弯,冷不妨,被水灵姬挡住去路。
“莫君储,为什么这几天不来见我?是不是攀上了皇后的高枝,想甩了我?”
莫君储把她推到僻静处:“你疯了,怎么跑在这里找我!我不是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取信皇后,是为了让你有一天能当上太子妃吗?”
“你不来找我,我就只好来找你了。”水灵姬的语气稍稍缓和。
“这几天东宫出了那么多事,我们应该小心谨慎。”
“谨慎?你可真够谨慎的,知道我怀的是谁的骨肉吗?是你的!我怕将来有朝一日被查出不是太子所出,只好把它打掉了。君储,那可是我们的孩子啊,你不知道,当时我心里有多痛……可是,你连来看我一眼都不来,我心里好委屈。”水灵姬嘤嘤哭泣起来。
莫君储微微蹙眉:“行了,收起你的眼泪吧,你才不会为个没成型的孩子难过。恐怕现在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水灵姬果然不哭了:“我怎么会高兴?”
“因为即除掉了一个挡你路的绊脚石,又博得了太子的同情。”
水灵姬叹口气:“你这人,真无趣。不过,你的孩子没了,你怎么也不难过?”
“哼,是不是我的,咱们两个心知肚明,就用不着道破了吧?”
“哎呀,莫君储,你可真是我见过的,最睿智,也最冷酷无情的男人!我问你,听说你这两天跟晋王妃打得火热!你可别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背叛她,把她扔下悬崖的。要是哪一天,她恢复记忆,你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没关系,真到那一天,我会拉上你一起死。”
“呵呵,那可未必,再怎么说,我也是她妹妹,我这个姐姐啊,哪儿都好,就是心太软,跟她的外表很不相称。”
“你找我,就是说这些吗?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去换值了。”
“还有件事,你得帮我。”
“什么?”
“太子私下找过半城雪,据说在马车里待了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你那么聪明,不会不知道太子一直钟情于她吧?在这节骨眼儿上,我可不想有什么差池。”
太子找半城雪私聊?莫君储蹙起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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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城雪来到东宫门口,还没进去,就撞上一个小孩儿。小孩儿“哎呀”一声倒地,哇哇大哭,周围的人往这边看,搞得好像她欺负小孩儿一样。
半城雪赶紧哄那孩子:“乖,别哭了,摔疼了吗?姐姐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半城雪领着孩子来到街上,买了糖,可一转眼,孩子却不见了,正在疑惑,抬头看见莫君储。她扭头就走。
“你不是想知道杨公子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吗?”
“你不是不肯告诉我吗?”
他亦转身离去:“你知道在哪儿能找到我,什么时候想问杨公子的事儿,就去找我。”
半城雪站住。见鬼了,如今这些男人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拽,一个比一个脾气大,一个比一个矫情!
“等等!”她才懒得为这点小事跟男人怄气,不就是满足一下他们的大男人主义,满足一下他们狂拽酷炫的虚荣心吗?我半城雪胸怀宽广,连你背叛我把我扔下悬崖差点害死我,都不跟你计较了,还会计较这个?
她跟上他:“走吧,找个地方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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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娘烧好水,沏上茶,提着菜篮,领着麻雀上街买菜去了。
“说吧,杨公子那天除了把船契交给你,还说过些什么?”
“你先告诉我,昨天太子找你,说些什么?”
半城雪一下怔住了,这是什么情况?太子来找自己,很秘密的,连马车都没下,根本没露面,莫君储是怎么知道的?
“我答应过太子,不能告诉别人。”
“那就是说,晋王也不知道了?”
“只是一些家事,莫君储,你管得也太多了吧?哦,我明白了,是不是水灵姬让你来问的?只有她最有可能知道太子去找过我。”
“储君无家事。”莫君储把一块金牌放在半城雪面前:“我是代表皇后娘娘来问你的。”
半城雪看着那块中宫令牌,愣了,怎么皇后也牵扯进来了?
“我要是不说呢?你准备办我个抗旨不尊吗?”
“王妃别误会,我只是想跟你做个交易,大家各取所需。”
“呵呵,交易……”半城雪笑了,她跟他之间只剩下交易了。“对不起,我已经答应过太子,不会说出去。如果皇后想知道,可以自己去问,他们是母子,有什么不可以直说呢?”
她站起来往外便走,手腕一紧,却被他擒住。她用力挣,使劲掰,想要逃脱。
他只轻轻一带,便把她扯回到身边:“王妃必须告诉我,太子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怒目:“将军还知道我是王妃?何敢如此无礼!”
他的手臂更加放肆,揽住她的纤腰,箍紧。
她被他的举动惊吓到,还有在他怀抱中的感觉,太熟悉了!她的身体早就熟悉了他的味道,他的热度,他的力量,他的霸气……她不争气的酥软下来,柔弱无力地靠在他胸前。
每次都是这样,只要到了他怀抱中,浑身的气力莫名的就消失了。
他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颚,拇指轻轻在柔软温润的唇上滑过,眼眸微微眯起,闪过一丝醉意:“雪儿,我……”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一声叹息。
那一瞬间,半城雪恍惚了,真的好像又回到了过去,在那间简陋的小屋,度过的所有欢乐时光,与他相拥相依,有了他仿佛世上再也不缺什么。
但她很快就警醒了,抬手打掉他的手,侧头,双眉紧锁:“如果你不想尊称我王妃,就叫我半城雪,除了我的丈夫,别人不可以这么亲昵地称呼我!”
莫君储知道,自己又忘情了。可当他拥她入怀的那一瞬间,什么都不愿想了,只想跟她一起玉碎。
显然,“玉碎”这个想法太冲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怎能“玉碎”?他伸手把她鬓角微微凌乱的发丝拢到耳后,道:“我知道你恨我,我还可以让你更恨我,要试试吗?”
她抬头瞪他,一脸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