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又是几天,生活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不过只有身为当事人的他们才知道其中已经不同了。虽然唐柏凯去上班的时候,芩丝依旧不变的待在家里工作,可是每天晚饭后她都会在书房待上很长时间,直到下半夜世人都熟睡时才回房休息,然后等到早上他起床上班时,她还在睡,于是生活少了交集的两人,开始过着陌生同居客的生活。
当然唐柏凯曾试着改变他们两人现有的生活方式,可仍然没有丝毫改变……
“和我说会话,好吗?”吃完饭,唐柏凯没有像平时一样收拾碗筷,他只是拉住准备起身窝进书房的芩丝。
看出他的坚决,芩丝还是起身离开饭桌,不过这次她没有回书房而是打开客厅里摆放的电视在沙发上坐定。“说吧!”
“我让你有什么不满吗?”
“为什么这么说?”
“这段时间你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我。”
“是吗?”芩丝不在意的反问。
“是,看着我。为什么你连说话时也不愿面对我?”看着芩丝嘴角挂起的微笑,唐柏凯觉得心痛,因为那根本不是笑,而是她向来为了隐藏自己真实情感的一种反射性动作,对她的这些小动作,他再清楚不过了。
如他所愿,芩丝认真地看向他,收起嘴角的弧度,只是看着他。
“回答我。”
“什么?”
“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没有。”
“不要敷衍我。”抑不住内心的激动,唐柏凯狂怒的大吼。
而芩丝只是微笑着静静的流泪,她能说吗?说什么?说他太好了,好到让她不自禁的开始怨恨他。是的,她怨他,恨他……
“说呀!”捏紧她的双臂,他只想问个明白,为什么在他付出这么多后她反而这样对他,他错了吗?
“没有,我没什么对你不满。”任眼泪滑落,任他用劲的捏着她,她都没什么好抱怨的。
“是你对我有所怨言吧!”幽怨的反问。
“是。”
“讨厌甚至愤恨现在的我。”
“是。”
“对你是种精神折磨吗?”
“是。”
“那么……离开我。”沉寂过后,芩丝凉凉地好像事不关己地说出。
于是紧握她的大手松开了又握住,他的激动不容忽视。“……休……想……休…想……休想,休想,你休想。”愤怒的将她整个人甩向沙发,唐柏凯回房不想再看到她的麻木不仁,砰的一声猛烈的关门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刺耳的传来。
……
回到书房,芩丝只是呆坐在书桌前。她并不想像现在这般互相折磨,可是对于现今的生活她已经受过了。
在这几天里,她时常想起和欧阳昊在一起渡过的美好时光,如今没有他在身旁,她反而觉得不自在甚至开始感到寂寞。白天再也收不到他在上班时间偷懒给她打得聊天电话,晚上再也不能伴着他熟悉沉稳的心跳入睡,就连在书房画图时,她都幻想他在门外闹着要进来陪她,可是等她笑的无奈的开门一看,才发现他早已不在她左右了。
她想他,好想,好想,好想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过得怎样,有没有和她一样想着她,还是又有了别的女人。
于是,耐不住相思决定给他打电话,电话通了,马上就能听见他的声音了。
“喂!”很奇怪的,是个女人接的电话,芩丝不知该做何想,也许什么都不该想。
“你是找欧阳的吧!他在洗手间里,等一下我去叫他。”电话那头远远传来女人穿着拖鞋在地板上嗒嗒作响的声音,然后她在叫他:
欧阳,欧阳,你的电话……
一声一声,一阵一阵的撞击着她的心口,麻痹的痛感。
“喂!”终于听到他的声音。
“昊!”
“芩丝!是你吗?芩丝......”
“……”没再说话,因为……唐柏凯推门进来了。
“芩丝?”挂断电话,芩丝快速的将手机捅进衣服口袋。
“在和谁打电话?”
“没,我在电话查询剩余话费。”看着他回复平静的脸,真得很难想象上一刻他还激动地对着她大吼。
不再追问,唐柏凯绕过书桌来到芩丝身旁。“对不起,我刚才情绪有点失控,把你伤着了吗?”
芩丝摇摇头。
“我知道是我太急躁了,可我只是害怕失去你。”
“我们认识将近十年了,你算是我的第一个病人,从救治你到爱上你好像都是理所应当的事,第一眼看见你时就发觉你的独特,然后就这样看着你,守着你。由一个小女生长大成熟到现在,我知道以我的年龄配你可能大了些,可是你太好,好到让我舍不得放手,只想就这么紧紧地将你捧在掌心呵护着,和你分开的这段时间更是恨不得能将你压扁打包放在胸口的口袋里,有事没事拿出来看看,心情就会变得很好,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事,而这一次却不行呢?”
“柏凯……”用手捂住嘴巴,她知道自己再一次被他的深情打动。
“是你爱上了别的男人吗?他或许比我年轻,比我英俊甚至比我有才、有能、有钱,可是他能比我爱你更深吗?这么多年除了你,我未曾正眼看过别的女人一眼,脑袋你想得也全是你,这样还不够让你安心将自己交付给我吗?你不喜欢厨房的油烟味,没关系,我来弄饭,你不喜欢我一天到晚管你这管你那,行,除了会影响你身体健康的事外,我都由着你性子,处处迁就你,难道这样还不能证明我对你的用心?由始至终我要的爱的是你,只是你呀!因为你的病,我甚至想过结婚以后不要小孩,如果觉得寂寞了我们还可以养只大的牧羊犬或者再去领养一、两个小孩,可你却从来没回应过我要给你的将来。”
“嫁给我,让我可以永远照顾你,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不计较,有你就够了,好不好?”掏出准备了好几年的钻戒,唐柏凯单膝跪在芩丝的面前。
“柏凯…..快起来。”好傻的一个人,她根本就不值得他去这么认真呀!“对……”
“不要说,请你不要对我说那三个字。”那样会让他觉得这么多年的用心良苦到头来一文不值。
托起她的左手,唐柏凯固执的想将戒指套进她的无名指间,可是……那儿位置已经被另一枚古朴的戒指给霸占,早就没有他的份了。才发现不管是左手的位置还是心里的位置,他都失去占领的最佳时机了。后来者居上,而他则功败垂成,如果当初他强硬一点,现在他们也不至于弄到这幅光景。该怨吗?怨谁呢?是她还是他自己?
“没关系,右……右手也一样,就……就当是礼物,不要摘下来,永远。”
说他妥协也好,退而求其次也罢,总之唐柏凯在无奈感叹之余仍不愿放弃最后一丝希望,任何夺取她的机会,而心里隐隐知道其实他已经输了,只是不甘放手,不愿相信守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不属于自己。
……
已经好几天没看见芩丝,想她,想见她,想听她说话,最想将她揽进怀里,没有她夜里总是很难入睡,公寓里的空气中还飘荡着她的甜美气息,不过已经越来越稀薄了,枕间的发香也开始淡然不存。再也寻不到她的影子无法幻想她还是身旁的日子,欧阳昊开始每天勤奋的工作。
过去诸多的情人早就吩咐秘书打发了,就像交易,只要给了适当的分手费,他并不觉得亏欠了她们什么,只有一个人他觉得应该给予尊重。一个跟了他八年多的女子,今天他要亲自上门。
依旧如昔的满室茶香,两边的墙壁上挂的还是当初他送给她的古诗古画,到底是出了谁家的大作,他现在已经记不清了,反正不是李清照就是李商隐,两个都是她最喜欢的诗人。
“你好久没来了。”不轻不重的话在递给他一杯功夫茶后说出。
“我这次来是为了……”
“找到自己喜欢的对象了。”打断他的话,乔楚笑着指出他来的原因。她说的如此肯定是因为他最近一次来她这儿时,说了一个女人的名字。
“嗯。”也不多说,欧阳昊从上衣内袋拿出支票薄,在其中一张签上名后递给她。那是一张空白支票,没有填金额是因为她与其他人不同。
“你知道我还没清高到拒绝金钱的诱惑。”接过支票,乔楚将它对折好随意放在茶几上,也许她并没有她说得那么现实,至少现在她的动作说明她对钱看得不是那么重。
“钱嘛!虽然不是万能的,但用它可以换取很多东西,名誉、地位、身份、尊重等等世人所追求的。”嘲讽一笑,想到那些平日商场上见到的假清高就觉得恶心。
抛开金钱的那种暧昧关系,其实两人可以像老朋友般的交谈,毕竟在这之前欧阳昊和乔楚曾是美国哈佛商学院的同学,当然他们是在这以后才在一起的。曾几何时年纪尚轻得她也是妄想成为TLK总裁夫人为出发点,但她大概是他众多情妇中最傻的一个,不知不觉相处中发觉自己爱上他,自以为自己痴心等待最终能得到他的眷顾,却不料这一切的一切却都只是她的估计错误。他不是无情,而是太专情,因此对待他爱的女人除外,他只是无心,而已……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呀?”
“我当然希望尽早。”只是会不会有这场婚礼现在都还是个未知数。他今年二十七岁,要是四十岁的时候,他和芩丝仍不能在一起,那到时他就得去找个能在事业上帮助他的女人结婚。毕竟TLK财团到底是他继父传下来的,不能让它在他手中完结。
听着欧阳昊好像无尽唏嘘的话,乔楚再一次感叹同人不同命。今天大概是他最后一次上她这儿了,想留他多坐会儿却不知如此启口。
“不早了,我也该走了。”站起身,欧阳昊突然的笑道:“不过得先借下洗手间。”
于是,手机突然响起时他还在卫生间里不方便出来,连续响了几分钟后乔楚担心有什么急事的帮着接听了。
“喂!”电话那头的芩丝没有出声。
“喂!听得见吗?”
“嗯。”细小的回声要不认真听大概都不会发觉。
“你是找欧阳的吧!他现在在卫生间里,你等一下,我去叫他。”然后就觉得听筒传来的声音像被什么捂住似的听什么都感觉好遥远。
“欧阳,欧阳,你的电话……”
“谁的呀?”
“不知道听声音应该是个女的。”
“你接了?以前不是说过不要帮我接电话的吗?”
“呵呵!接了后才想起来。”
待到声音再次清亮起来,欧阳昊已经接过电话。“喂!”
“昊。”想不到才几天,他的身边就又了别的女人,从他们刚才对话中不难听出两人已经相当熟识。
“芩丝?是你吗?芩丝…”
“……”他的急切听得出来,可……是她多心了吗?或许是,或许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