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望着那双闪着邪恶的深邃利眸,心头一惊:“我劝你最好别留下我,否则我会帮慕曦还你那一剑。”
“报仇?”他笑起来,用额头抵着她,“我很期待呢,期待这只柔弱的雪兔何时长出锋利的牙齿咬我一口……”他用长指刮着她嫩滑的脸,冷冷的,如一支利剑剑刃刮着她,“当年我确实刺了她一剑,并打伤了她,因为背叛我的女人都得死,当然,也包括你。”
她后仰一步,冷道:“你最好不要为今日的决定后悔!”
“我的世界里,没有‘后悔’这样东西!”他猝然放开她,站直身子,眸子变得很冷。
天亮,两人回府,他将白杨秘密关进了府中的隐秘地牢。
翩若还守在门口,对他的出现非常雀跃,却又没表现得太急,笑着道:“翩若已经准备好了早膳和洗脸水,连侧夫人那份也准备好了。”
男人诧异看了她一眼:“让乔管事来这里一趟。”
“翩若这就去叫舅舅来。”翩若曲了曲膝,欢快退下去了。
轻雪看着,只觉翩若今日欢快得异常。
半刻,乔莫钊急匆匆过来了,随着凌弈轩进了暖厢。她则和翩若同处青花厅,翩若笑看着她,让其他丫鬟服侍她用膳。
她咬了一口灌汤小笼包,眉一皱,立即吐出来。
“哟,这是怎么了?”翩若在旁边笑出声,眉梢挑得高高的,“是馅太烫了吗?”那馅可是她用发臭的耗子肉做的。
她让丫鬟将这碟小笼包撤下去,安静漱了口,用帕子掩掩嘴角,看着翩若:“玩这种小把戏,只能证明你的无知。”
翩若咯咯大笑,在她身边坐下,愈加欢快:“我就喜欢玩这种小把戏,小时候我可是常用这样的小把戏唬你的,你不记得了吗?”
她眉尖一蹙:“别跟我提小时候,也别再私自安排我的饮食!”
“轻雪,是我错了!”翩若却陡然伸手将她搁着的玉箸掀翻到地上,又突然掀开桌布蹲下去捡,用杏红的帕子托着,双手奉上,“翩若再去给你换一双!”
她星眸微眯,坐在原处没有动。
而后果然,身后传来沉稳的足音,凌弈轩带着乔莫钊舅舅从暖厢出来了,应该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好了,你继续吃吧。”翩若站起身,将那双脏掉的玉箸收入盘,让丫鬟再换上干净的。
凌弈轩入座,视线在她和翩若之间巡视了一圈,淡道:“我让乔管事重新安排了翩若的去处,以后你们不必再抬头不见低头见。”
“少主,你要将翩若调去哪里?”翩若吓了一大跳,继续说道:“翩若自知福浅,被人无缘无故调包,耽误了婚期。今日回来,不再妄想嫁给少主,只希望能服侍少主……”
“翩若!”乔莫钊在旁边对她皱眉,因为他看到少主的脸色暗沉下去了。
谁知翩若不但不停歇,反倒来了气,大声道:“当初少主还承诺给翩若一个与众不同的婚礼,可是成亲当晚发现新娘子不对劲,竟然没有追究。这让翩若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她纤指一指轻雪,声声控诉,“那****带少主去白峨山狩猎,也是她暗中做手脚,造成我跟少主之间的误会。大婚当日,她又与大夫人联手,潜入别院将我调包,并让白杨带我走……”
“白杨带你走,不正中你下怀么?”凌弈轩冷眸笑道,并未为她的放肆生气,“三个月前,本少主可是亲眼见到你跟白杨在酒宴上出演了一出悔婚记,呵。”
他将视线瞥向轻雪,轻雪没看他,看着翩若。
只见翩若脸色一窘,双手将裙缝拽得紧紧的,咬着唇道:“以前我是喜欢过白杨,因为自小白杨就跟我们玩在一起,像哥哥一样保护我们,可是那个时候我生得又黑又小,没轻雪白皙娇美,白杨从不肯看我一眼,还跟轻雪订下了亲事。后来我们长大,我开始蜕变,变得漂亮,轻雪的脸上则生了红斑,无法见人,为了赌这口气,我故意答应见白杨……其实那个时候我对白杨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我只是答应见他,并没答应他任何要求,因为我只是想证明我是比轻雪漂亮的,并不是人人口中的那个‘黑小姐’……白杨当场悔婚不是我让他做的,是他自己一厢情愿,他觉得我是宣城第一美人,娶了我会让他脸上有光……”
“现在进府也是为了争这口气?”凌弈轩挑眉问她,深眸中带着笑意,“当初我是有心娶你,因为我觉得你是个敢作敢当又对我有救命之恩的人,第一眼见到便颇为欣赏,只是今日云轻雪已经成为我的女人,你觉得我应该休弃她再重新娶你吗?”
轻雪静静的,没有做声。
翩若则看她一眼,道:“虽然我素来仰慕少主大名,并在酒宴上对少主一见倾心,但今日进府,并不是为了逼少主娶我,而是给自己讨个说法。翩若再任性再有虚荣心,也不会做出调包代嫁等暗箭伤人之事!今日,翩若就把话在这说开了,不管少主是将我赶出府,还是取我性命,我都要说,一眼认定一生,翩若这辈子只认少主这一个良人!”
凌弈轩诧异了一下,半眯眸道:“如果有一天我不是少主,而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穷光蛋,或是对抗朝廷的叛乱者,你也认定?”呵,这句话从这样一个招蜂引蝶的女人口中说出来,信任度降到零,而且听起来有些可笑。
谁知翩若异常认真执着道:“不管少主的身份变成什么样,翩若都会跟随,翩若喜欢的,就是少主这双眼睛。”
“喜欢我的眼睛?”凌弈轩觉得好笑,微侧着俊颜,很有兴致的样子:“这双眼睛是换过的,不如,我让乔管事请这双眼膜的主人来。”
“少主,相由心生,翩若迷上的是少主眼中的那股凌厉与孤傲,其实,这个世上有很多女人愿意一心一意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