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当日里放了他一条生路,也算是给他一个痛改前非的机会。”刻意的忽视水溶话中深意,江怜羽想了想又道:“至于大皇子,想来太子那儿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了,就单看太子的意思了。”
金荔樱一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此时方才一笑道:“东瀛想要求救女儿国,算是他打错了算盘,长孙无庸我已经扣了下来,明日就当做给慕容呈博的一份厚礼送过去吧。”
水溶凝眉看向金荔樱和江怜羽道:“长孙无庸的小妾李氏你们可曾抓到?”
江怜羽拧紧了眉峰与金荔樱对视一眼皆摇了摇头道:“长孙无庸和他的王后姬妾都在,唯独从天朝嫁过去的那个没有在。”
水溶点了点头,低垂的眸子一闪而逝的寒芒让黛玉心中腾升起一抹不妙,转瞬间想起那鸩鸟香囊淡淡地道:“敢问一句女王,一种大红色的鸩鸟香囊里面装满了墨绿色的香料,极为怪异的香气未知女王可知道是什么?”
“什么?”金荔樱蓦然一惊从位上立起身来,道:“王妃可曾见过那鸩鸟香囊?可曾闻过那墨绿色的香料的?”
看金荔樱大惊失色的面容,黛玉面容有一瞬间的苍白,转眼间却是摇了摇头,道:“可是这东西有什么不妥吗?”
金荔樱凝眉看着水溶和黛玉须臾,道:“鸩鸟是至毒之物,唯独东瀛地处东南靠海的地方,那儿的人自来与毒蛇为伍,鸩鸟最爱的食物便是毒蛇,也替那儿的人铲除不少为害的毒蛇,是以那儿的人便奉鸩鸟为神鸟。”
“鸩鸟大部分为紫色,只有腹部和翅膀方才是绿色,越是深沉的墨绿色越是毒性甚辣,若是那些翅膀浸泡在水中沾过一丁点的人便会毒发身亡,若是手骨泡进去,则会肉腐骨碎。”
“铿锵”黛玉手中的茶碗落地,溅起满地的水花,水溶急忙上前握着黛玉小手凝望着她过于苍白的面容,沉声道:“黛儿,怎么了?可有伤到?”
急切的话语让黛玉回过神来,一双妙眸只望向水溶摇了摇头,勉强一笑道:“没有什么,只是听女王说起心中难免有些骇然。”说着望向水溶握着他担忧微颤的大手,轻声道:“溶哥哥你放心,那鸩鸟香囊袋我不曾拿过,春纤也已经交给嫣红去处理。至于那墨绿色的粉末也是嫣红不知道是何物方才告诉我的。”
水溶此时方才真正的放下心来,闭了闭眼睛,顾不得他人在场,搂着黛玉紧紧靠在怀中,冷厉如鹰的眼眸望着江怜羽和金荔樱道:“还请江公子和女王再帮水溶一个忙。”
江怜羽握紧了拳头紧紧的握着,冷冷地道:“北静王爷尽管放心,若是那李氏当真在民间我必定将她擒来亲手交给你和王妃来处置。只是,李妃和锦乡侯府,大皇子府都有可能是她的藏身之处。”
“若是果真在这儿,那本王必定将她碎尸万段。”熊熊燃起的怒火染红了双眼,水溶看向金荔樱道:“女王不宜在天朝多待,如今大局已定,量他们也再难掀起什么风浪。女王对水溶的大恩大德,水溶没齿难忘。”
金荔樱看着水溶道:“我帮助你,不过是因为你先时曾经救过我的性命,将金木娜那个叛徒绳之以法,于公于私我都亏欠你的。”
水溶摆了摆手,道:“从今以后女王便已经不再欠我的情。今日天色已晚,还请两位暂时委屈在府中居住一晚。”
金荔樱饱含柔情的目光望着江怜羽沉思的眸子,望了望水溶黛玉相携离去的背影,淡淡地道:“我知道你的心中一直记挂着一个人,她那么的高贵,那么的清丽脱俗,那么的文采非凡,你忘不了她我也不怪你,中原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毕,你可否随我回去女儿国?”
江怜羽低眼看了看手中碧绿如清荷的茶水,轻轻啜饮一口,良久方才道:“女儿国虽然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心中感激,你对我的情分我不是无情之人,可是万不能从许。”
金荔樱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如今我可算是见识到你们中原男子的执着了。只是,北静王妃已经说过过于的执着未必是好,你何不趁机放开接受一段新的人生岂不是更好?”
江怜羽回身看着金荔樱淡淡一笑道:“你们女儿国相从女子尊崇,我适应不了你们国中的制度,不能与你携手同行。”
“若是我。”金荔樱焦急的话语却被江怜羽打断,道:“不是改不改的问题,而是我们本就分属有缘无分,我们可以是一辈子的兄妹,却不能再转为其他的关系。”
金荔樱挫败的低下头来,淡淡一笑道:“想来你日后放开的心结是为这个香囊的主人可是?”
方才黛玉走的时候落下一个香囊,一个全新的,紫色绣着缠枝连理枝的荷包,细腻的针脚虽然歪歪曲曲却足以见到主人的认真,不觉越发的酸涩了眼眸。
江怜羽复杂的看了看手中的香囊,三番两次的想要将它丢开在桌上,却终究叹息的将它收起,看向金荔樱道:“或许吧。”起身欲走出秋炽阁,只听身后的金荔樱幽幽叹道:“罢了,罢了,日后我自不再提及这话,你可以放心了。没有你,我们女儿国多的是男子愿意进宫陪我,我们做一辈子的兄妹也当真是不错。”
烛火如豆高高燃起,黛玉揉了揉眼睛醒来,眼见身侧床铺仍旧冰冷,便知水溶仍旧未曾回房歇息,便起身披衣也未曾惊动春纤几人,轻手轻脚的往书房走去。
书房亮着的灯火隔着碧纱橱透了出来,听到脚步声,本自沉吟凝思的水溶抬眸看是黛玉,急忙上前将手中披风顺手搭在黛玉肩上,低声道:“黛儿怎么起来了?”
黛玉看他面上的肃杀之意,摆了摆手道:“我看你这么晚还没有歇息,出来瞧瞧。”
水溶扶着黛玉走到榻上坐下,将狐皮大氅盖住她单薄的身子,方才拥她入怀,不让身上的冷气凉着她,淡淡地道:“不想太子和大皇子的争斗,如今竟然毒害到你的身上来了,这笔账我给他们急着,今年他们休想再有春暖花开的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