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现在离开中国,我不会亏待你。”简言直接今天来找她的目的,从柜子里拿出两份文件递给她,“这一份是在加洲的房产证,房子离你弟弟在读的学校很近,另一份是移民美国的文件。今早跟你弟弟通过电话,他已经决定留在美国发展,这样你们姐弟也可以一起在美国生活。”
温蕊不肯接文件,呆呆看着车窗外,许久之后才幽幽说:“你今天来找我就是为了签这两份文件?”
“是。”他把文件放在柜上,又拿出支票簿,在上面填了面额递给她,“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
温蕊望着支票发笑。“我似乎从认识你开始就一直在花你的钱,对你来说,我的一切都能用钱解决的,是不是?”
简言看了她好半晌,“你想听真话?”
“是的,我似乎从来看不透你。当年会离开你,就是因为不确定你的感情,你有太多我不懂的面貌了。”
“曾经,我想要给你的不仅仅是金钱,一切你想得到的东西,即使花再大的心力克服再大的困难我都愿意为你找来。但是你不懂得珍惜,不要说你只是不确定我对你的感情才离开,去维也纳发展一直都是你的梦想,当时会离开难道不存在私心?”这一点,是简言近几天才想通的。对于温蕊的离开,即使不再爱她,他仍为之耿耿于怀,直到于妈妈点醒了他。那天于妈妈和他谈了很多,关于爱与被爱,关于三角关系,听她说了她和陆鹏飞的故事,这才顿悟一些他从来没想过、也不曾意识到的事。
温蕊泪水盈眶,自从回到阔别四年的中国,看到简言在于晓曼面前的姿态,她就明白她错过了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错过了一份她以为渴盼一生都得不到的爱。但她不甘心就这样放开,她只不过是一时选错了方向走错了路,为什么不能再找回来?四年而已,人生还长着,只要把四年的时光补回来,他们就能回到那段美好的时光,所以哪怕拼上生命不择手段她也要找回这份爱。
她握住简言的手,“言,我只想跟你从头再来,我们曾经那么美好,你说过那份美好要一直延续到我们生命的尽头,言,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不要送我走,我们一定可以重新开始的。”
简言拿开她的手,思绪并未受她的激动影响,兀自接下去说:“当年你想去维也纳,完全可以很坦率的告诉我,我会送你去,即使让我等你回来也行。我简言算不得好人,更不是个有道德的男人,但有一点你也清楚,我从来不会违背诺言。”
温蕊又哭又笑,“你现在说这些已经太迟了,当年如果你对我这么说,我就不会一声不响的离开。言,你变了,刚回国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原来的你,可是突然间你变了好多好多,变得我快不认识了。如果四年前的你也像现在这样该多好。”如果当年他也如现在这么坦率告诉她他的感情,她又怎么会一意孤行?如果当年他拔扈的性格有现在一半的圆融,她又怎么会因为害怕受伤害而步步为营?
简言微微笑说:“既然你也知道迟了,就乖乖去美国。如果将来你还想再去维也纳,有需要帮忙也可以找我。”
这时,时机老王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老板,碧海蓝天到了。”
车子停了下来,简言把支票文件一并给她。“带着下车,给你三天时间好好考虑。”
温蕊忽然激动起来,把支票和文件全部推掉,歇斯底里:“于晓曼有什么好?我哪点比不过她了?她只不过是个情妇的私生女,从小没爹养的,而我虽然父母双亡,可是在我十八岁之前我家庭幸福美满,我有良好的家教。我会当你的情妇是迫不得已的,我是为了保护弟弟才这么做。可是她呢?她明明已经有未婚夫了,却爬上你的床,套住你之后再抛弃未婚夫。这种见异思迁的女人难保将来不会因为碰到另一个条件比你更好的人而抛弃你?”
简言忽然笑了,“任何女人都有可能为了钱见异思迁,只有她不会。”
“言,你……”看到他的笑,温蕊像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透心的凉。
简言忽然敛去了笑意,用一种淡到凉薄地语气说:“你可以下车了。”
这句话对于温蕊来说,像极了在说:你可以滚出我的生命了。
于晓曼很快就开始在沈在锡和朋友经营的“胜利服装”工作,担任总经理助理兼秘书。办公室员工包括总经理沈在锡和副总经理许少阳在内统共只有十人,生产工厂在江西,这里则是销售营业部兼海外事业部。
虽然胜利服装和JK服饰相比,一个是蚂蚁一个是大象,但这里的工作氛围非常好。十个人各司其职,各人都非常轻松自在,总经理和员工也都打成了一片,偶尔相互开开玩笑,整盅作怪一番。这是小公司特有的氛围,于晓曼才来几天就喜欢上这样的工作环境。
“曼姐,好不容易搞定了那张大单,小马姐说晚上去聚餐,你去不?”前台小妹Amy还未下班就跑过来搭在于晓曼的办公桌前,“还有啊,沈总,许总都去哦,大家还约好吃完饭去钱柜K歌!嘿嘿!”
“好啊,反正今天周五了,我把报价表弄好给客人发过去也可以下班了。”于晓曼笑着应下,又埋头工作。因为小公司没有什么复杂的人事架构,她一来就和大家打成了一片。
没过两星期,众人已经改口唤她曼姐或小曼而不是于助理了。另一点让于晓曼觉得舒心的是,大家虽然也都看过之前关于她的新闻报导,但没有人拿异样的眼光看她。
“OK,那我去收拾桌子了。”Amy才出社会不到一年,行为还像个活泼的大学生,一和她说完话就蹦跳着跑去收拾各人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