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片刻功夫,江家老老小小全部来到了祠堂,脸上带着将信将疑的表情,在祠堂门口紧紧的围作一团,充满了恐惧的样子。这也难怪,江家人一直担惊受怕,而直到今日,几乎是他们最害怕的时间,大姐白了头发,老母亲死去,这个江府已经塌了半边天。
倾城的视线一一扫过众人,微笑,“关门吧。我们江家的事只给自己人听。”
江雨烟淡淡回过身去,依旧跪在令牌前,不再看她,“你不是江家人。”
“是的,我不是。”她微笑着踱步走到江雨烟身后,声音飘渺如风,一瞬间把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可是,我知道真相……所以我暂时站在这个地方,大姐不欢迎我?大姐难道对真相、对你丈夫的下落没有兴趣?”
江雨烟默不作声。
其他人低声议论着,大表姐吼了起来,“云裳,你有什么就快说!”
倾城轻笑着凑到江雨烟耳边,“我看,这个江府,只有你一个人对真相不感兴趣呢。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真相?”
低下顿时哗然一片……视线全部落到了江雨烟身上。
“江家死那么多人,死的都是男人,疯的都是女人,到最后就只剩你一个人,江家的财产也就落入你手里了,是不是?喔,不对,现在你也白了头发,说不定,很快你也要加入变疯,变傻,死去的行列的吧?还是说,白发只是一个幌子,只是你避免引人注意而特地制造的幌子?”
她的意思是、她的意思是……凶手是大姐?
江家人面面相觑,不敢相信。
江雨烟的声音依旧平静,“请拿出证据来。”
倾城挑眉,冷笑,“证据?一,我嫁过来的那日晚上有一个人被控尸术控制,企图杀我,而我向你说明是你半点反应也没有,这能不能够证明那个人其实就是你控制的?我从二姐江落霞那知道,控尸术只有死去的老爷和夫人,以及你,能够掌控。老爷死去已久,夫人疯疯癫癫,那不是你是谁?二,还是那一日,尸体挖出来后,我说要留下来检查,你却不顾众人的反对趁夜把尸体运出了青石镇,好像生怕我们发现什么秘密,那是什么秘密呢?三,江天年失踪至今没有找到,作为当家的,也作为最疼爱他的阶级人,你只字未提,仿佛他的远去你一清二楚;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倾城从怀里掏出一把梳子,在众人面前晃一眼,“鸳鸯每日为我梳头的梳子,据说是你亲自嘱咐她要用这把梳子给我梳头,可是上面为什么会有毒药?”
“是不是每一个白发的女人你都会给她一把梳子,让她病入膏肓?疯癫、死亡?”
“前面三点都只是推测,可是这把梳子,就是证据!”
“我记得三姐曾经也有一把……是大姐送她的!”
江轻舟小声的嘀咕一句,却如同一个闷雷炸在每个人耳边。
“没错,是我。”江雨烟终于发话了,她平静的如同一塘死水,“全部是我干的,我是为了江家的财产才想把他们都杀死。”
推测得到确定,众人顿时向炸开了锅般指责起江雨烟来,咒骂声不断,大表姐的声音分外响亮,“你这个畜生!那可都是你的弟弟妹妹!”
江雨烟调眉,“弟弟妹妹怎么比得过金银珠宝?”
“你这个混蛋!”大表姐从上来就要打她,被一直默默立在一边的沈墨拦住。
倾城笑眯眯的走到江雨烟跟前,“大姐,你别这么着急认罪嘛,事情还没完呢。”
江雨烟平静不下去了,有些失控的抓住她的领口,“你还要怎么样!”
倾城轻轻拿开她的手,转过脸去,盈盈一笑,“墨。”
沈墨这才把手里紧紧拽着的一个人放开,一推,推到倾城面前。那人的嘴被睹住了,发出悲哀的呜呜声,倾城抬手撕掉他面上的假皮,那人拼命的挣扎,可是被下了药,现在他连一个小孩子也打不过。由着倾城把他的容貌展现在众人面前……一时,所有人都惊呼了起来,“大姐夫!”
倾城放开他,又走到江雨烟面前,“你的丈夫……怎么,你见着他不惊喜?”
江雨烟脸色惨白惨白,恨不得把倾城生吞活剥。
“咦?你的丈夫并没有失踪,那你为什么白了头发?”倾城笑吟吟的,“大姐,你在配合谁呀?”
“沈大夫!”江雨烟蹬的站了起来,“既然我已经承认凶手是我,你还想要怎么样?”
倾城盯着她的眼睛,犀利如刀,“我还要真相,完全的,真实的,真相。”
“因为事实上,这把梳子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我只是虚晃一枪引你入洞,你就迫不及待的承认了你的罪,请问你在包庇谁?”
江雨烟只觉得冷汗已经完全打湿了背脊。
其余人也被这个变数弄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倾城微微一笑,“我来给大家讲一个很久远的故事。不过,大姐已经听过了,所以,大姐不要嫌我烦,毕竟,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
“四十多年前,有一对夫妻领着新生的几个孩子住入了一个叫白石镇的小村镇。他们从很遥远的国家搬迁过来,带着无穷无尽的财宝,这,无疑是非常引人注目的。很快他们就成为方圆数千里最富裕的人家,过着幸福而富足的生活。但是,有钱人家的生活难免单调,男人渐渐迷上了赌博,而且他还嫌弃小地方的人赌的太小,他喜欢去很远的大城市去赌博。”
“因为路途遥远,他经常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有一年秋天他出去赌博,哪知那一年冰封了通往镇子的路,他不得不在外停留了一个冬天,最后索性在外面玩了大半年才回来。他本来是欢欢喜喜回来的,可是哪知一在村口就听见了邻居们对他媳妇的闲言碎语。原来在这个冬天,罕见的大雪把一些异乡人滞留在了白石镇,他媳妇心好,就把一些人收留在了府里。后来冰雪消融,大部分人都离开了府,却单单有一个少年,在府里长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