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愤怒,此外,万厉鸿极力劝阻,并发誓一定会想到办法,稳住四国的异心突起。”
皇甫轩好似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问题,一甩手,手中的信纸轻轻飘落,“哼!那个自不量力的男人,还有那个一心要称霸的女人,也不看看眼下他们是什么现状!用什么跟朕争!”
九天走上一步,依他对主上的了解,现在的皇甫轩,怕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了吧?
“主上,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皇甫轩凤眸微眯,在原地缓缓的踱着圈,“这件事不宜声张,朕要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来个兵不血刃!”自信的一笑,又开口道:“现在的万国,怕是已经内忧外患一大把了吧?国破是必然,只是需要一个契机!”
契机这个词儿,倒是提醒了三清,他拱手道:“主上,据说万国这么多年来,万厉鸿一直在寻找一个人。”
皇甫轩来了兴趣,道:“哦?什么人?”
“万国的皇子。”
皇子?万国的皇子?这几个词,几乎成了爆炸性的新闻。众人皆知,万凤仪这个女皇,并不是第一位,早在万凤仪之前的几代君主,除了上一代是男人,其他朝代皆是女皇。
若是说起皇子,想必这也是先皇遗留下的皇子?如果这个皇子找到了,那万凤仪的地位,怕是不保了吧?
不过,这人都没有寻到,找不找得到还不一定。何况,万凤仪那个女人,心机城府都颇深,怕是万厉鸿有心寻找,她也会从中阻挠吧?
“那个皇子,万国可有眉目?”皇甫轩开口轻问,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夺城的雏形。
“没有,而且属下并非近日才得知这个消息。确切说是在半年前就得知了,可是……”
“可是什么?”皇甫轩眼神幽然一深,他心里介怀的是三清居然敢瞒着他这么大的事儿!看来这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果然是真的啊……
三清在皇甫轩身边做事多年,他太了解皇甫轩一个眼神背后的深意,一个动作接下来之后的打算了。
倏然单膝跪地,三清沉声开口道:“主上息怒!三清并非故意知情不报。”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给我一个不惩罚你的理由。”
三清虽然心里有成足的把握,可是在听到皇甫轩这么说时,心里仍然一惊。“主上,三清以为,此事起初只是空穴来风,希望搜集到证据更多些时,再向主上汇报,而且在这半年里,三清暗访他国之时,也在密切注意这位前朝万国皇子的动静。”
皇甫轩来了兴致,围着三清轻缓踱步道:“哦?然后呢?可有什么发现?”
“有皇子是真,可皇子在哪,属下不知。”
皇甫轩蓦地俯身,极度靠近三清,“三清,朕问你,如果这个皇子你找到了?你会怎么做?”
三清黑眸陡然一沉,“杀或留。杀,一死百了;留,为己所用。”当然,三清口中的这个“己”,自然不是指他本人,而是指良国皇甫轩的天下!
皇甫轩笑的更开怀,看的出来,他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一旁的九天和七夜也是心里猛的一松,这会儿才敢长出一口气。
“起来吧,你们三个呀,就是要不断经历,才能不断成长。行了,朕要去未央宫了,七夜随行便可。”
“是!”三清和九天恭敬答道,便目送着皇甫轩离开御书房……
未央宫内,此刻却是一片“惨象”。
“说!皇后哪去了?”皇甫轩大脚猛的踹到面前小宫女的瘦削肩膀上,小宫女便如秋风中的落叶,狼狈的向踏凳撞去。
“回皇上的话,奴、奴婢不、不知……”
此时的未央宫,珠珠的床榻之上,空留一副余温,四周的宫人都昏倒在地,横七竖八的躺着,乍看之下,跟死人无异。
万汝良太医已经被人暗杀,伤口极细,几乎称得上是见血封侯,脖颈上一圈剑痕,却是一滴血都没有流出,可万太医的人头,早已落地。
这是“沥血剑”特有的效果。一般兵器伤人,必是见血封侯,可这沥血剑不同,不仅杀人不见血,而且切面处也不会有血溢出,伤口好似被沥青封住了一般,因此叫“沥血剑”。
皇甫轩在没有登基之前,也曾行走与江湖,对江湖上的奇人奇物,虽不能说如数家珍,倒也算不上孤陋寡闻,比如沥血剑的来历,比如天遥老人的玄妙之处。
“哼!你不知?那你说说,为什么这一屋子的人都死的死、伤的伤,怎么就你一个人幸免于难?”
小宫女跪地猛磕,“皇上饶命!奴婢真的不知!万太医说要奴婢去换盆清水,奴婢这就出去了,回来之后就是这个样子,奴婢真的没有撒谎!句句属实啊!”
“换水?”皇甫轩一步步走向床榻,“换水需要这么久?”
未央宫里虽然平时下人不多,可是因为近几日珠珠昏迷不醒,皇甫轩便下意识的调派了很多人手,包括未央宫的四周,也有他的暗卫在层层监视,可以说是飞进来个苍蝇,皇甫轩都有把握,可以准确无误的找出。
可刚刚七夜回来耳语他说,未央宫四周的暗卫,也已经死伤大半。要知道,宫人也许没有什么武功,可是暗卫的武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而要放倒这些人,至少需要一盏茶的时间。可是,这个小宫女说这事,是在她去换水的时候发生的,未央宫院中有水井,来来去去极快,这是什么人,动手这么迅速?
除非……这个杀手有内应!
猛的掐住面前小宫女的下颌,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脉搏之上,细细的感受了一会儿,才松开。
这个宫女,不会武功。
“皇上、皇上奴婢真的句句属实啊!”小宫女疼的泪花乱转,却不敢开口求饶,她现在也很费解,为什么自己完好无缺,眼下虽然她或者,可却是生不如死啊!
“换个水,需要这么久?未央宫的院子里水井,你来来回回,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皇上,万太医说,皇后娘娘体温燥热,需要降温,这才吩咐奴婢去冰窖取下寒冰,冰窖的位置在宫中极北之地……”
“哼!”皇甫轩猛的松开对小宫女的钳制,难怪……就凭她一双小脚,这么来去一回,自然是要耗去不少时间的。
那么,最有可能是内应的就是万太医了,为什么偏偏在他吩咐宫女取冰时,发生了这样的事儿?
可是,若他是内应,又怎么会落得个这么个下场?难不成是自相残杀?可看遍万汝良的全身,皇甫轩也没发现什么打斗挣扎过的痕迹。
甚至他的鼻孔微张,证明当时呼吸的极为自然,也就是说,杀手要杀他时,万汝良是一点动静都没感觉到把?
这人到底是谁?而珠珠真的是在这个人的手上么?皇甫轩陷入了冗长的思忖中……
凉白的月光下,一骑独角翩翩,与月色竞相奔跑追逐。四蹄惊雷,鬃毛生风,风雷电掣也不过如此了。
徐风涯带着珠珠,一路向苍遗海狂奔,“兽车”里坐着念恩,时不时探出脑袋,一脸难以置信的看向她的师兄。
“师兄,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念恩有些困倦的揉了揉眼睛,要不是因为师兄救的及时,她还不知道自己得在衣柜里躲到什么时候呢。
徐风涯没有回身,只是低沉的开口道:“念恩先睡会儿,到了师兄会喊你。”
念恩有些失望,恹恹的答了一声“哦”后,便缩会到了车里。
对于昏迷中的珠珠,徐风涯并不担心,相反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珠珠本身无骨,全靠之前万玉衡寻来的千年乌沉木入肉做骨,那乌沉木年份极久,那份独属于它的味道,也是历久弥香。
珠珠其实暂时没有性命之虞,可这突显出来的征兆,却不是好现象。她身怀残月,之前因为一直寻不到落阳,倒也活的还算安稳。
可是现在,她动了情,而且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郎烬寒就是怀有落阳的人,如果这个猜测,在最初的时候只是猜测的话,那么昨晚师父天遥给他带来的信儿,便以证实了众人的推断。
朱珠珠,残月;郎烬寒,落阳……
“墨墨,再快一点……”徐风涯俯身靠近墨墨,用几乎低吟的嗓音,呢喃在它耳侧,今晚对于珠珠来说,至关重要。
不多时,苍遗海渐渐出现在眼前,慕容十三和海玉已经等候多时,而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个人,他的出现倒是很让人意外。
“喂!姓郎的,你确定你对珠珠是真心的?”慕容十三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到手的情人飞了,只要他还是个男人,那就必须心里不痛快吧。
郎烬寒一身黑袍,身后迎风飞舞着火红长发,眉间的火焰纹章隐隐有暗芒闪过,整个人妖冶又鬼魅。
没有理会慕容十三的嘲讽,郎烬寒的寒潭深眸,蓦地一亮,慕容十三见郎烬寒神色有异,顿时也顺着他的眸光看去,“太好了!风涯把她带来了!他们……”
不等慕容十三后面的话说完,郎烬寒已经飞身而出,十三甚至觉得眼前的男人已经不是人,而是化身为一道红芒,灼热又迅速。
“她怎么样?”郎烬寒那双一直平静无波的眸子,难得的有了一丝波澜,本能的伸手就要接过徐风涯怀里的珠珠,却被徐风涯一闪身,落了个空。
郎烬寒有些费解的看着徐风涯,将珠珠交给自己,对他们彼此都好,尤其是珠珠需要他,这个道理,郎烬寒不相信徐风涯会不知道,可是此刻徐风涯充满戒备和敌意的眼神,又让他觉得很不爽。
口气褪去了刚刚的心急,转而被阴沉取代。“你带她出来,我很感谢。接下来的事情,恐怕你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