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动
这三个人一起失踪,应该不会只是个巧合吧?
若有所思的堂沐寒,手指不自觉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又是美好的一天。
阳光明媚,清风徐徐。蓝蓝的天空,洁白的云朵,小鸟在耳边叽叽喳喳地唱着歌。
走在伊尚校园里,安时篱的心情好极了。
啊,这么好的天气,今天一定会有好事发生吧!
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教室,所有人的目光立即投向了她,那表情就像看见了一个外星人。
安时篱从上到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白色T恤,没有脏东西。浅蓝色牛仔裤,也没有穿反。崭新的运动鞋,也没有问题啊?
呃,难道请了两天病假,同学们都想我了?
“咳咳,”安时篱毫无理由地一阵紧张起来,这样的注视让她感到全身发麻,她勉强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同学们好,我回来上课了!”
“安时篱,你看黑板!”坐在第一排的欧阳可站了起来,一脸鄙夷的神色。
OH,MY GOD!
安时篱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
只见黑板上用红色粉笔写着大大的字。
安时篱,你是我的!小笨蛋,好想你!
落款的署名是,龙至澈。
后面还画了一颗被丘比特之剑射破的爱心。
“安时篱,你要谈恋爱我们管不着,但是可不可以请你低调一点,不要打扰到大家的正常学习!”欧阳可神气活现地指责道。
她故意说得很大声,想让全班的人都听到。
关我什么事吗?安时篱一脸错愕地站在教室门口,心里愤愤不平,又不是我让龙至澈来写的。欧阳可,你明明就是公报私仇,还好意思拿着大家做挡箭牌!
“安时篱同学,欧阳可同学说得很对,还请你以后注意点影响!”
班长李盛翰也站起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仿佛武侠剧里主持正义的大侠。
“就是,要谈恋爱到教室外去嘛,跑到这里来显摆!”
“美女了就了不起啊,卿卿我我还要让别人看着!”
“也太招摇了吧,她以为我们一班是什么地方啊?”
“不就是被龙至澈学长喜欢嘛,谁知道用了什么方法?”
教室里立即像炸了锅,你一言我一语,说的话也变得越来越难听。
安时篱想要找机会解释,可是根本没办法开口。
“哎,别挡路!”
就在这时,冷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转过身,是青田三少。
“呃,不好意思。”安时篱侧过身,脸上残存着委屈的表情。
三个人走了进来,教室里立即安静了。
安时篱落寞的声音和表情落进堂沐寒的眼里,他的心不禁微微触动。
眼前这个人还是音乐舞台上那个张扬自负的女孩吗?
瞥了一眼教室上的字,西宸和夏弋轩不禁失笑。
堂沐寒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见安时篱的窘迫被青田三少撞到,欧阳可心里越发得意了。
“沐寒哥哥,”她嗲声嗲气的呼唤让教室里的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你也用不着生气。毕竟龙至澈学长是伊尚的风云人物,安时篱同学想让人知道的心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没有。”安时篱辩解道,眼里开始闪现出隐隐的水光。
那是眼泪吗?
意识到这点的堂沐寒心蓦地疼了一下。
他终于没能说服自己置之不理。
慢慢走到讲台边,拿起黑板擦,一点一点擦去所有挑起这场风波的痕迹。他擦的很小心,很用力,好像那些字迹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包括安时篱,包括夏弋轩和西宸。
那个人真的是堂沐寒吗?
那个从不管别人闲事的冷漠少年?
那个视所有女生为空气的冰山王子?
他转过身,神情依旧如冰,散发着无可抵挡的王者之风。
“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我不会希望任何人再提起来。”
仍然用的是陈述的语气,却有着让人臣服的斩钉截铁。
“沐寒哥哥”欧阳可不服气地叫道。
“请你下次不要再用这种声音叫我的名字,让人恶心。”
他肃杀的眼神让欧阳可瞬间失了声,眼里如决堤的湖水涌出眼眶,瘫倒在座位上。
堂沐寒不再看她,转头望向难以置信的门口的三个人,向台下走去,嘴角溢出一丝诡异的笑容,“你们如果不想回座位的话,最好不要挡住老师的路。”
“啊?”三个人回过头,只见恐怖猪一脸郁闷地站在那里。
回到座位上的安时篱,仿佛中了魔咒,脑子像卡住了,根本无法运转。
刚刚真的是他解救了自己么?
她偷偷看向堂沐寒。
“用不着在意。我不是为了你,我只是嫌太吵了。”
仿佛知道她在看他,低沉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一如既往的冷漠。安时篱心里涌出的一点点感激瞬间被冰冻。
“放心,我也没有要谢你的意思。”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了,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好了,大家安静一下。”台上的恐怖猪咳嗽了几声,教室里的声音渐渐停息,“下面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通知!”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故意吊人的胃口:“两个星期后的今天,也就是9月27号,我们将迎来伊尚最辉煌的日子,也就是50年校庆。那天晚上,学校将会举行一个盛大而隆重的PARTY……”
“OH,YEAH!”恐怖猪话还没讲完,教室里已经欢腾一片。
“好啦好啦,安静!安静!”台上的恐怖猪不停地挥动着手臂,好不容易才控制住了局面:“为了增加娱乐性,PARTY上还会为大家呈上超级精彩、超级好看的才艺PK大赛,发掘伊尚才艺届的新秀。学校要求每个班必须出一个节目,而且鉴于班级众多,也只有一个节目的名额,而我们1班作为全高三最优秀的年级,绝对不能输给别人,听到没有?”
“听到了!”台下气势如山,不可否认,1班的班级凝聚力在恐怖猪的带领下不可小视。
“那好,这件事就交给文艺委员欧阳可同学负责。”恐怖猪很满意刚才的效果,继续煽动着气氛,“有意愿的人才们在她那报名,要积极踊跃,听到没?”
“听到了!”又是一声振奋人心的回答。
“那欧阳可同学,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哦!”恐怖猪十分开心地向她示意。
她起身,用有些僵硬的声音回答道:“是,老师,我会做好的。”
双手紧紧握拳,涂着粉色甲油的指甲深深嵌进肉里,欧阳可的眼睛突然红得吓人,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哭过,还是别的什么……
“很好,大家的表现我非常满意。”恐怖猪示意她坐下,又像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我期待大家的精彩节目。对了,还有一个必须遵守的要求,当天晚上大家必须盛装出席,所有人一律要穿礼服!”
“老师,可不可以不参加?”
不和谐的声音突然从教室后面传来,令人奇怪的是,说话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异口同声,向商量好了似的。
恐怖猪一脸愠色地向后看去,眼前的景象却让他难以置信。
只见后面站起的两个人,不是别人,一个是“青田三少”之首堂沐寒,而另一个则是让整个青田市不得安生的神秘转学生安时篱。
全班愕然。
坐在他们后排的夏弋轩和西宸面面相觑,这两个人唱得是哪一出啊?
而事实上,站起来的两个人也不比他们清楚多少。
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眼里是同样的诧异。
这次,真的只是个巧合。只是,应该不会有人肯相信了吧!
“这个……为什么……不参加?”恐怖猪试探性地问道。
“我不喜欢凑热闹。”堂沐寒淡定地回答。
“我不习惯穿礼服。”安时篱低下头,声音仿佛孱弱的蝴蝶轻轻扇动着翅膀。
额,这算什么理由。
教室里顿时一片哗然。
恐怖猪为难地皱拢了眉头,昨天开完会校长可是特意跟他交代过,一定要把这个新来的转校生在party上露面,纵然现在别人可能不知道,在以后绝对是个金子般闪亮的活招牌,这可是关乎着伊尚的命运啊!
“不行。”恐怖猪心一横,语气异常强硬,“任何人都不得缺席。否则,就等着当众请大家吃竹板烧肉!”
“什么是竹板烧肉?”安时篱一脸疑惑,似乎听旁边这几个男生说过,“呃,好吃吗?”
此言一出,全班上下哄堂大笑。
堂沐寒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再说。
可惜,她却没看见,好奇心促使她再次开口:“很好笑么?”
“呃,这个……”恐怖猪绞尽脑汁,想要委婉一点地解释清楚,“是伊尚的……”
“名菜?”见恐怖猪迟迟不开口,她补充道。
再一次哄堂大笑,更有甚者,笑得前仰后合,眼泪直流。
她身后的西宸,已经笑得肚子痛,抱着桌子往后直仰。
这个笨蛋!堂沐寒心里骂了一声,终于忍不住伸手狠劲拽了她一把。
突如其来的力量,让安时篱一下子失去了平衡。她本能地向后退去,却不料西宸的桌子已经被他抱着,倾斜在了半空中,根本没办法依靠。
桌子向后倒去,西宸本能地用手撑在了后面的座位,借力停在了半空中。安时篱却失重地向后摔下去,后背狠狠磕在了西宸的桌角。
“啊!”她吃痛地叫了出来,殷红的血立刻印在白色T恤上。
“流血了!”西宸大叫道。
还没等恐怖猪开口,堂沐寒已经将安时篱横抱在怀里,消失在教室门口……
伊尚的医务室里。
风轻轻吹动房间的白色窗帘,淡淡的影子投射的地上,静静地波动着。
洁白如雪的背部,吹弹可破的肌肤。
堂沐寒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啊,刚刚高一那栋楼发生了小型的踩踏事件,高一部的医生不够,高三部大部分也被叫过去支援了。所以,只能靠你帮下忙!”
堂沐寒小心翼翼地蘸了酒精的棉球,有些不耐烦地应道:“刚已经说过了。”
仿佛在为医生的不专心而生气。
安时篱坐在那里,嘴唇被紧紧咬住,失去了血色,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医生一点一点将血迹擦掉,一条细长的伤疤显而易见,是从肩部下面一点划下去,有近10厘米那么长。
“同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磕在了原来的旧伤口上?”医生看着伤口,吃惊地说道,“这伤痕也是最近的,怎么弄得啊?”
堂沐寒心里一怔,这伤口怎么这么眼熟。
对了,阿佐!难道,她就是阿佐?!
被内心的想法吓了一跳,堂沐寒晃了晃脑袋,怎么可能?
“我在宠物中心做义工,不小心被猫抓的。”安时篱心虚地瞟了一眼堂沐寒,他的表情分明已经泄漏了他内心的怀疑。他应该不是这么好骗的吧!
哎,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奇怪,猫抓的怎么就一道伤痕啊?”该死的医生一下子戳破了她的谎言。
“那只猫当时就是缩着其他指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安时篱试图狡辩着,脑海里寻找着别的话题,“啊,好痛!”
“哦,这种药水是有一点痛的。你得忍一忍啊!”医生解释道。
堂沐寒听见她呼痛,再也顾不上去求证内心的怀疑,他冲医生大吼道:“什么药水痛,你就不能轻一点啊!”
安时篱一愣,她傻傻盯着眼前这个发怒的人,原来他也有生气的表情啊!
“哎,知道你心疼女朋友,”医生一脸无奈状,“但是杀菌止血,轻一点细菌能杀死,血能止住吗?”
呃,女朋友?
两个人顿时都尴尬得说不出话来。
“愣着干什么啊?”医生丝毫没有理会到自己说错了话,向身边一脸不悦的大男孩催促道,“纱布!”
“哦。”堂沐寒应了一声,终于有了动作。
一时间,医务室里的气氛诡异极了,谁都不再说话,只听见白色窗帘摩挲地面的声音。
“哎,终于好了。”医生松了口气,将手上的无菌手套卸下来,对堂沐寒说道,“你跟我出来开点药,记住不能碰水,少吃辛辣……”
回来的路上,只剩沉默。
两个人一前一后,安时篱低着头,心里默数着脚下的步子。
一阵风过,吹得道路两旁的枫树哗啦哗啦地响。
走在前面的堂沐寒,突然停下了脚步。
“哎呦,我的头!”走在后面的安时篱猝不及防地撞上去。
“你走路不看路的啊,简直跟猪一样笨!”堂沐寒又一次破了例,爆了粗口。
怀里的人儿疼得直吸气,委屈地揉着自己的脑袋:“明明是你自己突然停下的,关我什么事啊?你才是猪呢!”
风把安时篱的声音吹散在空气里。
四目相对,两个人的心好像同时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