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宇国居于北方,且国中将士骁勇善战,物土丰饶,一直是天朝的心头大患。只是多年来国内动荡篡位,苍狼方才即位未曾安定,若是想要两国安定,必定会来天朝求取公主,而梅妃是宫中主位妃子,她的女儿当然是头一个人选。
梅妃半生只有一女,自然极不舍得将女儿远嫁,当日里因着东瀛国之事李妃曾经要挟于她,那这次梅妃为了女儿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不觉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心中的不安定也渐渐稳固下来。
水溶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桑卿炎,淡淡地道:“当日里我们离京之时皇上曾经口谕与我,来日里急召太子回宫必定是皇上和太后的联手手谕。”
水涵听此话,心中方才安定下来,复又坐在位上,沉吟须臾,道:“如今扬州巡盐御史赵世勋,北王兄如何看待?”
水溶淡淡一笑,犹如深秋冷风,冷冽如刀,“赵世勋徇私舞弊,贪赃枉法,私娶罪犯家中之女,种种迹象难道还有他活命的机会?”
水涵揉了揉眉心,坐直了身子看着水溶道:“北王兄可有什么主意?”
水溶擎起茶盏,指了指桌上搁置的自鸣钟淡淡一笑道:“明日是赵大人娶平妻大礼,咱们不去祝贺岂不是不给他面子了。”
水涵听了抚掌大笑,道:“北王兄好主意,明日我们就登门与他贺喜,有你当朝北静王爷前去亲自祝贺,天底下还有这般娶平妻的大面子么?”
黛玉澄澈水眸望着水溶,盈波闪烁的眼中带着几分疑惑,剥着手中橘子望着水溶,酸酸的橘子瓣融入口中,酸酸甜甜的味道让她几分悦色。
桑卿炎望着黛玉吃着橘子,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道:“这橘子算的难受,妹妹倒是吃得。”
黛玉浅笑回眸,望着手中金黄色的橘子皮和橙黄橘瓣,咯咯一笑道:“秋日胃口正好,吃些酸的倒也能开胃,也不值得什么。我这橘瓣也不算,姐姐要不要尝尝?”
黛玉说着将橘瓣递给桑卿炎,吓得桑卿炎躲了开去,倒是让黛玉怔然一笑,道:“姐姐怎么这么害怕酸的?”
看黛玉没有过来的念头,桑卿炎方才咽了咽口水,避之唯恐不及的看着那金黄色的橘子,道:“妹妹不知道,我小时候和北王兄宛瑜妹妹一起玩闹,每每下棋,不管是输了还是赢了,宛瑜妹妹都让我吃这些酸酸的橘子瓣,到最后让我看到橘子就躲。”
黛玉不想竟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觉抿嘴一笑,道:“那当时溶哥哥可真是坏透了,竟然欺负女孩子。”
水溶摇了摇头,走至黛玉身侧,挽着她小手起身,道:“这黛儿就不知道了吧,当时可是有太子一直跟在她的身旁的,有太子替她挡着,我们还需要有什么顾虑吗?”
桑卿炎听着脸色蓦然大红,看着黛玉道:“妹妹也不管管,由得王爷这样说。再说,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谁还放在心上的?”
水溶淡淡一笑道:“是呀,小时候的事情,谁还放在心上的?过去了终究是过去了,若是再一味的追究不放,那可是有些愚昧无知了。”
桑卿炎听这话身子轻轻颤了一下,黛玉看着越发疑惑,却也没有言语,只牵着水溶大手往外走去,道:“宛瑜妹妹今日让我教她苏绣,这时候只怕已经等在那儿了。”
水溶宠溺的低头笑了笑,挽着黛玉小手,轻轻笑道:“好,咱们快些回去。”
看着水溶黛玉离去的背影,水涵望着桑卿炎笑了笑,道:“昨日你吩咐然雨去厨房做什么?”
桑卿炎淡淡一笑道:“不过就是给你准备一些点心,昨日看你熬夜,心里心疼。”
水涵笑了笑,双手扶住桑卿炎的肩膀,笑道:“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桑卿炎摇了摇头,道:“怎么会呢?跟在你身边比什么都值得。”水涵揽着桑卿炎靠在怀中,也不再言!
回到墨玉轩,果真见到水宛瑜正在讨教春纤刺绣的事情,看着水溶黛玉进来,面上登时通红,忙忙的将手中绣架搁在身后,呐呐地道:“嫂子。”
黛玉看她如此害羞的模样,登时笑出声来,上前挽着宛瑜小手坐下,道:“妹妹绣的什么让我看看。”
水宛瑜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含笑的水溶,再看了看黛玉,面上更加通红,忙摇了摇头道:“没有什么,我能绣什么?我可是什么都不会!”
水溶看着黛玉抬眼已经无奈的摇头起身,摊手笑道:“好好好,你们姑嫂两个在这儿吧,我这个不受欢迎的人远远离去便是。”黛玉盈盈起身,送水溶出了门边,笑道:“溶哥哥先去吧。”
水溶点了点她俏鼻,笑的温文,低头促狭笑道:“现在陪着宛瑜,到了晚霞升起以后你就要陪着我,不许误了时辰。”黛玉轻啐他一口,面颊红透,拧了拧他厚脸皮,扮了个鬼脸便转身往回走。
黛玉轻巧玲珑的身影让水溶看了好一会,方才转身笑着离开。
看水溶离去的背影,水宛瑜忙忙的拉着黛玉坐在榻上,红着脸将身后的刺绣拿出来,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黛玉。
看着看着圆口绣架上的鸳鸯,方才绣成一个雏形,杂乱无章的绣法看着幼稚可笑,黛玉接了过来,笑道:“苏绣讲究的是‘平、齐、和、光、顺、匀’,所绘图案秀丽巧妙,针法活泼,色彩淡雅,妹妹看这儿。”
水宛瑜认真的看着黛玉一起一落的手势,不住的点头,待得看黛玉绣了一些,不觉抬头笑道:“好嫂子,你可要好好的教教我。”
黛玉听这话放下手中针线,拉着水宛瑜的手道:“宛瑜妹妹这是要绣给谁的?”
水宛瑜咬了咬下唇,低头摆弄着裙边流苏丝绦,良久方才道:“也没有什么,就是我自己,我。”话未说完便不再开言,黛玉看着也不再问,复又拿起绣架细细的教于水宛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