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折了一枝秋日难得的白色荷花,细细端赏片刻,淡淡笑道:“果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旋即那嫩黄蕊心撕的粉碎,将那洁白的花瓣一瓣一瓣的撕扯下来扔到地上,恨恨地道:“江水莲,当年你死在本宫的前面,如今本宫也要将你的儿子拉下太子的宝座,将你终身的希望打散。”
秋风浓重,竹林亦是有些黄叶坠落,飘零犹如坠地黄蝶,黛玉走在去春以轩的漫漫小径上,沿途那秋菊妖娆尽显,犹如晚霞升起,万般绚丽多姿,遂放缓了脚步静静赏着美景,也不急着前行。
“嫂子。”宛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黛玉笑着回身,却见她一身嫩黄装束,淡淡绣着几枝菊花,曲曲折折的花瓣随着衣服褶痕随风摆动,云髻之上簪着一朵鹅黄菊花,面靥生霞,俏丽夺目,将她十五岁正好年华烘托的越发娇俏玲珑,不觉笑道:“这秋日里的盛景都给妹妹带在身上了。”
水宛瑜抚着面颊,带着几分嗔怪的拉着黛玉小手,道:“嫂子只会取笑宛瑜。”
黛玉轻挽着宛瑜小手往一旁的亭子走去,曲曲折折的白玉桥将碧绿清水一分为二,秋风袭来散去几分炎热。
“我倒不是取笑,我说的又何尝不是好话?如今你正好的年华,难道不该如此吗?”
水宛瑜听着笑了笑,也不再接黛玉的话,只局促的握着小手,淡淡笑意浮上面靥,黛玉看的分明,心中暗自偷笑,瞧着如今水宛瑜的模样只怕多半对那江公子动了心,遂坏心一笑,道:“妹妹可记得前日咱们遇到的那个江公子?”
果不其然,水宛瑜登时双眸看向黛玉,眸子之中压抑着几分急迫,面上却是强为镇定地道:“哦?嫂子说的可是前日见到的那位公子?”
“不是他,难道还有谁?”娇俏丽颜之上皆是笑意,那江怜羽虽然家世显赫,却是难得之人,府中如今尚未有妻妾,亦连那通房丫头亦未有,在如今世间当真难得,若是宛瑜这般的性子嫁给他,也不失一段好姻缘。
思及此黛玉不觉有些好笑,曾几何时,她也成了这类似媒婆的心思了,遂看向水宛瑜笑道:“今日你王兄在这儿宴请于他,她家中女眷亦是要来,咱们好歹也要出门迎接一下不是?”
“他家中女眷?”水宛瑜眸子登时有些暗淡,想他如今年岁也不小,家中自然有女眷在,遂轻叹一声,道:“既然如此,咱们就去吧,要是让客人等的久了岂不是失礼?”
黛玉握着她小手,笑的眼波盈盈,道:“他府中女眷只有两个妹妹在,不急于这一时,咱们还要去找桑姐姐呢。”说着扯着宛瑜小手起身往清荷阁而去。
水宛瑜听他两个妹妹,不觉攥着黛玉小手面上有几分疑惑和欣喜之色,黛玉权当不知,只拿着手中帕子半遮娇颜,俏眸妙转,清丽无双,淡淡轻笑溢出唇角,“那江公子在如今也算是难得的奇人,家中妻妾尚无,一心只在经商之上。”
“嫂子说这么些做什么?不关我的事情?”面上几欲涌起的欣喜却因闺阁女儿的教条而淡了下去。
黛玉上前手肘支着她肩膀,轻轻笑道:“当真不关你的事情?”水宛瑜跺了跺脚,一把将黛玉胳膊从肩膀上挥下,面色含嗔地道:“亏得还是嫂子呢,竟然拿着我来打趣,若是再这般,我可告诉母妃去,再也不理嫂嫂了。”
黛玉绞着手中锦帕,嘴角遮不住的笑意,轻轻‘哦’了一声,旋即叹道:“这也罢了,日后我也不会在妹妹跟前说什么了,就当嫂子白说说罢了,既然妹妹不在意。那我也就更不在意了。”说着便拉过一旁偷笑的春纤手,扶着她手款步往前面庭院走去。
水宛瑜上前挽着黛玉小手,面上陪笑道:“好嫂子,你可千万别恼,若是恼了,王兄还不找我的麻烦的?”
黛玉摇了摇头,发髻之上珠翠摇曳,静静笑道:“我可不敢恼了妹妹,这世上之人原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你的王兄。”
“羞羞羞!”水宛瑜听得直拿小手刮了刮黛玉俏脸蛋,道:“嫂子好没羞,竟然这般的夸赞自己的夫君,若是让王兄听到,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黛玉面颊有些微红,面上却是辉光绽放,笑道:“你王兄是我的夫君,在我心里眼里自然是天下莫有能相比之人。”闪动的眼眸之中尽是数不尽的情意柔情,深情缱绻的目光只为留恋在那镌刻心底的人儿。
“哥哥。”
听得宛瑜的唤声,黛玉豁然回眸,果真见到水溶一身月白长衫立在竹林一侧,面上涌起的狂喜越发的浓重,黛玉不觉呆了心神,那红霞登时满溢脖颈脸颊,羞然别开身去,不敢再去看水溶过于炙热的眸子。
水宛瑜悄悄地携着一旁服侍的丫鬟退下,整个院落之中便知剩下黛玉和水溶,黛玉羞然无声,好半晌听得身后没有声响,方才缓缓转身,却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水溶心跳极快,眼看黛玉跌入怀中,登时搂紧了她在怀中,炽热的唇瓣落在她粉嫩雪额之上,低低道:“黛儿,黛儿。”
黛玉羞涩难当未及抬头便已被他薄唇围堵,登时坠入他温柔尽释的无边柔情之中,无助的任由水溶圈着她靠在怀中。
晚霞漫溢,水溶揽着黛玉靠在怀中,低头看她娇俏水灵的娇颜,轻笑道:“你今儿倒是在这儿编派宛瑜的,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
黛玉扬首看着水溶,一双手臂圈着他脖颈,嘤嘤笑道:“溶哥哥,你瞧着那江公子如何?”
水溶低眉看着黛玉,道:“干嘛提起他?”话语之中醋意横生,让黛玉听得分明。
黛玉横了他一眼,道:“我是在问你江公子人品如何?倒是吃这什么飞醋作甚?没的让人笑话你。”
水溶搂着黛玉紧紧靠在怀中,道:“为自个儿的娘子吃醋倒也没有人会说什么。”说着看黛玉隐隐期盼的目光,笑道:“他很好,好的太过,终究不真实,只看宛瑜的心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