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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月:创业者的心志 (2)

当只有少数人骂你的时候,其实挺可怜,因为你没有价值。全世界都说小布什(美国前总统)不好,换个角度理解是因为他的能力在这儿、他的影响力在这儿。不过,如果全世界没一个人说你好,你也完蛋了。

要保持适度的压力,并不断去积累你承受压力的能力。哪一天中国有一亿人说你不好的时候,这个影响力就算足够大了,说明你每一个决定都影响到一亿人。

段子原声

人的一生不在于消灭困难、消灭敌人,而在于选择困难、改变对手。比如,你是一粒种子的时候,浮土就能盖住你;你是一株芽儿的时候,碎石子都能压倒你;你是一个枝丫的时候,石块都挡住你;你是一棵小树的时候,大树就遮住你;你是一棵大树的时候,风必摧之。

你会发现,改变的只是对手,而且敌人越来越牛。尽管风一吹你就可能随风而动,但是你底下的根要扎实,树梢动没事,死不了。

行动指南

真正的老师不是朋友,而是对手,特别是那些要置你于死地的对手。在前行和进取的过程中,没有困难是不可能的,需要改变的是困难的类型。总玩一失恋就上吊的困难,你基本上就废了,你得弄点伟大的困难玩玩,但心里不畏惧是选择困难的前提。

1月8日 钱的是非

改革时期,要区分钱的是非,难就难在制度处在不断变化当中,昨是今非,今是昨非,此是彼非,彼是此非。有些钱有时候你不知道该不该拿,拿了它可能对,也可能不对。

这个是非过程是变化的,在中国难就难在这段时间,是非拿捏不好就可能栽进去了,所以处理这种状态下的钱,亦即在是非中处理钱的是非,难上加难。我们正处在是和非之中,商场是是非地,商人是是非人,钱是是非物,所以得格外谨慎。

--摘自2007年12月13日新浪读书频道冯仑文章

背景分析

钱的是和非区别在哪儿?非常清楚,合法的钱就是依法交易劳动所得或资本所得,利息、馈赠、遗产,这些钱都是“是”;非法的钱就是贪污、逃税、洗钱、贩毒、绑票、诈骗所得,是非法的钱。这个是非的界限很清楚。

2007年的一天,万通公司给了冯仑一张股票凭据,是当时(1993年)潘石屹以股票形式给大家发的奖金。这个钱冯仑当时就没拿,他不敢拿,为什么不敢拿?因为把公司的钱通过股票送给员工,得董事会提议,股东大会通过,可是那笔钱是因为当时募股很成功而决定给员工发的奖金。那时也没概念,潘石屹跟冯仑说过,冯仑也没有太明确地说“行”或“不行”,反正就办了。冯仑想,要是拿了这个钱就面临一个问题,他可能会涉嫌侵占或贪污;但他一个人不拿可以,员工们怎么办?

所以当时冯仑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把股票凭据交到董事会秘书处,并嘱咐董事会秘书王连翔一定保管好。后来万通处理遗留员工股份的时候,股东会作了决定,就把这些钱分给大家了,冯仑才从秘书处领回股票的凭据。

这事其实一开始是“非”,但是不是很明确的“非”,也可以说成是“是”,可是当时连《公司法》对此的规定都不明确,属于是非的边缘状态。后来《公司法》、《所得税法》将这些情况都界定清楚以后,万通又通过股东大会走了正常程序,前后经过了差不多12年时间,这笔钱才拿到手里。

行动指南

做生意的人特别要知道钱的是非。很多人因为钱坐牢,很多人因为钱光荣,所以,懂得钱的是非是每一位企业领导人,甚至是每一个公民都要特别上心的事情。

1月9日 处理法律边缘上钱的是非问题

目前,最难处理的全都是这些处在法律边缘上的问题。如果不清醒的话,随时都可能被扯进去。从万通最初开始,我在金钱的是非上就特别在意,就像王石说的,到目前为止万通的人不管是离开的还是留在公司的,没有一个是因为钱被抓起来的。

所以钱的事很悬,一不留神就变成了陷阱。你光顾仗义了,不问是非,钱一给出去,麻烦就来了。

--摘自冯仑《野蛮生长》

背景分析

企业管理者必须面对很??法律边缘上是非不清楚的钱,比如企业之间的资金拆借,还有一些昨是今非、今是昨非的问题。

类似问题冯仑还碰到过很多次。陈希同案子出来之后有一个人要逃跑,之前给万通打电话,要30万美元。冯仑看了一下,他在万通这儿有股份,有股份万通就应该给他分红,所以就批了这笔钱,作为分红给他,万通也没问他具体用来干什么。最后他跑到洛杉矶,后来又回来了,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后来有一天冯仑在车上的时候,接到一个电话,让冯仑过去协助调查,必须马上到。冯仑想了一下,觉得自己跟这个案子好像没什么牵扯,于是给公司和律师分别打了电话,让律师去。后来律师田宇去了,去了以后对方就问起这笔钱,说这个人跑的时候拿的钱是万通汇的,为什么给他钱?万通说因为他是股东,给他分红,不是单给他分,也给别人分。万通也不知道他要跑,那个时候谁也没说他是罪犯、他要跑,那该分红的就得分红。律师说了这个道理,这事就算了结了。

还有一件事也挺有趣。前几年有一家著名的公司出了事,当事人的兄弟来找冯仑,希望给点钱,一方面去“营救”,另一方面还有其他的事情。冯仑见了他以后,当时就说可以,大家都是兄弟,出来混不容易,出这么大事能帮就帮一下。但是用什么方式给呢?明知道他有可能拿这笔钱去行贿,如果行贿被抓住了,那就得跟他在法律上兜圈子了。所以为了不惹这个麻烦,冯仑让律师写了一份声明,表明冯仑送他钱只能用于合法目的,不能做违法的事情。冯仑让对方来拿钱时签字,作出承诺,这事才算办妥。

行动指南

企业领导者必须非常清醒,必须懂法律,一定要知道钱在法律范围内的是非。在中国特别复杂的社会制度变革当中弄清楚钱的是非,尤其是要弄清楚钱在法律边缘上的是非,不清楚的时候宁愿不要,或者把它放在中间状态。

1月10日 钱的道德是非

钱的是非有两种,一种是法律性、政策性是非,这是比较刚性的;另一种是道德的是非,属于软性的是非。

道德的是非在中国也是一个很大的挑战,你怎么用钱,怎么花钱,怎么看待钱,在道德的取舍上往往有非常大的一个空间。一个人在这个空间的位置,决定了他一生怎么把握金钱和自己的关系。

--摘自冯仑《野蛮生长》

背景分析

在中国,钱的道德是非,属于软性的是非。比如说碰见弱势群体,你个人又力所能及,帮助不帮助,这就是道德上的是非,不帮助也不犯法,但是你会被别人认为麻木不仁,面临道德的压力。

有很多人把钱放在口袋里,但也有人要给爹娘修个坟,其实他没错,在法律上他没错,但是别人也许会指责他恶性消费,那他面临的道德压力就很大,尽管在中国尽孝本身也是一种美德。

一些民营企业的领导人有很多慈善之举,捐了很多钱,可是他在企业经营当中又在不断地坑人,坑害股东。大家就会说,你不能对股东诚信,怎么能相信你对社会的回报和慈善的捐款是出自真心的?反过来,你如果特别认真,特别诚信,工作特别好,但是你从来不捐钱,也有人会说你对社会公益不热心。所以,企业,尤其是企业里管钱的人要平衡这个问题。

万通公司平衡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制定一个公益战略,每年有一个预算,这个预算跟万通的营业收入有一定的关系。同时,万通把它纳入公司的文化,把它当做价值观来坚持,这样在道德和企业经营上就取得一个平衡。如果万通不这样平衡,就会在金钱的道德是非上分不清,弄得很难受。

行动指南

作为企业的领导者、管理者,特别是民营企业的当家人,在金钱上要特别考虑到道德的是非,就是你必须做到所有经你手的钱,出去的和进来的,要在道德上经受得住各方面的质疑。

1月11日 找到花钱与幸福之间的平衡

找到花钱与幸福之间的平衡,是花钱的艺术中的第一件事。

花钱很多,并不一定会有幸福。花钱的艺术就在于你花了钱能否增加自由,增加快乐,增加安全感,增加被尊重的感觉,增加一种个人自我实现的感觉。所以,在花钱与幸福之间要找到一个点,既把钱花出去了,又备受尊重,就会很满足、很有幸福感。

--摘自冯仑《野蛮生长》

背景分析

奢侈消费很多,层出不穷,但到底怎样花钱才能找到更多的幸福感呢?有很多时候,花钱跟幸福并不成正比,并不是说经济越发达、花钱越多,你的幸福指数就越高。全世界幸福指数最高的是一个海湾国家,不是欧洲,不是美国,也不是日本。

那么幸福是什么呢?自由、快乐、健康、满足感、成就感、被人尊敬等,这一系列加起来就是幸福。如果你花钱买一架飞机,却没有安全感,这等于花了钱却没有得到幸福。为什么“湾流”的飞机上面有反导弹系统?俄罗斯的首富罗曼·阿布拉莫维奇拥有一艘超级潜艇,一旦遇到危机,可以潜到水下3000米。这显现出他缺少安全感,花了上亿美元的钱,却越发没有安全感,因为太招人注意,他曾几次遭暗杀。

在美国,盖茨是最富有的人,同时盖茨很懂得花钱的艺术。他把几百亿美元捐出去,在全世界花掉这笔钱,但他生活本身并不奢侈。有一次,冯仑在海南的博鳌大排档听到老百姓评论盖茨,就像国内评论一位领导干部那样,说:“盖茨这个人真好,平易近人,下了飞机也不要政府接待,自己就直接到会场去了。人家这么大个老板(笑),他完全可以搞得很夸张啊。因为在中国他有企业,有车,也有人,但是他并没有声张、铺张、很炫耀的那样儿。”盖茨花钱赢得了尊重,找到了花钱和幸福之间的平衡。

行动指南

在当今中国,企业家、经理人等有钱群体的主要问题之一是奢侈消费甚至恶性消费。这种消费常常无法带来社会尊重,无法带来安全感,所以它可能不是一个跟幸福有关的消费,即花钱带不来幸福,而是带来更多焦虑,使你产生强烈的恐惧感,让你成为金钱的奴隶。

1月12日 解决好金钱和欲望之间的平衡

花钱的第二个艺术,就是要管理好欲望,解决好金钱与欲望的平衡。

要想用自己的金钱买到幸福,就要在花钱的艺术上把握好,实际上就是要在驾驭金钱增长的速度的同时管理好自身的欲望。我们通常挣钱的速度像散步,欲望增长的速度却很快,这样你再怎么花钱都满足不了欲望,都不会快乐。

--摘自冯仑《野蛮生长》

背景分析

在如今的金钱社会,存在着一个金钱和欲望赛跑的难题,金钱永远赶不上欲望的脚步。人类在世界上之所以有很多烦恼,就是这么造成的。

例如,以前不知道有游艇,你没有这个烦恼,你认为咱有一辆小轿车就行了;等你订车了,一看报纸,还有游艇,可能车还没到,你的新欲望就产生了。工资涨了以后欲望马上就开始变,下个月涨工资,这个月欲望已经变了,工资一拿到口袋里就又没有满足感了。

那么怎样才能管理好欲望呢?管理欲望效果最好的、让人满足感最强的、使人们用很少的钱就能得到幸福的方法要算宗教了。政治家、经济学家教育人们怎样让财富的积累赶上欲望的增长;而宗教采取另外一个办法,不管财富积累,而是要欲望的增长速度慢一点,或者让你欲望的结构发生变化,让你的欲望增长的方向发生变化。如果有一天你能管理好你的欲望,即使金钱增长的速度不快,你的幸福感也会增加。

企业家、经理人管理一家企业,过去可能是几千万元、几亿元,现在有几十亿元、上百亿元的规模了,这时,你怎样管理欲望才能幸福呢?冯仑觉得,这么多年来万通的管理团队在欲望的控制上是比较稳定的,就是保持适度的增长。万通管理团队的成员几乎没有打高尔夫的,也没有什么奢侈性的挥霍行为,公司也不会讲究很多很夸张的东西,比如买辆上千万元的宾利车摆谱儿。万通接待人也很简单,很正常。他们把这个欲望管理好了,所以一旦花点钱还是能找到点幸福感的。

行动指南

在如今的金钱社会,人们特别应当学会管理欲望,管理欲望的增长速度、发展方向以及欲望的构成,这样才会使幸福感不断上升。

1月15日 掌握好能力和欲望之间的平衡

能力和欲望的差距已经太大了,结果避免不了失败……很多著名企业在发展过程中遇到的最大的问题就是掌握不好能力和欲望之间的平衡,要么是有欲望但能力不够,要么是能力没有变化,欲望却调得很高,以至于在追求幸福的过程中变成了痛苦的奴隶。

--摘自冯仑《野蛮生长》

背景分析

在现实生活中,关于幸福和不幸福要从两个方面看,即人们的欲望与满足欲望的手段及能力之间是不是能够平衡。如果有了欲望,然后通过自己的能力或者外部提供的条件使欲望得到了满足,你会产生一种幸福感。当这个平衡被打破,你会感觉到不幸福,会感觉到痛苦。欲望本身在那里,我们改变不了,但我们可以想办法提高我们的能力,去奋斗,去获得更多的财富、能力,甚至权力。

膨胀的欲望往往导致很多悲剧,当能力和欲望差距太大的时候,即使再有雄心,也很快会让你为这个欲望付出不容忽视的成本。

有一个很典型的故事,一家上市公司的大股东,用定向增发的方式把号称100亿元的房地产资产注入进去。他宣布正在注入过程中,市场就开始产生积极的反应,连续42天涨停板,两三元钱的股票涨到几十元钱,这家公司的市值达到了1400亿元。人们都认为此人背后了不得,他自己也说自己拥有很多资产,而且还不负债。100亿元放进去,他在这家公司占的股份达到了法律规定的最上限80%,同时还被发现他可能在二级市场操作,因为他在市场上相关的一致行动控制了股票的9.9%。到5%要举手,10%要要约收购,怎么那么巧正好是9.9%呢?

于是市场上就开始有非常多的人关注这件事。这时候爆出一个丑闻,这家上市公司注入的资产包括号称当地第一高楼的大厦,却连开工手续都没有,这牵扯到是否有欺诈的问题;还有其股票连续42天涨停,涉及是不是有人操纵股价的问题。媒体开始曝光,曝光后连续7天跌停,股价开始一路往下掉。在这种情况下,相关部门开始介入全面的调查,这事变成了要彻底清查的大案。

这件事情给大家什么启示呢?当当事人自己的能力没有变化的时候,却把欲望提到了重组上市公司的高度,可见他不仅完全没有管理自己的欲望,反而把欲望放到了最大。

行动指南

英雄本身往往会夸大自己的能力,会把自己的目标和欲望道德化、意识形态化和神圣化,但这不能表明或换来能力的瞬间提高,所以当能力和欲望之间产生冲突,面临的挑战、困难和压力仍然是不可解决的。

真正成功之人是会管理自己的欲望的,这样才能保持他的能力和外部的环境以及目标之间的平衡。

1月16日 在私利和公益之间找到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