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芩丝?”才想出口的思念被唐柏凯的一声轻唤打断,电话那头的他应该也听了‘他’的声音了吧!不知会做何想,只是现在已经顾不着。
“嘟——嘟——嘟——”想说什么,芩丝已挂断电话,怕那个人发现吗?无奈的苦笑,想不到他堂堂TLK财团的总裁也有当地下情人的一天。
“没事吧!”乔楚好奇的问道,以前就算签成了千万合约也没见他一下子变过那么多表情的,又是惊喜,又是焦急,还有一点点沮丧。
“嗯,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乔楚对自己说最后一次,为他的离去而难过。
……
晚上,芩丝和唐柏凯两人席地坐在书房的地毯上聊天,从两人小时各自做的一些糗事到后来一起经历的一些往日,那些被遗忘或者封尘许久的青涩年画都想放电影似的在他们的脑海里重复播放着。说不怀念过去是不可能的,虽然她的过去多半是和医院、病痛而挂钩的,可是仍不乏有许多值得回味的。
“真的吗?一个礼拜都不敢吃肉?”
“是呀!当时我还是医学院一年级新生,刚看见那些发紫的尸体时我可是足足吐了好几天,到现在我都决口不吃内脏,真是可怕的后遗症。”
“呵呵!学医的还真是可怜。”芩丝听到唐柏凯自报一些当年他在医学院发生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笑到不能自已,真是想不到如今切人肉比切牛排还利索的唐大医生也有胆小的时候呀!
“是呀!谁叫我生在一个医生世家,爷爷、老爸、老妈全都是医生,我又是独苗,自然也得学医了,你呢?”
“我?我的童年好像就是医院、家里的两点一线,没什么特别的。说起来我至今都没正是在学校上过一天课,但是我看很多的书,参加学业等级考试,取得相应的学历证明,知道吗?我15岁的时候就拿下了伦敦大学文凭。”
就像她说的,她没上过学,所以她没有同学也没有朋友,书是她最好的伙伴,然后直到她发现她家隔壁住的那个爱打架的男生,日子才发生了新的转变。
“那之前呢?来英国之前,你从未提过的那几年?”相处这么多年,芩丝却一直没有和他谈过这方面的事,每次都好像是有意无意的避开了,而他的好奇却一天天的加深。
“去英国之前…我病得很重,时常都只能躺在床上看书,我很听话不吵不闹,因为我知道父母都在为我能不能活过十岁而担心。”
“然后呢?”
“然后……”闭上眼陷入那段回忆里,芩丝慢慢地道出那段往事。“有一天,我透过窗户看见一个衣衫破烂流着血的男生晕倒在对面的巷口,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我下闯出门在他身边蹲下,当时是早春三月,有点冷,风吹散我的头发和裙摆,我伸手推她,他睁开眼第一句话是……”
“天使。”
“你受伤了,正在流血。”将男孩抚坐起身,芩丝在吹掉他膝盖上的沙粒后掏出口袋里的手帕为他简单的绑上止血。
“没事,刚才摔了一交。”男孩满不在乎的挥手,其实这些伤是刚才他是跟人打架留下的,不过那些人下手也真是狠,扶着墙回到这里时他已经麻木快失去知觉了,才倒下想乘机休息一会,眼前的小女生就出现了。
他见过她,就住在他家隔壁,每次从她房间的窗户望进去时她都正躺在床上看书,没见过她出过门,他还以为她是个瘸子,原来不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心情就会很平和,刚才也是,虽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不过他都是以‘天使’代替,反正在他看来也差不多,白白、嫩嫩、水水、香香的。
“以后不要打架了。”打伤与摔伤时有区别的,这点她还看得出来。
“啊?嘿嘿!”没料到她会这样回答的男孩愣了一下后转为干笑。
抬头看天色,已经不早,芩丝站起身准备回家,她必须在母亲没发现之前躺回床上,不然……
“要我送你回家吗?”她还是客套的问问,虽然他的伤势并没有看起来的严重。
“不用了,我家离这很近。”
“是吗?”芩丝歪头猜想他的住处。
“就在你就隔壁。”看来她是未曾留意他每天在她窗前刻意行过的身影。
“那我们是邻居啰!”
“嗯。”
“真好,以后我可以去找你玩吗?”虽然母亲绝对不会同意,不过不再是一个人的感觉真好。
男孩意外她总是出人意表地反应,不过他还是不自然的点了点头。
“我要回去了,拜拜!”
“等等,天……”打住口,男孩想了想再开口:“喂!我叫雷昊,你呢?”
“芩丝,笃芩丝。”说完身影就消失在铁门后,只留下一瘸一拐的雷昊思考着她的名字,情丝?情思?这是什么名字?
……
次日,雷昊抱着一个大纸箱翻过她家前院的围栏,好不容易的等到她母亲离开才踮着脚来到芩丝的窗前。
“叩!叩!”雷昊对着芩丝缓慢的做口型:快把窗户打开。
“你怎么在这儿?”打开窗户,芩丝小声地询问着。
而雷昊只是无声的将怀里的纸箱抱上窗台推向她。“送给你。”
“这个?”用意为何。
“就当是谢谢昨天你帮了我。”手绢他洗好了,可是不想还她。
“它是……?”
“我的宠物,它叫饭饭。”听到主人唤她的名字,本来还是昏昏欲睡的饭饭,睁开眼看向两人。
饭饭是一条品种不错的黄金猎犬,是雷昊十岁时在街上捡回来的野狗,当时瘦瘦平平的饭饭自然没有现在这么漂亮,浑身脏兮兮的差点被他爸一脚踹出去,要不是雷昊坚持,饭饭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可是最近家里没钱了他爸打算把饭饭连窝带种的一起卖出去,别无它法才想到将快下仔的饭饭送走,不过还好是她。
“饭饭,以后她就是你的主人了,要乖乖听话知道吗?”拉着芩丝的手让饭饭嗅嗅后,雷昊抬头不放心的交代:“以后饭饭就拜托你照顾了。”
“嗯,可是它的肚子……”芩丝指指饭饭胀得不能再大的肚子。
“饭饭快做母亲了,当然是大肚子了。”
“母亲?”
“是呀!女生长大后都会成为母亲生小孩,你不知道吗?”
“我也会?”芩丝不敢致信的捂住自己的小腹。
“当然啦!”雷昊很肯定地回答的同时却不知此话带给芩丝有多大的冲击。
……
“然后,在他回家后,我抱着饭饭去找我妈,我问她:‘我们可以留下它吗?’还有……‘以后我也可以有自己的小孩,对不对?妈妈。’结果饭饭留下来了,可是我妈却抱着我哭了,当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哭,不过后来我懂了。”
“这辈子我的心脏是不允许我生小孩的……”芩丝悲哀的捂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她好想好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傻瓜。”将失落的芩丝压靠在自己的胸前,任她酸涩的哭出自己心中的苦楚不去打扰她。
“没有成为母亲的女人都不算一个真正的女人,对不对?”
“现在有很多女性都不愿去负担生孕的痛苦,所以不生小孩的女人没有什么罪过?”
“真的吗?”抬起泪眼朦胧的脸,芩丝此时只是要一句肯定。
“嗯。”
“谢谢你,柏凯,你……太好了。”
……
将哭倒在他怀里睡着的芩丝安稳的放在床上,唐柏凯细心的为她拉好身上的被子然后躺下。闭上眼他还睡不着,脑袋里尽是之前芩丝所说的话,他从来就没想过不能生效还会为她带来如此重的思想包袱,也从来没真正体会过她之前被病魔缠身只能躺在床上度日的无奈,也许换个角度,以她的观点,她父母的关心,他的用心在她看来也许都只是为她加重却不能拒绝的负担。
想到第一次在医院看见她,那种超越年龄的冷静、淡定不正是她在第一眼吸引到他的注意吗?却没想过那些曾经令他注目的冷静、成熟会是用多少眼泪和辛酸换来的。他一直都自以为是这世上最懂她的人却白目的忽略了这些重点,或许她不接受他,就是因为他无尽的付出他以为对她好的一切却没有正视那些是否就是她所要的,而那个将戒指套进她左手无名指间的男子,是否就能做到,还是根本就不要妄想从自己的角度去真正了解另外一个人,只要以本能反应的爱她,爱她就可以了,也许正是因为少了被人看透的窒息感她反而更能轻松的接受。
才发觉感情路上的每一步都像在下棋,举手无悔,一子错满盘皆输。
……
半夜惊醒过来,觉得心口好闷,本以为没什么得不太在意却发觉越来越痛,一阵阵紧缩让她双手握拳动也不敢动的坐在床上喘气。冷汗已沁湿身上单薄的衣衫。
“好痛……”抑不住痛苦的低呤,芩丝恐惧的颤抖。“好……痛……”
“柏凯。”芩丝开口唤着身旁的唐柏凯,可惜已经熟睡的他并未因此清醒,再想伸手推他时,一阵揪心之痛袭上身来,痛苦之余只能抓紧他的手臂,希望一切能快点过去,他能早点醒来。
“怎么啦?”手臂上传来的扎肉痛感让唐柏凯惊醒了过来,支起身打开床头灯就看见芩丝万般痛苦的模样。
“我心……口痛得厉害。”咬牙切齿的把话说完后,芩丝已经快没气得趴在床上。
“别急,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于是,衣服都顾不得换,唐柏凯弯身就把芩丝横抱了起来。
“我……好难过,会……不会……死?”仰在他的怀里,芩丝说完这句话后就晕了过去。
“不会,不会死的,不要自己吓自己,芩丝,醒醒,芩丝……”唐柏凯试图唤醒她,可半天仍不见反应,于是在确定她晕过去后,唐柏凯死命的将油门踩到底的闯过了好几个红灯后,终于在十分钟内到达了医院,值得庆幸的是现在是深夜三点半,马路上没人,不然不出车祸才怪。
还穿着睡衣的唐柏凯抱着昏迷的钦斯出现在医院急症室时,大家都惊呆了,尤其是当晚值班的医护人员更是不敢致信的瞪大了眼。
“唐医师,病人之前有出现什么异状?”
“我也不太清楚,我醒来是她已经痛的快没气了,只说心口痛,我担心是她的心血管断裂发生的排斥反应。”
“病人心脏有旧疾?”
“嗯,她有非紫绀型先天性心脏病,五年前在英国找到了合适的心脏成功地进行了心脏移植手术,之后按时吃药没见有什么不良反应,最近可能情绪有些不稳,晚上我们吵了一架,不过后来也没见她出现什么异常,到底问题出在哪?”唐柏凯想了半天仍找不出病因。
“还是先挂号,做个检查,你也知道夜间急症使用的仪器就那几台,不可能很完善,其它的只能等天亮了。”
“嗯,现在也只有这样了,刚才我太急了,都忘了自己是医生了。”唐柏凯将自己的紧张情绪借以说笑的形式来缓解一下,现在的他还真应验了一句老话: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怎么样?”
“没什么,睡着了,现在情况很正常。”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