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青少年必知的中国文学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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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汉宫秋

马致远(元代 约1250—约1321)

宫廷悲剧的经典之作

文学史上最早的一部以戏曲形式描述昭君出塞故事的剧本

(马致远)战文场,曲状元,姓名香,灌满梨园。《汉宫秋》、《青衫泪》、《戚夫人》、《孟浩然》,共庾、白、关老齐眉。

——元末明初文人 贾仲明

“万花丛中马神仙,百世集中说致远,四方海内皆谈羡。”身为元代四大戏剧家之一的马致远,不仅是我国戏剧史上一流的大师,同时也是卓有成就的神仙道化的戏作家。他好仙慕道,曾皈依全真道,得到了古人的高度评价。身为文弱书生,马致远面对当时元朝强大的异族统治,回天无力,报国无门,只能通过作品与戏文对当时残酷的社会现实进行抨击,发出改革现实的呼唤,以自己的笔来抒发他反抗压迫、同情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中原人民以及向往新生活的强烈感情。这正是马致远及其作品的积极意义,也是他在中国戏剧史上占据大师地位的缘由所在。

生活在水深火热的动荡年代,马致远对个人际遇与历史变故的关系尤为敏感,杂剧《汉宫秋》就是他进行了深沉思索之后创作的一部著名的悲情历史剧。

《汉宫秋》是我国文学史上最早的一部以戏曲形式描述昭君出塞故事的剧本。作为东方古代悲剧的杰出代表,《汉宫秋》塑造出了一个比以往任何文艺作品都更新更美的昭君形象。在元代民族矛盾异常尖锐的情况下,这部杂剧体现出对爱国精神和民族气节的高度赞颂,取得了强烈的艺术效果,成就为此时代同类题材的作品所望尘莫及。一改史书中昭君和亲的史实,《汉宫秋》将这一妇孺皆知的故事放在了民族矛盾十分突出的历史背景下,使之笼罩在浓重的悲剧气氛中。一方面于剧作思想上大胆斥责了统治集团里的文武百官,一方面又在创作技艺上凸现了曲词的清丽潇洒、音律的和谐华美以及剧情的婉转复杂,具有强烈的抒情性,在文学上取得了极高的成就,获得了动人心弦的艺术效果。

旷世杰作

KUANGSHI JIEZUO

《汉宫秋》是马致远的早期代表作,也是其杂剧中最著名的一种,以王昭君的故事为题材改编而成。王昭君的故事在历代文学作品中都有所反映,流传十分广泛。历史上的昭君出塞这一事件,在《汉书》中的记载很简单。故事蓝本乃是公元前33年,汉元帝的宫女王昭君出塞嫁入匈奴,与呼韩邪单于生有一子。呼韩邪死后,根据匈奴习俗,王昭君嫁给了新立的单于,又生了两个女儿。而马致远在其所创作的《汉宫秋》中,则别出心裁地把王昭君与汉元帝之间的关系写成了爱情关系。

华文精选

【鸟夜啼】今日嫁单于,宰相休生受。早则俺汉明妃有国难投。它那里黄云不出青山岫。投至两处凝眸,盼得一雁横秋。单注着寡人今岁揽闲愁。王嫱这运添憔瘦,翠羽冠,香罗绶,都做了锦蒙头暖帽,珠络缝貂裘。

【二煞】虽然似昭君般成败都皆有,谁似这做天子的官差不自由!情知他怎收那膘满的紫骅骝。往常时翠轿香兜,兀自卷朱帘揭绣,上下处要成就。谁承望月自空明水自流,恨思悠悠。

汉元帝派中大夫毛延寿挑选宫妃,个性耿直刚烈的王昭君因为不肯向毛延寿行贿,被他恶意丑化。在画中,昭君被修改成丑妇形象,以致无辜打入冷宫。兰心蕙质、通晓琴棋的她只能通过弹奏琵琶来诉说心中的哀怨,恰巧被汉元帝听见。元帝震惊于昭君的美貌,封她为王妃。而小人毛延寿则畏罪潜逃到匈奴,唆使匈奴的单于派使者入汉,以出兵南侵相威胁,强行向汉元帝索要昭君。由于满朝文武百官无一不懦弱胆怯,不敢抵抗凶悍的敌人,元帝只得忍痛同意昭君和番,并亲到灞桥送行,洒泪作别。昭君到了边境,因悲愤难复而投江自杀。元帝回到宫中,梦见了昭君,却被长空雁叫惊醒。后来匈奴愿与汉朝重新修好,将叛逃的毛延寿押回汉宫。元帝便将毛延寿斩首,向昭君祭献。

《汉宫秋》一剧,将出塞的目的描述成昭君为汉朝江山的安定而大义和番,并借昭君之口表现出她勇于承担民族安危大任的无私品质,赋予王昭君以新的艺术形象,歌颂了那种在民族矛盾中保持崇高气节的精神。马致远特意安排了昭君没有进入匈奴境内而中途投江自杀的情节,表现出她对祖国和故土深挚的情感与眷恋。

《汉宫秋》表现了个人被命运所主宰、为历史的巨大变化所颠簸这一内在情绪,直接抒发了马致远对命运多变、人生无常的切肤感受。此剧旨在告诉读者:在那样一种历史背景下,即使是皇帝都不能主宰自己、不能保有所爱之人。而同时也暗含了作为失意的汉族知识分子的马致远,对当朝蒙古统治阶层的怨愤。事实上,马致远是在借昭君的故事来抒发誓不与元朝统治者合作的民族情绪。这出纵横离奇而亦真亦幻的宫廷爱情悲剧,演绎大胆,想象丰富又不失文学真实性,成为一部千古传诵的经典。

经典导读

JINGDIAN DAODU

汉宫“悲情”

很多研究者认为,《汉宫秋》是一部爱情悲剧。其实,这个剧本既写出了封建帝王汉元帝与明妃王昭君的爱情悲剧,也包含着有关古代民族关系的一些颇有典型意义的历史内容。

马致远的《汉宫秋》显然不是取材于正史,而是在《王昭君变文》的基础上,汲取历代笔记小说、文人诗篇和民间讲唱文学的成就,然后确定自己的创作意图,构思剧本的情节和人物的。

华文精选

【梅花酒】呀!俺向着这迥野悲凉。草已添黄,兔早迎霜。犬褪得毛苍,人搠起缨枪,马负着行装,车运着糇粮,打猎起围场。他、他、他,伤心辞汉主;我、我、我,携手上河梁。他部从入穷荒;我銮舆返咸阳。返咸阳,过宫墙;过宫墙,绕回廊;绕回廊,近椒房;近椒房,日昏黄;日昏黄,夜生凉;夜生凉,泣寒;泣寒,绿纱窗;绿纱窗,不思量!

【鸳鸯煞】我索大臣行说一个推辞谎,又则怕笔尖儿那伙编修讲。不见他花朵儿精神,怎趁那草地里风光?唱道伫立多时,徘徊半晌,猛听的塞雁南翔,呀呀的声嘹亮,却原来满目牛羊,是兀那载离恨的毡车半坡里响。

《汉宫秋》特别渲染了以强凌弱的气氛。匈奴的使臣,竟然敢于当面勒逼汉元帝:“(单于)特遣臣来,单索昭君为阏氏,以息两国刀兵;陛下若不从,俺有百万雄兵,刻日南侵,以决胜负。”强敌压境,尚书竟只能规劝“陛下割恩断爱,以社稷为念,早早发送娘娘去罢!”元帝更是束手无策。于是,王昭君只落得“待不去,又怕江山有失;没奈何,将妾身出塞和番”。把王昭君放在匈奴强大、“专事攻伐”,汉朝虚弱、“只凭佳人平定天下”的特定历史条件下,这样写,一方面有利于揭示出产生爱情悲剧的社会根源,暴露封建王朝的腐败无能;另一方面又有利于激发当时生活在金、元之际的汉人,使之回顾南宋灭亡前后的痛苦经历,便于借他人杯中酒,浇自己胸块垒。

《汉宫秋》还别出心裁地把汉元帝作为全剧的主人公,并把发生这场爱情悲剧的根源,也归结到他的身上来。这一点,对于深化作品的主题,启发人们深入思考金元之际国内民族斗争的历史性变化,都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向见元人《汉宫秋》剧,觉染指一脔,犹有余味。伯彭以工词丽响,为明妃写照。后之紫台相合也,更足以消磨青冢之幽恨矣。

——明代学者 祁彪佳

《汉宫秋》还特别创造了王昭君在番汉交界处舍身殉难的情节。由于王昭君的慷慨殉难,既保全了民族气节和对元帝的忠贞,又达到了匈奴与汉朝和好,并使毛延寿被送回汉朝处死的目的。因此,王昭君以身殉难的悲壮之举,与那“只凭佳人平定天下”的屈辱求和之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全剧用明妃一女人的正气,充分地反衬出那些以“女色败国论”来文过饰非者的怯懦与无耻。昭君既有对元帝的眷恋之情,又能为“国家大计”而毅然地“出塞和番”,并不惜以身殉国难,这就充分表现了作者对她的深切同情和高度赞扬;而对于以元帝为首的封建王朝来说,则只是深刻的揭露与辛辣的嘲讽!

在《汉宫秋》中,毛延寿不再是一般的索贿作弊的画工,而是平时“一味谄谀”取宠、当阴谋败露时又不惜叛国投敌的中大夫。因为他,单于才能够于“遣使进贡,欲请公主”之际,按图指名,强行“求索王昭君”。因此,昭君是否出塞,不仅是元帝与朝廷文臣武将之间矛盾冲突的焦点,而且还是匈奴与汉朝之间矛盾冲突的焦点。所以,元帝与昭君的爱情悲剧已由个人的悲剧而深深染上了国家的民族的历史悲剧的色彩。真挚的爱情因朝廷无力抗御外侮毁于一旦,而“朝纲尽废,坏了国家”的昏君,“只凭佳人平定天下”的庸臣,却正是导致这出爱情悲剧的元凶、祸首。昭君“为国家大计”而出塞和番,又为保全民族气节和爱情忠贞而殉难的壮举,便成了对这帮元凶、祸首的深刻揭露与辛辣嘲讽。这一方面是“将人生的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另一方面又是“将那无价值的撕破给人看”(《鲁迅全集》第一卷,第297页),于是在这部悲剧之中又掺进了喜剧的意味,使人感到以汉元帝为首的封建统治集团的狼狈相极为可笑。这两个方面相互映衬,不仅使剧本的情节更生动、丰富,而且使其思想内容也更真实、深刻。(石泽镒)

新视野下的马致远与《汉宫秋》

《汉宫秋》第四折写王昭君随呼韩邪单于走后,汉元帝在痛苦的思念中倍受煎熬。这一折,几乎没有情节,只写到了一个梦——汉元帝和昭君在梦中短暂相见,又迅速惊醒。这个梦伴随凄凉的、一声紧似一声的雁叫,营造出一种悲凉、凄楚、伤感、落寞等各种复杂心绪交织于一处的意境。梦中惊醒的元帝不见了昭君,遂叹道:“恰才这搭儿单于王使命,呼唤俺那昭君名姓;偏寡人唤娘娘不肯灯前应,却原来是画上的丹青。猛听得仙音院,凤管鸣,更说甚箫韶九成。”……说《汉宫秋》是从侧面通过元帝的口来写王昭君,不如说,昭君在本剧中仅是一个化身或一种象征更合适。昭君的形象象征了人间的一切可拥有的美好:江山、社稷、功名、爱情、幸福……

《汉宫秋》作者的目的不在于点染它所象征的实体,而在于表达这些东西失去之后带给人的幻灭与痛楚。正如周贻白先生所言:“《汉宫秋》一剧,写王昭君故事……其所致力之处,则为刘的心理体会”,而“马氏以刘奭为主唱人物,则和作者本人的思想感情具有关系”。这一评价道出了作品的主旨:元帝之痛,表面上是失却爱妃之痛,但作品所营就的意境和表达的主人公的心绪,又何尝不是作者个人心理的外化,是他个人不幸遭际的折射呢!

(《汉宫秋》)写情则沁人心脾,写景则在人耳目,述事则如出其口。

——清代学者 王国维

马东篱之词,如朝阳鸣凤。其词典雅清丽,可与《灵光》《景福》而相颉颃,有振鬣长鸣,万马齐喑之意。又若神凤飞鸣于九霄,岂可与凡鸟共语哉?宜列群英之上。

——明代学者 朱权

东篱则清俊开宗,《汉宫秋》一种,臧晋叔以为元曲之冠。论其风格,卓尔大家。

——近代著名学者 吴梅

虽然主人公汉元帝与马致远从身份到境遇并不相似,但我们分明可以从元帝身上捕捉到作者的影子。一为一国君主,荣华尽享;一为潦倒文人,在孤独动荡中数尽余生,这截然不同的经历在此已显得不重要,因为作者所着力之处在于他把人类普遍的情感与心态放进了汉元帝的内心之中,并用凄怆悲凉的爱情故事使之发挥得淋漓尽致。整个剧作对人物、情节、乃至冲突都是以淡化的笔调写就,但对人物的内心却做了深刻的挖掘,可谓是一出出色的心理剧。

马致远以个人的不幸遭遇换取了对整个人生看法的改变,代价无疑是惨痛的,但它所带来的悲剧价值却是巨大的。它让我们在哀叹世事苍凉与主人公命运不济的同时,领略到人类精神世界的价值和意义。王昭君没有把生命或曰“活着”视为人生的最高价值,而是用自我毁灭来维护生命的尊严,显示出她为追求超生命价值的东西所付出的勇气和努力;汉元帝却没有因爱情的破碎和人生的幻灭而死掉,苟且活了下来,但他的悲剧却是更胜一筹的。他没有像王昭君那样为有价值的东西成全自己,他将只能在余生中哀叹君臣的无能,品味失去心爱人的不幸与悲苦,追悔自己的无能,喟叹命运的无常。个人力量的渺小与无可奈何……活着在他讲比死去更痛苦,更让人无法直面。

然而,在那样一种社会境遇中,谁又有回天之力力挽狂澜呢?正因为此,说《汉宫秋》在更大程度上显示了对人生和命运无常的思考,而非仅停留于追述情感或抒发民族情绪并不过分。假如王昭君不美,毛延寿不坏,元帝不轻信昏庸,假如当时并不是敌强我弱,假如昭君不在月下弹琴,元帝不去隔墙听琴……也许他们此生相见无缘,便不会有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更不会有日后的悲剧发生。人生的假如太多太多,但这种悲剧的出现却是历史的必然。在彼时特定的社会背景下,不止是汉元帝或马致远个人的不幸,也是那一个时代的不幸。但它所传递出的情感却又是这样的特别,富有个性的色彩。

因为马致远不是关汉卿,不擅长面对现实呐喊斗争,他也并非王实甫,写尽人间爱情之华美。他是另外一种斗士,用饱蘸血与泪的笔触,写出自己的心灵悲苦,并在隐晦的抨击中折射出那一时代人的普遍命运。(蔡美云)

大师传奇

DASHI CHUANQI

与大师关汉卿、王实甫齐名的元代著名杂剧家马致远,字千里,名不详,晚年自号“东篱”,人称东篱先生,1250年出生于大都(今北京),祖籍河北省东光县。青年时代的马致远也曾热衷于追求功名,还向皇帝献过诗。他在大都生活了20多年,而直到元世祖至元22年,国家调整了江淮行省辖区后,马致远才做了浙江省务提举这样一个小官。而后来,在日复一日的宦海浮沉中,他逐渐看透了元朝官场的黑暗贪婪,悟到了“半世逢场作戏,险些误了终焉计。白发劝东篱,西村最好幽栖”的真谛,遂辞官云游四海,足迹遍及江西、湖南、四川等地。

在流落江湖20年之后,马致远重回故乡大都,进入了真正“逢场作戏”的瓦舍勾栏。在那里,他仍然过着“剪裁冰雪,追陪风月,管领莺花”的诗酒风流生活,并与学士李时中,戏子花李郎、红字李二等人组织了“元贞书会”,一心写起了杂剧。此时,无心向世的他还脱离了儒家的归束,决然皈依了全真道。因此他的杂剧内容上多以神仙道士为主,剧本几乎都涉及了全真教的故事。

马致远的创作活动处于元世祖时期,一生共写杂剧16种,现存有《江州司马青衫泪》、《破幽梦孤雁汉宫秋》、《吕洞宾三醉岳阳楼》、《半夜雷轰荐福碑》、《马丹阳三度任风子》、《开坛阐教黄粱梦》、《西华山陈抟高卧》、《踏雪寻梅》等8种。在杂剧之外,马致远的散曲作品也极负盛名,现存辑本《东篱乐府》一卷,收入小令104首,套数17套,其中包含如雷贯耳的名篇《天净沙·秋思》,马致远也因为这首千古传诵的小令而被称为“秋思之祖”。

正如元初其他一些有才华的作家,马致远把自己毕生的艺术才能尽数奉献给了杂剧创作事业,成为“梨园”中数一数二的知名人物,得到了后人的高度评价。元人的乐府称马东篱、郑光祖、关汉卿、白仁甫为元曲四大家,明代的朱权更是将马致远列于元曲大家之首。他擅长以悲剧性语词元素进行抒情、铺叙,情调凄凉、悲愤,曲词老健、宏丽,很容易引起旧时代文人的强烈共鸣。语言典丽、朴实自然、精致而富有表现力,堪称元代之一绝。在数不胜数的元杂剧作家中,马致远的创作最集中地表现了一代文人的内心矛盾和思想苦闷,因此,他也堪称一个时代的文化代言人。

延伸阅读

YANSHEN YUEDU

《荐福碑》是马致远创作前期另一部重要的作品。剧本借一个虚构的历史故事,形象地描绘了元代知识分子穷途末路的难堪处境。通过秀才张镐历尽千辛万苦才得中状元的遭遇,抨击了当时社会贤愚不分、是非颠倒的丑恶现象,间接地表白了作者怀才不遇的思想感情和充满宿命意识的人生观,也反映出当时许多下层文人的苦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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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雨》是元曲四大家之一白朴闻名于世的杂剧代表作。这部以唐明皇与杨贵妃的故事为题材创作的著名历史悲剧,不仅交代了杨贵妃原来的身份和入宫的经过,还通过描述她当时的心理活动,揭露了杨贵妃宠信奸臣、淫乱宫闱的卑劣行为,并绘声绘色地描摹了杨贵妃在国家危难之际贪生怕死的丑态,也着力刻画了唐明皇对杨贵妃的“爱”。作者写李、杨的故事,旨在通过这层温情脉脉的面纱,充分暴露他们荒淫无耻的生活,从而揭示国家兴衰的原因。《梧桐雨》是一曲动人的山河破碎的悲歌,白朴也正是借《梧桐雨》的酒杯来浇自己家破国亡的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