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千万不要,若二嫂觉得为难,不肯帮孤,就罢了,千万不要再告诉旁人。”
“晋王不是旁人啊,他是殿下的二哥。”
“对,这点孤知道,可孤是男人啊,也有自己的尊严,孤不想在兄弟们之间抬不起头来。”
半城雪叹口气,她懂,大凡男人都有这个毛病,可她到底该不该管?
“二嫂,除了你,孤真不知道找谁帮忙,但孤不甘心啊。而且,孤觉得,徐氏的死,跟那个男人或许有关,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请二嫂务必帮孤找到那个男人。”
半城雪看太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心就软了,点头:“我可以帮着殿下找线索,不过,仅仅是帮殿下捉奸,算是家务事,不算公事哦。”
太子使劲点头:“对,是家事,不管国事!孤先谢过二嫂了,这是东宫的令牌,二嫂可以随时出入,方便调查。还有,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包括二哥哦。”
*
半城雪伏在桌子上,脑袋枕在臂弯里,另一只手从上到下划过那些卷宗。然后,玉手被一只大手肆无忌惮地按住。
她吓了一跳,赶紧坐起来,这个渣男王,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怎么?还没想到?你可真够笨的。”
她不以为然:“做我们这一行,不是想到想不到的问题,而是有没有证据的问题!”
昊朔笑了笑:“好吧,你慢慢找证据,别太晚睡,本王先歇着了。小桐,拿条被子到书房。”
半城雪一愣:“王爷要睡书房?”
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你说呢?半城雪,你这么聪明,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半城雪心里在打鼓。
“本王知道,你心里过不了那个坎,忘不掉那个人,本王不喜欢勉强人,尤其……是我爱的女人。本王会给你时间,不会逼你。”
半城雪忽然觉得心里一阵酸楚,难道一直以来,自己都看错昊朔了?
看到她的神情,赫连昊朔却忽然一阵笑:“哈,半城雪,你还真感动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本王厌恶躺在身边的女人心里想的是另一个男人!”
刚刚一丁点的感动瞬间冰冻,渣男王果然名不虚传!她的确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把莫君储从脑袋里赶出去,可那都是恨啊,她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他凭什么这么对待自己?哼,你睡书房就睡书房,正好,不用勉强自己伺候你了!这下自在了。
从新趴回桌子上,半城雪又开始发愁,驸马碎尸的案子,水灵姬滑胎的案子,废良娣囚室被杀的案子,徐氏私通的事情,全都没有头绪。
可恶的是,关于驸马碎尸案,莫君储明明知道一些情况,就是不说。
更加可恶的是,赫连昊朔明明什么都知道,非让她自己猜自己想!
好吧,她喜欢这样的挑战,难度越大,才越有意思。
*
小桐从书房回来,开始帮半城雪整理床铺:“王妃,早点歇息吧,别太在意王爷的狠话,其实王爷人挺好,就是嘴上不饶人,老是说些言不由衷的话。”
“啊?”其实半城雪已经把昊朔的话忘到后脑勺去了,她要是在意昊朔说过的话,这些年早就被他气死了。
“奴婢是说,其实王爷是在吃醋,就是不肯明说罢了。”
“啊……”半城雪头有点懵。
“咱们都看得出来,王爷是真心喜欢王妃,可王妃这两天总跟那个莫侍卫在一起,王爷有点坐不住了。”
“呃……”半城雪竟然无语。
“没关系,过两天王爷就好了,他只是需要一个人静静。”
半城雪抓狂,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赫连昊朔会吃莫君储的醋?天大的笑话!他这人一向什么都不看在眼里,他娶自己也不过就是一纸契约。三年中,他每回见了自己都张牙舞爪,极尽贬低,而自己见了他也是横眉冷对,连损带挖苦。这样一种“敌对”关系,他怎么可能会喜欢自己?又怎么可能吃莫君储的醋?
她觉得现在需要静一静的是自己。
“小桐啊,你去歇吧,我这就睡下了。”
“是,王妃。”小桐就要出去了,听到半城雪在自言自语:“风雅啊风雅,你倒是死得轰轰烈烈,凶手真的是你吗?”
小桐站住:“王妃是在说风雅吗?”
半城雪一怔:“你认识风雅?”
“是公主府那个男伶风雅吗?”
半城雪来了精神,连连点头:“对,就是他!你知道他?”
小桐笑了:“奴婢当然知道,他还是从咱们晋王府出去的呢!”
“啊?他是晋王府的人?”
“对啊,他是罪臣之子,很小的时候就充入王府为奴。后来王爷看他在音律方面有极高的天赋,就让他做了男伶。平阳公主还没出嫁的时候,三天两头跑咱们王府,每次都要风雅为她伴舞、伴奏、伴唱。公主出嫁的时候,王爷就把风雅做陪嫁送给了公主。”
“竟然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王妃没有问过啊。”小桐不明白为什么半城雪听到这些会如此兴奋。
半城雪现在快恨死渣男王了,这么重要的事,这家伙居然在肚子里藏了三年,都没说过!可见他是故意要自己好看的!
她站起来就往书房跑。
*
“我知道,风雅根本不是杀驸马的真凶,他是替公主顶罪!”
赫连昊朔蹙眉:“半城雪,是不是你特别喜欢闯别人房间?为什么几乎每回你都不敲门?”
半城雪才顾不上跟他理论这个,继续道:“风雅跟驸马之间根本没什么私情,倒是跟公主,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感情颇深。公主因驸马在外处处留情,一怒之下杀了驸马,风雅为了保全公主,就替公主认罪!我记得很清楚,当晚风雅认罪的时候,公主的眼睛里满是心痛和惊讶,但是她又没有勇气站出来保全风雅,所以就匆匆让燕王送她回京了。”
昊朔还是一脸不屑:“你这都是主观臆断,证据呢?我还可以说是风雅看不惯驸马做出对不起公主的事,所以才把驸马杀了。他又不想连累公主,编了一套跟驸马如何如何的说辞,瞒天过海。”
“证据……还没找到。”半城雪一下泄气了,但还是坚持:“可我觉得这是最合理的推断。对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风雅原本是晋王府的家奴?”
昊朔白了她一眼:“因为跟本案无关。”
“怎么会没关系?太有关系了!这足矣说明,他跟公主之间的关系没那么简单!难怪案子破了,公主会那么恨我,是因为风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