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水溶黛心:梦红楼之溶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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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得此签者必得贵婿!”一滴,两滴,低低清泪滑落而下,打湿了身上的大红绣缠枝玫瑰的云锦褙子,发髻之上绾着赤金展翅大凤翅凤凰钗,珊瑚珠子坠在额上,只觉沁凉入骨,似乎这阳春三四月,仍是抵不住的风寒。

“春归何处?寂寞无行路。若有人知春去处,唤取归来同住。春无踪迹谁知?除非问取黄鹂。百啭无人能解,因风飞过蔷薇。”春归何处?是呀,春归何处?

“姑娘。”一旁的侍书眼见探春如此伤悲,忙忙上前便要劝慰她,却见探春已然擦干了泪痕,犹如当日里在贾府的那朵艳丽的玫瑰花,娇艳之中带着几分刚强的硬刺,遂也就停了口中话语,只静静的立在一旁。

“城阳郡主在吗?太妃请了郡主到前厅一趟。”听了这话,探春忙忙的拿着手帕拭去眼角泪痕,心中却登时黯淡了下来,苦笑一声,这该来的宿命终究还是来了。

门边的丫鬟早早的就打起了帘子,便见那南安太妃身旁的嬷嬷走了进来,躬身笑道:“太妃请了城阳郡主前厅一趟,宫中太后娘娘有请。”

探春听了这话,忙命一旁的侍书拿了一个装着银两的荷包与了那嬷嬷,笑道:“劳烦嬷嬷走一趟了,这些银两就与嬷嬷打些酒水罢了。”

那嬷嬷掂了掂手中银两,登时满面堆笑,道:“怎敢劳烦郡主破费。既是郡主赏赐,那老奴若是不收下,也不好,就多些郡主了。”

“你先去吧,禀报太妃,就说我稍候片刻便到。”那嬷嬷听这话,毕恭毕敬的出了里屋,自装好了银子往那正房而去。

侍书眼见四下无人登时啐了一口,道:“倒是成了什么了,不过就是太妃跟前的粗使婆子,在姑娘这儿使什么派头的?”

探春回身看了看那侍书,道:“罢了,你也休要再罗嗦,快些换了衣衫,咱们去前厅便是。”身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她自小都懂。

因为她的生母赵姨娘不过是半个主子,王夫人方才是她正经的嫡母,不管是迎合附和,从小已经是耳濡目染之事,还有什么是看不过去的?

如今她被收为南安王府的郡主,身上赐封号城阳,岂不知便是为那南安王爷所设?不然,南安王府之中本就有一位郡主,那南安太妃也不差女儿陪同,他人女儿在她的眼中,亦不过就是一个棋子罢了。

敬承寺若是说起来也算是皇家寺庙,那大雄宝殿便是当年先皇亲手开了那佛光,自然香火鼎盛人生沸腾。

黛玉来到那敬承寺之时,早有那主持撵了寺内闲人,特特迎了黛玉进去,拱手打千,道:“老衲昨日蒙的佛祖点化,知道今日有凤凰降临,可不就为了迎接公主的?”

黛玉听那和尚讨巧的话儿,心中有些不喜,也只淡淡一笑,命身旁雪雁将那银两奉上,笑道:“承蒙大师的话,这些香油钱便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那主持听这话,接过那银两,命人拈了香,亲手递给一旁侍立的雪雁,雪雁又将那香与黛玉,黛玉接过香,盈盈下拜,跪拜那坐立正中的佛祖,虔诚祷告。

一时拜过佛祖,那主持便迎了黛玉一行人往后山禅房而去,那禅房依山傍水而建,清幽雅致带着雨后空濛的清新气息,让黛玉不觉有几分欢喜。

春纤使了个眼色,那雪雁点了点头,只见春纤和春巧两人将那后院禅房四处一一打探一番,方才安心的回到黛玉身侧,低声道:“王妃放心,这里的禅房三面临着峭壁绝谷,一面便是方才走进来的通幽小径。”

黛玉点了点头,看着春纤道:“这也罢了,你去吧。”春纤点了点头,自带着春巧两人走至前面大殿。

黛玉稍事梳妆,便歪在了那凉榻之上,拿着手中书卷,静静等着城阳的到来。

那春日煦阳已经渐渐转换为夏日浓烈之光,强烈的阳光晃得人眼睛几欲受不住,临着峭壁绝谷的禅房后院,虽然不是富丽堂皇,却自有一股精致清幽的古朴余香,阵阵凉风袭来,让黛玉不禁舒服的长叹一口气。

“王妃,城阳郡主来了。”黛玉听这话,慌忙起身,扶着雪雁的手穿上绣鞋,迎至门边,看到盛装打扮的探春,黛玉登时泪珠滚滚落下,轻叹一声道:“三妹妹。”

探春不妨此时竟能见到黛玉,压抑心中多日来的苦闷,登时抱着黛玉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凄然的哭声让一旁侍立之人不觉亦是难过落泪。

哭的抽抽噎噎的探春,好半晌方才止住了泪珠滑落,忙忙拭去眼角泪痕,拉着黛玉小手道:“林姐姐,没想到,我竟然还能见到你。”

黛玉拉着探春坐下,道:“你如今成了城阳郡主,倒是越发的像个孩子了。”顿了顿,又道:“前日里你进宫的时候,在宫中我也不方便与你相见,妹妹如今可还好?”

探春抚着裙摆刺绣,先时见到黛玉的激动之色已经消失殆尽,剩余的只有淡淡愁绪萦绕眉间,轻轻叹道:“我还能如何?如今倒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还有什么能更改的?”

黛玉看她说的酸涩,心中终究明白,却也劝解,笑道:“三妹妹休要如此说,犹记得当日里你的花签可是命中必得贵婿,难道这也有假的,妹妹只放心,没有到最后的关头,若有什么变故谁又知道呢?”

探春抬眸看了看黛玉,心中踌躇许久,方才叹道:“姐姐若是还有一点顾念旧日里的情分,我只求着来日里若是贾家有什么事情,姐姐多少能帮着一些。”

黛玉听这话,面上登时沉了下来,冷冷淡淡的开口道:“三妹妹,我今日见你,本就是因着咱们姐妹的情分,我知道你的为人,所以我心中也着实敬重你。可是,那府中,我早就已经明说,那府中的事情我是一概不管,不管是谁,凭着他们谁去,也终究不是我来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