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噌”地从床榻上站起来,“我现在就要离开东海去找流珠!”
弥忍摇头,“难道您真的要违反天条,青龙白虎为了一个女子在东海边斗起法来?”
杜宇摇头,“不……弥忍,去东北林子一趟吧。帮我,拖住他……否则,我担心再迟一步,流珠便真的会,想起他……”
望着杜宇满面的忧色,弥忍摇头苦笑,“殿下,你很,很无赖呀……”
杜宇挑眉回身,“说我故弄手腕,胜之不武?”
弥忍一摊手,“殿下明鉴。”
杜宇仰天轻狂而笑,“我认了!”
“为了流珠,什么罪我不敢犯,什么骂名我不敢担?区区一个‘无赖’罢了,流珠早就骂过了!”
弥忍惊讶地望着杜宇。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位皇子殿下吗?这简直,简直是个市井小流氓了……
杜宇却缓缓垂下头去,静静微笑,“弥忍,你能懂我此时的心情吗?生来便为鲛人皇子,有上天的眷顾,有臣民的敬仰。时时要淡然微笑、斯文儒雅,对于身边的一切都没有过喜过悲,因为想要的一切都已经有人送到了手边。一切都是,唾手可得。却不是不珍惜,而是,那些根本就不是自己最想要的东西。”
“当有一天,遇见了一个女子。她会狠狠地凝望着你,本来她自己都紧张地颤抖着却依然扬手甩了你一个嘴巴。你被打而懊恼,却发现眼睛却根本离不开她,只能一径呆呆地望着青蓝的晨光里,嫣红的杏花飘满她的发丝;只能控制不住自己地,深深吻她……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整个人都活了过来,不再是行尸走肉,不再不知悲欢为何物……”
“见到她,哪怕只是一片衣角,都会快乐得想要高喊;见不到她,哪怕只是短短一日,都憔悴得想要死掉……愿意用一切来交换她的笑颜,想要拼尽所有来赖在她的身边……因为她的快乐而欣喜,为了她的泪水而心痛……弥忍,这种感觉,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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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忍呆住,怔怔望着眼前恍若水晶一般透明的杜宇。
杜宇微笑,缓缓抬起碧色双瞳,“所以,别说是一句‘无赖’,别说只是一场胜之不武的争夺……就算再严重,又能怎样?!只要能拥有她,只要能守在她的身旁,我还有什么,不敢担?”
弥忍忽地大笑,一蹦跳起,手指打了一个响指,“成!殿下,这样的你,我服!我这就去东北山林,帮你!”
杜宇碧瞳一亮,“好兄弟!”
弥忍大笑,“嘿,殿下,小臣倒是奇怪呀,您会用什么法子呢?”
杜宇挑眉,“能偷便偷,能抢便抢。反正已经‘无赖’了,还管什么手段……”
弥忍显然被呛着,一顿猛咳,“那,要是流珠不答应呢?”
弥忍笑着,“流珠可是个‘诚实守信’的好姑娘呀,她既然知道自己已经卖给了咸池,她会不会拒绝您?”
杜宇面上忽地一红,“我有办法。”
弥忍好奇,“快说说,什么办法……”
杜宇面上羞赧更重,“我会,我会让她,生米煮成熟饭!”
弥忍又是呛住,再一顿猛咳,“殿下,这真的是至圣的金沙国皇储说出的话吗?上天听着,一定嚎啕大哭!”
杜宇面上红透,“我才不管……”
弥忍再笑,“要是流珠自己不愿意煮成熟饭呢?”
杜宇咬牙,一拳打来,“你个臭小子!”
弥忍大笑,“我的好殿下,您快点告诉我吧!最后一个问题了,您说了答案我就立马启程,还不行吗?”
杜宇隔着圆桌瞪着弥忍,知道弥忍这是真的想知道,便垂头捂住下颌沉沉地说,“那我就,一煮再煮,让她熟上加熟……”
半晌无声。
杜宇惊讶地抬眸望着弥忍。
只见那貌似忠厚的少年垂下头使劲用袖子擦着奔流而下的鼻血……
杜宇懊恼大叫,“你个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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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处。书房。满窗静阳,一面清风。
咸池微笑着窗外那一棵枣树。如今是更加不许炎玉去碰的了。那点点的朱红、玲珑的圆润,便仿佛他的心情。
期望终于能与流珠拥有这样圆满而红润的未来。
一如,洞房花烛……
正愣神微笑间,门上有人敲响,“三少爷,东北有信来。”
咸池忙一整神情,“进来。”
来人是管家,“三少爷,老夫人来信说,想让三少爷回去一趟。”
咸池皱眉,“什么事?”
管家躬身,“说是,老夫人病了……想见您和小少爷……”
咸池皱眉,“有没有听说,老宅那边又安排什么女眷一同过去吧?”
老管家一笑,“三少爷又担心是老夫人安排您回去相亲?”
咸池面上一红,“不是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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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摇红,倩影映于窗纱上。
咸池不觉微微一呆,情不自禁伸出手指,沿着那窗纱上剪影的轮廓描摹——这般纤丽,却又那么顽强呢……
总是不允许他近她的身。通房的丫头,如今还是分房而居。堂堂阑珊处的老板,都快成了坊间的笑谈。
咸池微笑,无奈摇头。
为你,已经等了这么久,一直都在阑珊处,只待你回眸;可是你这个傻丫头,何时才会回眸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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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完毕,明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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