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默?哈哈。不过有一点是真的,男人一旦出了轨道,就很难回归正轨啦。况且我家里那位一病就是5年,差不多就是一条修不好的轨道了。你说,这种情况下,我不出轨才怪。”
刘之双拍拍周牛的腿,表示谅解。尽管他看着唱歌的冯净,眼睛发酸,有种想哭又哭不出的感觉,可他仍然是笑着的,并且开始装醉。应酬多了,刘之双的世面也见多了,这样的小伎俩几乎是不用思考就可以做出来的。
见刘之双喝多了,周牛便吩咐冯净过来照顾着,自己跑去和别的女人跳贴面舞去了。冯净摇着头,笑着,周牛就是这样逢场作戏的人,她又不是他的妻子,更没权利来管他了。
她拿了杯冰水,递到刘之双嘴边。他扭过头,轻声说着:“为什么要过这样的生活?你明明可以有更好的追求!”
忽明忽暗的灯光,疯狂的音乐,舞动着的周牛……这些,似乎都与她无关。她就安静地坐在刘之双身侧,双手撑着沙发,似笑非笑。
她说:“你看,周牛很快乐。我能给他带来快乐,这就是我存在的价值。你看不出来吗?其实我也乐在其中。之双啊,我早跟你讲过,爱是需要力量的。我没有那力量,我最多有一双因为跳钢管舞而健美的大腿,除此之外,我几乎一无所有。你不一样,你现在有温顺的妻子,她对你很好,这我能想象。你不该在这里怜悯我,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怜悯。”
刘之双听完这些,站起来,摔门而去。
周牛惊讶地跑过来问冯净:“怎么了?”
“男人嘛,喝多了就发疯。”冯净如是说。
周牛想出去找刘之双,被她一把拉住:“管他呢,我们来跳舞,快来!看到你和那些美女跳舞,我的醋坛子都打翻了!”
刘之双回到家,常夕觉得奇怪:“今天回来得还算早嘛。”
他一把抱住常夕,差不多就号啕大哭起来了。
常母连忙跑过来:“怎么了,怎么了,女婿你又喝醉了吗?”
常夕摆着手:“妈妈,你回房间吧,我会照顾他的。”
刘之双趴在常夕腿上,抑制不住泪水:“怎么会是这样呢?她怎么可以这样呢?”
“那么说,你又见到冯净了?”
他有点吃惊:“你怎么知道我在说她。”
“傻瓜,除了和她的那段故事,你难道还有别的故事?”
“小夕……”
“没关系,该发生的总要发生,这是我无法控制的。”
刘之双握住常夕的手:“什么都没发生,可是你知道冯净现在的处境吗?她竟然做了周牛的二奶!你知道那个周牛吗?简直就是个流氓!”
“周牛?似乎听公公提过。”
“对,就是一个之前和爸爸有生意往来的家伙,见我代替了爸爸的职务,要请我吃饭,还说有批货托我运……”刘之双絮叨着,将今天晚上的事情和盘托出,告诉了常夕。
听完之后,她忽然问:“之双,要是康乔的处境很糟糕,我是不是也可以为他哭一场呢?”
刘之双犹豫着:“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不就是爱过吗?你爱过她,我也爱过康乔,难道这爱是不对等的吗?你很自私,之双。”
常母躲在房间的门后听这小夫妻俩吵架,急得直跺脚。她顺手拿起房间里的电话,叫刘母火速赶来,请求支援。
刘母果然火速,敲门都直接用脚踹了。
常夕开了门,看到婆婆,心头一惊:这事情别又弄大了。
常母见援兵来了,二话不说从房间里跑出,拉住刘母的手:“亲家,你能让之双少喝点吗?这又是哭又是闹,我怕影响小夕和你未来孙子呢。”
“我这不赶来了吗?这宝宝是我的未来孙子,难道不是你的未来外孙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都是为了孩子们好,不是吗?”
刘之双连忙擦掉眼泪:“妈,你怎么来了?”
“我早就想来了,小夕怀孕了,你倒是越发不像样子了。你既然是没办法,有应酬才喝的酒,那你可以等酒醒了再回来。酒后三分醒,就算你回来了,总也不该对着小夕撒火啊!”
常夕狠狠看了一眼常母,责怪她没事找事。然后,她对刘母说:“婆婆,没事的,我能照顾之双。”
“照顾?你可是孕妇,还想着去照顾一个醉鬼?我说小夕,你也太不爱惜自己了。下次他再这样,你直接将他扫地出门就是。”
“好婆婆,我知道你心疼我呢。可是之双在外应酬,也很累,我们也得心疼他,不是吗?”
这话说到了刘母的心坎上,她拉着常夕的手:“我就老跟人说,我这儿媳妇没得挑!”
常母不免觉得难堪,也许真的是她小题大作了。她叫刘母坐下,亲自去泡茶拿水果了。
常夕拉着刘之双:“回房吧,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刘之双无不感激地看着常夕,心头一热,一股泪水又流了出来。她急忙给他擦去,笑着说:“怎么跟小孩子一样,真拿你没办法。”
他们一起回了房间,让2位妈妈在客厅里聊着,他们也不想去参与她们之间的对话了。
常夕对刘之双说:“其实,我曾请雷小柱监视你……”
“我知道……”
“你知道?”
“是的,我都知道,那是因为你在乎我。”
“嗯,在乎,很在乎。自从冯净出现后,我才明白,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原来是那么重要。”
刘之双抱住常夕:“傻瓜,我就是觉得她可怜,其它真的没什么。你知道吗?周牛今天还告诉我,说出轨的男人其实都是些精神病人。我才不要出轨呢!”
“那他为什么还出轨?”
“他喜欢发神经,我管不着。”
常夕揪住他的耳朵:“你呀,其实是心有不甘。看到自己曾爱过的女人给人家做了二奶,你受不了,对不对?”
他笑着说:“对,对,对,你这么聪明,什么事情能瞒过你呢?”
“换作我,如果有天康乔找了个比我差劲的女朋友,我也会不甘心。”
“嗯?”
“我像你一样,会为自己感到不值当。这样一个人,我怎么会爱过呢?我怎么会爱过这样一个不识货的家伙呢?就是这样。”
刘之双在她耳边呵着气:“那么,我识货吗?”
“你很识货,我更识货。”
“小夕,我是爱你的。”
“我也是。”
“可以完整地说出那3个字吗?我从没听你说过。”
“我爱你。”
上海。初冬。圣诞节将至。
康乔其实一直在上海,已经1个多月。
他迟迟不肯动身去西藏,只身游荡在这座城市。
因为关了手机,谁也联系不到他,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由感。
自由感过后,他竟然寂寞起来。
怎么会寂寞呢?
他不知道。
他在母校附近租了套小公寓,差不多每天在校园里游走。
路过篮球场,他想起自己那些咤叱风云的球场生涯。此时,这里正在举行一场球赛,他就蹲在边上看。啦啦队女生们的高歌狂舞让他想起了方沐优,这想念难以遮掩。
怎么会呢?到上海后,他想得最多的人居然是方沐优。
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拿水给他喝,他轻瞄了她一眼,心想,这姑娘挺正的。
现在回忆起来,要是当初他再多看她几眼,说不准谈恋爱的就是他们了。
他叹着气,在离开湾城1个月后,他第一次打开电脑,登陆MSN,竟然没有一个人给他留言或者发邮件。
他们忘记了他吗?
忽然令人喜悦的系统提示音响起,有人发信息来了,是娜娜。
娜娜告诉他,这几个月,发生了一件足以令他震撼的事情,张艺宝跳楼了。这事情报纸上有登,张艺宝都快成名人了。后来,他又离婚了。因为跳楼事件和离婚事件紧紧相挨,他的名字被湾城人说来说去,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他略松了口气,幸好张艺宝还活着。
然后他发了一条信息过去:娜娜,你还知道其他人的消息吗?你有沐优的消息吗?
娜娜的头像瞬间就黯淡下去了,她已下线。
他得回去了,躲够了。什么西藏,什么与世隔绝,他可不想再过这么孤独的生活。
就这样,圣诞节,这个原是抱了梦想游西藏的家伙回到了湾城。
在火车上,他想了很多,那就是,回湾城后该做些什么?首先,得有份工作吧。对,工作、工作,这是最重要的。
找到工作后呢?去恋爱?
也许是需要一场新的恋爱了,旧感情所带来的伤也该痊愈了。
和谁恋爱呢?他想到了方沐优。
他在火车上打了个盹,梦到了方沐优。她穿着雪白的婚纱,笑咪咪地看着他。他牵过她的手,亲吻着她……
然后,他醒来,捏了自己一把:噩梦,噩梦,怎么会梦到结婚呢?
康乔回来,让康父康母很是激动。
“圣诞节快乐!”他对他们说。
康父推了他一把:“儿子,这是洋节,我们老人家是不过的。但你今天回来,我们比过节还高兴。”
从父亲嘴里说出这么温情的话,这很难得。
康母早就哭了,一边抹泪一边说着:“瘦了,我看是瘦了。”
吃晚饭时,康乔说:“我打算找个工作,爸爸,你有什么建议吗?”
康父笑了,儿子肯和自己谈工作的事情,这也很难得。他说:“其实,你们年轻人有很多选择的。要我说,你不如自己做点什么。”
“创业?”
“可不是吗?你以前不是做化妆品推广的吗?不如,你成立一家日化公司,专门代理各种品牌的化妆品。报纸杂志上不都说女人的钱好挣吗?别以为我真的老了,其实前沿咨讯我也能一手掌握的。”
康乔很是兴奋,赶紧给康父倒了酒:“爸爸,你这些话,以前怎么不对我说呢?要是早说,我早就开始干了。”
“早点说?我觉得不合适。你这个人,非得吃点苦头,才能明白做人的道理。”
“做人的道理?”
“是的,人呢,遇到难事,光躲是不行的……”
“要迎难而上!”康乔插嘴。
“很好,你现在明白还不算晚。我和你妈妈手头上有笔钱,一部分是你每个月上交的生活费,另一部分是我们老两口多年的存款,原来是说要给你娶媳妇的。现在呢,你把这钱拿出去创业,怎么样?”
“这次我去上海,已经花了你们不少钱……”
“可是你出去一趟,很值得,至少你学会了很多东西。”
临睡前,康父来到康乔的房间,从裤兜里掏出一把车钥匙:“索纳塔,送你了。按你们年轻人的说法,这是个圣诞礼物。”
“爸……”
“等你事业有成了,再给我买辆好车。”
“那辆面包车呢?”
“归我了,本来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