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蒋介石的铁血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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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两个便衣单位和特勤队明暗配合,严护蒋介石官邸

1949年12月底,蒋介石从大陆逃到台湾时,“国民政府”已于20多日前从成都搬迁到了台北,“总统府”安置在台湾旧时的总督府。由于代总统李宗仁滞留美国不返。蒋介石成为台湾的实际统治者。但他没住在台北,只是隐居在台中的日月潭涵碧楼,寄情于山水之间,“兴叹英雄末路的悲怀”。

1950年1月13日,长期滞留在美国求援的宋美龄终于绝望地飞回台湾,陪伴她历经磨难、打击而不屈的“达令”。1月16日是农历除夕。这一日,蒋介石的心情还沉浸在“丧国”的痛苦之中,无心过年,也无心陪伴自己的“达”。在蒋经国等人的劝说下,蒋介石带着蒋经国和侍卫随从荡舟日月潭,借垂钓聊以解愁。

老人孤舟,随波逐流。蒋经国望着已须发斑白(蒋虽不蓄须发,但也能辨出黑白)的父亲,不禁悲从中来。

此时蒋介石握着的渔竿猛地一颤,鱼线紧绷。他连忙收杆,一条约五尺长的大鱼,蹦蹦跳跳地跃出水面。

划船的人立即献媚说,“先生,这样大的鱼,几十年来我第一次见到。”

“嗨哟,好大的一条鱼啊!”船上的卫士马上附和,并且高声喊道:“先生,年年有余啊!”

“好!好!”愁眉苦脸的蒋介石终于微微露出了难见的笑容。

蒋介石一生迷信,除夕得大鱼,聪明的卫士及时点明“好兆头”。蒋介石的心情随即好转。

1950年,他是否会真的“否极泰来”,时来运转呢?

蒋介石在春节后就搬回到了台北后草山官邸。这是台湾糖业公司的一处招待所。蒋介石十分喜欢阳明山的环境。阳明山管理局在后山公园顶建了一幢中兴宾馆后,蒋介石才将台糖招待所还给人家,将中兴宾馆作为自己的避暑别墅。

3月1日,蒋介石宣布“复行视事”,重新坐上他于去年1月21日无奈辞去的“总统”宝座,随后堂而皇之地住进了专供“总统”居住的士林官邸。

蒋介石复行“总统”后,立即恢复侍卫室,将原总裁办公室属下的第八组(特别警卫组)改为“总统府”侍卫室,任命空军中将刘牧群为侍卫长。

新任侍卫长刘牧群才44岁,是福建沙县人,且是空军飞行员出身。他出生于沙县一个富有的商人之家,1923年福州英华书院毕业后,由航空界前辈、永安人刘鹰公推荐进入空军军官学校。毕业后,先后在空军第三队、国民政府航空总署、空军军士学校、空军机械学校、空军军官学校任职。由于亲舅舅曹振懋是国会众议员,又是陆海空军总司令参谋本部秘书,他在军界擢升十分迅速,1941年9月1日任空军第一路司令;第二年任美国在印度创办的空军军官学校校长;1946年任空军训练司令,与周至柔、胡伟克并称为“空军三杰”。

刘牧群完全属于少壮新派人物,喜好政治。

1947年春,刘牧群以空军训练司令的身份回到沙县参加国民大会代表竞选。谁知一到家,便有九位老人上门跪诉伤兵的罪恶,说:“驻本县的荣誉军人第八教养院伤兵个个都是兵油子,在县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刘牧群把桌子一拍:“他们咋啦?具体说说看!”

“嗨,这些伤兵比痞子还不如,抢人财物,奸人妻女,聚赌放贷,还强买强卖,坏事做尽,百姓拿他们丝毫没办法,官府也不管不问,老百姓吃亏。”

刘牧群安慰他们说:“你们放心,由我来收拾他们!”

刘牧群回到南京五天后,第八教养院院长即被撤职,接着,有关方面派来一队宪兵,将教养院几名“首恶伤兵”取消一切优待,押解送回老家。刘牧群在沙县的声望大增。

国大代表选举随即展开。沙县成立了选举事务所,设立14个选区,参加竞选的候选人有国民党沙县党部副书记长胡嘉会、空军少将训练司令刘牧群、留法博士陈绍源、县参议员蔡周庠、沙县师范校长严格五人,但后三人没有后台,纯粹“陪选”。11月21日至23日,全县14个乡镇选民举行投票。在竞选和投票过程中,刘牧群和胡嘉会因为拉票,引起多起冲突,大打出手。票箱集中县政府后,刘派声称胡派利用剩余空白选票填上“胡嘉会”名字,替换刘牧群的选票。在刘家暗中出钱支付工资的情况下,他们组织“打虎(胡)游行”,结果,被县党部派出的县局警察驱散。

在两派的争争吵吵中,县选举事务所在县政府礼堂开票,总选票为38027张,胡嘉会得19282票、刘牧群得17481票、蔡周庠得600票、陈绍源得607票、严格得57票。县选举事务所以胡嘉会曾在选举前声明放弃竞选为由,宣布刘牧群为正式代表,胡嘉会、陈绍源、蔡周庠为候补代表。胡嘉会不服,向福建省高等法院永安分院起诉。次年3月5日,永安分院判决胡嘉会为国大代表。刘牧群不服,直接向中央选举指导委员会提出异议。7月,县选举事务所公布胡嘉会当选为国大代表。

事后,刘牧群气愤地说:“一个连伤兵油子都不管的县党部书记如何能代表民意,民众如何会选举他?!”

胡嘉会回驳说:“你得承认,乡民选举了我,这就是民意!”

乡民确实是这样选举的。刘牧群无话可说了。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为乡里所请办理任何事情,且公开宣称说:“乡民这样的低素质,你就是用钱堆给他们,也改变不了其愚昧和无知。”

留法博士陈绍源也说:“所谓的选举,其实就是一场骗局,骗你骗我骗国家!”随后,刘牧群与他成为了好友。

1948年底,淮海战役之后,刘牧群撤往台湾高雄附近的岗山镇,不久进入蒋介石创办的革命实践研究院军训团高级班二期和国防大学联战班四期受训。刚刚毕业,就被宋美龄选中,担任“总统府”侍卫长,成为蒋介石的第一位非浙籍侍卫长。

自然,蒋介石对于这样一位新派的空军将领还是思想上有所保留的,又批示:“有关安全警卫工作仍由俞局长负责。今后出巡时,俞局长仍应随侍。”“总统府”第二局局长俞济时继续兼管蒋介石的安全警卫工作。

刘牧群走马上任后,还是拿出了自己的作风,对蒋介石的安全保卫重新进行策划和安排,首先对士林官邸的警备进行考察、规划。

士林官邸本不是官邸,而是日本占领时期的一个园艺试验所,1945年光复后,被改造为东南长官公署一处招待外宾的高级招待所,因为里面设备先进、装修华丽,后再经过好几次修建,渐成规模。主楼是一栋两层楼的钢筋混凝土建筑,梁、柱都是台湾罕见的钢骨结构。为了达到防空隐蔽目的,官邸外表全部油漆成了和附近山岭一样色调的灰绿色,十分隐秘。且在地形上,由于福山群山环抱着,而腹地又十分空旷,属于难得的易攻难守之地。刘牧群找到俞济时,商量说:“士林官邸是总统全家的居住地,也是党国的指挥中枢,一旦共军解放台湾的战争打响,先生的安全首当其冲。”

这话并非危言耸听,也非言过其实。台湾笼罩在一派失败和战争的氛围中。美国已明确宣布“不供给军援与军事顾问于台湾的中国军队”,孔祥熙、宋子文同甘不共苦,生怕炸死在台湾这个“火药库”,躲去了美国。为了保住自己的小王朝,蒋介石贬逐逃到台湾的党国元老,任命陈诚为“行政院院长”,以亲美派孙立人为“陆军总司令”;并且大力重用自家人,以宋美龄成立中华妇女反共抗俄联合会(简称“妇联会”),蒋经国出任“总统资料室”主任,对政工、特务一把抓;蒋纬国掌管装甲兵;蒋经国夫人蒋方良、蒋纬国太太也纳入宋美龄的妇联会,组织妇女“缝征衣”、“慰征属”。蒋家紧握台湾的军政和团体的权力,实际上是台湾各界的权力中心。一家的安危事关台湾党国政权的存亡。刘牧群以他敏锐的眼光抓住了这一点,于是重点确保蒋家居住的士林官邸安全。

“你打算如何做?”俞济时还是一副关键事情想听部下意见的做派。

“官邸要尽量做到要塞化,做成一个军事要塞,才能攻不破,打不垮!”刘牧群说。

“请继续说下去。”俞济时鼓励他往下说。

刘牧群说:“但是,要塞化毕竟不能在官邸里面搞,否则,到处是地堡、大炮,就会影响先生的生活!我看只能在附近的福山去做文章,想办法!”

“那我们一起去附近的福山看看。”

于是,两人便沿着福山进行查看。经过细致的考察,刘牧群提出把福山作为要塞化,并且说出了大致的范围。俞济时于是拿出惯有的“集思广益”领导力,总结说:“把官邸附近地区部署成固若金汤的陆空防御要塞,我看很好!在作战紧急时期,就把它作为三军作战总指挥所。换言之,只要战争爆发,侍从人员就护送先生从士林官邸跑到福山指挥部,由先生在这个地下建筑工事中,指挥陆海空军作战。”

这也就是刘牧群的思想,于是要塞化计划完全通过。

由于指挥部距离官邸不远,又不影响蒋介石的生活,蒋介石听后也表示同意,于是要塞化在福山展开了。

刘牧群不愧是空军出身的,没多久又找到俞济时说:“根据我的研究判断,大陆方面已拥有最先进的米格喷气战斗机,一旦共军对台湾实施空降登陆,官邸安全也有这方面的顾虑。”

“这空降我们如何防范?”俞济时问道。

“这个,这个是不是从装甲兵司令部调一个战车部队来加强警戒?”

装甲兵副司令为蒋纬国,他历来对父亲的侍卫不满意。俞济时与他一交谈,蒋纬国马上表态说:“我已和刘侍卫长谈了,先派一个装甲排,携带最先进的战车进驻福山山麓。”

这样,蒋介石的警卫部队第一次增加战车。

这时蒋介石正在像当年开办黄埔军校那样办军校大力训练干部,为此,几乎红了眼的蒋经国找到俞济时,要求抽调内卫人员去受训。

“我们尽力召唤散居在台湾各处的侍卫人员回来服务,都弄来不到往日的一半人数。现在这点内卫人员,负责先生的安全都不够,还如何能抽调去你的培训班去?”俞济时因为手下缺兵少将,当场予以反对。

蒋经国固执地说:“我已把训练计划都做好了。”

“试想,假如我们的人去干校受训了,老先生的内卫安全,去哪里找既有经验又信得过的人来接替?”

因为兵源缺少,蒋经国死活要从侍卫部队中抽人去学习、培训。俞济时没有办法,只能应付式调了几个外卫人员去蒋经国的干训班,事后为了加强官邸的外卫兵力,不得不另加派一个宪兵营驻扎到福山。

殊不知他这次“不听”蒋经国的话,埋下了以后仕途失意的种子。

此时侍从室还是大陆时期的防卫模式,“总统”官邸的安保,分为内、中、外三层警卫圈。人少事情不能少,俞济时深感负责蒋介石的安危责任重大、艰巨,又以总裁办公室第八组为基础,恢复警卫室,任命楼秉国为主任;警卫室下属的组织一如旧制,除楼秉国为主任外,另设副主任两人,一为陈善周,管警卫,一为竺培基,管侍卫;下有侍卫组、警务组与内卫股,分别担负内卫与外卫任务,侍卫组组长周国成,内卫股股长沈刚,警务组组长钟民祉。

但刘牧群在深思之后,又在俞济时的基础上作了一些革新与调整,在内卫方面,仍以传统的值卫、随从、先遣三项为主;外卫方面,仍由特别警务组负责,但增加了一个警官队和一个宪兵特别勤务队,其中,警官队全称为台湾省警务处直属警官大队第一中队,简称警官队,均为便衣,一部分人员是由蒋介石警卫部队已退(除)役校尉级军官中经过慎重甄选和严格训练后转业来的,一部分由警务处现职荐委警官、保密局特务遴选而来,队员不仅要求尽忠尽职,而且要求具有警卫经验,该队驻于士林官邸附近的泰北中学左侧,下辖三个区队,分驻在士林、北投、淡水、汐止、大溪等各重要据点,负责蒋介石的专任外卫与临时任务;宪兵特别勤务队,简称特勤队,归警卫室统一指挥,全部为武装士兵,就警卫力量而言,战斗力比过去高出三分之二。他们平时一律佩戴武器,协同便衣的保密局特警组、警官队,采取武装与便衣混合的警卫方式负责外卫。这样,在外卫方面,两个便衣单位和特勤队可以明暗配合,彼此呼应,对于整体警卫来说,更加严密周全了,可以说大大加强了蒋介石的安全警卫。

在大陆时,警务组一向驻在官邸之外,现在不但和侍卫组、内卫股一起同住在士林官邸内,并和侍卫组、内卫股一样担任值班、先遣、随从及官邸外大门的门禁管制等任务。“老警务”陈善周有感而发地说:“由于侍卫长的这些革新,以往驻于官邸外的警务组完全与侍卫成为一体了,非常好!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