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是这样的吗?
他心里忽然叹了口气,不是一切都结束了,为何心里总像有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
远远的,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不,两个。
见着他,两人也停下了步子,他看见其中一个一手撑着腰,一手指着他大骂。
“慕容颜!你这个坏家伙!你说要和我生孩子的,怎么能偷偷跑掉!”
他忍不住噗嗤一笑。
终于,朗声大笑起来。
“我们去哪。”
沈墨轻轻拨弄着倾城的长发,温柔低语。
倾城眯起眼,“你不看你弟弟登基了?”
沈墨轻笑,“他又不是小孩子。”
“随便去哪……走到哪算哪。”
“那,走吧。”
“走?”
“不走?”
“你背我。”
“我,背伤还没好。”
她不依不饶,“抱我。”
“你真是,好啦好啦,抱你。”
他一把抱起她,就像抱着一个孩子,忽然便是一个悠长炽热的吻落到她的唇上。
此时太阳完全跃出云层,万丈光芒照射到两人身上。
吻到她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两人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走喽!”
早晨的阳光总是让人那么的睡意微酣……
小小的房间里慢慢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桌椅,梳妆台,窗台,那些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物件在阳光下变得栩栩生辉,有些不真实,美好异常,宛如天上人间。阳光铺设的范围越来越大,第一屡金色的光芒透过纸糊的窗花射到倾城脸上,她下意识的抬手蒙住了双眼,翻转个身子,往被子里缩了缩。尽管睡意仍旧强烈,她纤细的手掌仍习惯性的在身边摸索几下,突然眼一张,刷的坐起,心突突乱跳,猛然惊觉身边空空如也。
冰冷冰冷的,他走了多久了?
沈墨!沈墨!
她的视线焦急的在房间里来回找寻,急得差点要哭了起来!
“咳、咳,我离开才多久呀,就有人想我想的睡不着。”
熟悉的声音传入耳朵里,带着几分戏谑,又有着浓浓的笑意和甜蜜,她转脸一看,悬起的心慢慢落下,却仍觉得心有余悸……沈墨穿着她昨日亲手新缝制的白色长衫,满是书生气,正从外厅走入这间虽小,却布置得相当有韵味的房间里,他把一个藤制的菜篮子放下,她心下觉得有些好笑,又不好笑出声,躺下,被子一拉又蜷起身子睡觉。
沈墨含笑着走到她身边来,抹掉脸上的汗滴,拍拍她的背,“娘子,起床了。”
她摇头,紧闭着眼帘。
她的一只藕段般的手臂裸露在被子外,往上的锁骨、肩胛处依稀还有深深浅浅的紫痕,脖颈里更是暗红暗红的一片,那是昨夜欢愉留下的印记。难道她现在还没穿衣裳?他忽然来了兴致,坐到床沿边上,伸出一只手放到被子里,被子里暖烘烘的,他摸索着触到她滚烫的身子,因与他冰凉的手心严重的反差,她全身骤然一缩,翻身坐起,一手还拉着被子盖住胸,嗔怒,“你的手好冷!”
“真的?”沈墨挑眉,愈发靠近她,在她耳垂边轻轻呵气,呵的她耳后痒痒的,全身都滚烫起来,“那要不要我抱?昨天晚上……肯定不冷……”
她猛然想起他昨晚疯狂的一次次占有她,两人的热汗都要流成了一条河,他在她的全身都打上印记,纠缠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死去。她的脸涨得通红,身子愈发发烫,嘴角却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他凑近,一手抱住她的腰,一个炽热的吻落到她的唇上。
她的手一松,衾被滑下,星星点点的红色,果然还是没有穿衣裳的。
“喂……大清早呢……”
她没挣扎几下就伸手环住他的身子,极力的迎合他。
房间里春光迤逦,颓靡气息在空气中飘荡着,他宽衣解带,攀上了她的身子。
鱼水之欢。
直到中午这对夫妻才结束了长长不舍的缠绵,起床更衣。
呃……现在他们在离袖城十万八千里之外的一座叫“青石镇”的小镇上。小镇古朴而宁静,最大的特色便是,它的每一寸土地都是青石板一块一块的铺砌而成。青石镇方圆数十里还有许多的小乡村环绕,村民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月初到小镇来赶集,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
他们在这儿开了一家医馆,因为收费十分便宜,每隔一段时间还会布施药材,医术又精湛,不消半年,便是声名远播,附近的村民都特地赶过来看病。
这不,他们刚开门,外面等候许久的人便蜂拥而入。
抓药,问医。
“大夫……我老头子拉肚子拉了好几日,您给开方药吧……”
“大夫,小雅昨夜又高烧没退,您能不能去我家看看?”
倾城忙不迭的答应着,“好好好,您别急,我今晚去您家。”
人群之外,沈墨安静而孑然的站立着,静默的凝望着自己的爱妻。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好像永远都是平平淡淡的样子,年过三十,依旧俊秀,眉目如画,钟灵毓秀,也许是远离尘世,眉目间还多了几分超然脱俗的清淡,眸子里不再有冷漠而遥远的距离,温情脉脉的凝望着倾城,仿佛在欣赏珍爱的某样宝贝。她不过二十出头,尚是最美好的韶华,一颦一笑都足以牵动他每一丝的心绪,让他欣喜不已。
倾城抽空仰起脸来,和沈墨相视一笑,眼里已尽是千帆过尽的幸福,又埋首开方。
日子平淡而幸福。
暮色四合,橙色的阳光隐没与云层,一天的喧闹归于平静,夫妻俩便打扫着准备关门。
“城儿。”沈墨扫地到门口时忽然开口,视线定住一个方向,“那儿有个人,站在那一下午了。”
倾城抬首,顺着沈墨的视线看过去,一个黄袄子的小姑娘,秀秀气气,水灵通透,局促的站在一棵槐树下,紧紧的盯着他们的医馆。他们认识她。倾城和沈墨对望一眼,眸子里隐隐有了些担忧,可是倾城仍旧直起了身子,冲那人喊道,“白姑娘,请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