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北静王爷四个字迎春登时松懈下来,勉强定住心神方才道:“多谢这位公子相救。”心中仍旧半信半疑的望着他,神经绷紧的难以放心。
那燕鱼从怀中掏出一封纸笺交给迎春道:“这里是北静王妃亲笔所写,想来二姑娘能看的出来。”
迎春胆怯的望了他一眼,接过那纸笺在手中展开细看,果真是黛玉纤巧秀气的字迹,不觉热泪盈眶忙忙的别开身子,低声道:“多谢。”
燕鱼点了点头看了看外面道:“姑娘在这儿略等等。”
迎春不解的看着那燕鱼,只见他转眼间已经奔出小巷,迎春惶惶不安的立在小巷之中望着小巷出口。不多时,便见那燕鱼快步走来,身后却是一顶蓝呢子小轿,只见他拱手道:“请姑娘上轿。”
迎春看着那蓝呢子小轿却是摇了摇头,道:“这位公子,劳烦你过去禀报北静王爷和北静王妃,我不管是在哪个家中都是犯官之后,不敢去给北静王府添乱。北静王妃的这一番心思我已经感念在心。“
那燕鱼抬眼看了迎春一眼,转眼间仍旧低下头来,从怀中掏出另一封纸笺出来抬手交给迎春,迎春诧异的接过来,却是泪珠滚滚落下,抱紧了信笺在怀中久久没有言语。
不管留与去,黛玉都已经安排好了道路,遂轻声道:“既如此,就劳烦公子了。”
燕鱼看了迎春一眼点了点头,拱手道:“请姑娘上轿。”
多年闺阁女儿的教训让迎春早已满面通红,遂疾步往轿子之中走去。摇摇晃晃的晃动让迎春恍若隔世,隔着纱窗望向人来人往的街道不觉泪如雨下。
屋内开得灿烂的迎春花,暖暖煦阳照射进来越发透出一股香气,黛玉深吸一口气,小手抚着小腹,淡淡一笑道:“新年都未有芳华,二月初惊见草芽。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春纤端着米粥进来,听黛玉念完张望的看向窗外,奇道:“这样明媚的初春之日哪里来的白雪?王妃可是犯糊涂了。”
黛玉扑哧笑出声来,道:“什么犯糊涂?我瞧着你才是犯糊涂,不过是一句诗,一定要对应着窗外景致么?”
春纤笑了笑面上有些不好意思,放下手中托盘,转身扶着黛玉坐在软椅之上,道:“方才传来的消息,说是燕鱼已经找到了二姑娘。”
黛玉托着香腮的小手微微一顿,凝目望着春纤道:“此话当真?”春纤点了点头。
黛玉笑道:“既如此果真是解了我心中的一桩心事。”探春惜春各有好的归宿,如今迎春虽然被陈家休了,给她安置一个安全的地方,也算是尽了当日里对探春惜春的承诺。
“在想什么?”水溶环住黛玉腰身,靠在她青丝之中柔和一笑。
黛玉道:“在想,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水溶扳过黛玉身子道:“口是心非,我才不信你是这样想,你肯定在想,贾二姑娘如今安置好了,可算是了了你的一桩心事,对得起当日里对城阳郡主和静宁郡主的承诺,是不是?”
“知我者夫君也。”俏颜微扬,清丽之中带着几分傲然,道:“既然知道,还要问我,存心的戏弄我不是?”
“我可不敢。”
“只可恨那陈家,当日里那陈家为了自己的目的娶了二姐姐,如今眼瞧着二姐姐并没有什么大用处,竟然一纸休书将她推出家门,全然不管她只身女子难以存身。”黛玉说到此处越发的忿忿然。
想当初那陈也俊迎娶迎春一是为了远嫁东瀛的探春有所牵制,二来便是对她,当日里水演极力要拉拢水溶自然也是他的一步棋。
水溶冷冷一笑,俊朗的眉目之间皆是冷意,淡淡地道:“自来巫蛊是历代皇帝最为忌讳的事情。更何况,大皇子妃的对象是太子妃,如今太子妃身怀有孕自然尊贵,她也是自寻死路。”
黛玉淡淡的看着窗边白玉瓶中的迎春花枝,道:“巫蛊之事牵涉极广,卫家陈家史家没有一家能够洗脱罪名。当日汉朝的卫子夫皇后连同太子不也是因此跌入了深渊,只可叹那卫子夫坐稳后位三十多年仍旧落得一个不得善终。”
水溶搂着黛玉靠在怀中,道:“我知道你心中有所不适。但是,皇室争斗之中唯独如此方才能安身立命,巫蛊已经让太子妃身上极度不适,为了皇室血脉更是太子嫡长孩儿,皇上自然不会轻饶。”
凝眉望向水溶,黛玉道:“李妃大皇子夫妇连同府中幼儿皆软禁在大皇子府,若是不错,父皇必定是想将皇位传于太子,让太子登基之时给大皇子一个恩典,也算是全了他善待弟兄的美名。”
水溶赞赏的点了点头,道:“是,皇上已经下了诏书,春日便会将皇位禅让太子水涵。没有了绊脚石,太子登基已经是难以更改的定数了。”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扔下担子了?”黛玉问的认真,水溶亦是沉吟良久,凝望着黛玉一字一句的认真道:“一定会的。只是暂时不行。”
黛玉轻叹一声,道:“我也知道。只是,我不想让姐妹最后一点的情分也消失殆尽。”
水溶揽着黛玉靠在怀中,轻轻一笑,却是一言不发。
想那大皇子妃也不会蠢得在自己府邸房间放置巫蛊小人,却偏偏那巫蛊小人是在她的房中发现的,而且发现的还是太子妃身边的然雨。
太子东宫之中然雨服侍着桑卿炎躺下,道:“太子妃好容易才有了这胎儿,竟是让那黑心肝的人如此毒害,幸好太子妃和小王子生来富贵福气方才没能让他们得手。”
桑卿炎微微一笑,挥手让屋内服侍的宫女退下,看着然雨低声道:“大皇子妃被抓起来的事情,你可是妥当了?那些针线针脚莫要露出马脚才是。”
然雨低声道:“太子妃尽可放心。那时梅妃娘娘搁置的,她自然知道如何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