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璿迅速用被子盖住云初见,眸子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愠怒,转而却换上笑颜,“是茗思?这么快回来了?”
茗思却俨然捉奸在床的妻子,没好气地对南陵璿道,“璿哥哥,你又说话不算数!你说过不再宠幸别的女人的!我恨你!”说完竟然哭着跑出了寝殿。
云初见看着南陵璿,嘲讽一笑,“你的宝贝郡主跑了,还不快去追!”
南陵璿没有说话,云初见却在他脸上看到了一丝不屑,这不屑是针对她,还是茗思,她立刻肯定,一定是对自己的不屑,他怎么会对他的心肝宝贝如此?
只是,他却未曾去追,反猛然掐住她颈项,言辞激励,“说!是不是茗思说的那样?为你的情郎守贞节?”
云初见忽而想起了那个上元夜的温润男子,不禁绝然微笑,他掐的越紧,她笑得越迷离……
可是,他看不见她的笑,如同,看不见她有多爱他一样……
渐渐的,她眼中的他也逐渐模糊起来,她闭上眼,索性不看了,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而死,却听他的声音仍在回荡,“说啊,是不是为情郎守贞节?”
她的笑容,惊落万红,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是…….”
“他是谁?说!他是谁?”他手松开,给她说话的机会。
她咳嗽不停,喘息中双眼迷蒙,“他呵……是全世界最完美的男子……笑起来的时候仿佛满街的灯火都为他而亮……说起话来,像春风拂过心尖,让人迷醉,让人忘了……一切,我的眼中只有……他……只有他……可是……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再也找不到了……”
她说着便哭了,哭得伤心欲绝……
“贱人!”他盛怒,一掌,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击落地上,锦被散开,露出她绝美春光。
“滚!”他赐给她一个字,惊天动地。
她默默起身,一边穿衣,一边流泪,肆无忌惮地流泪,反正,她的泪,他永远也看不见……
心中响起的还是那个声音:再也……找不到他了……
继续,微笑,流泪……
经过下人房时,福儿担忧地跑出来,拉住她,“小姐,你究竟怎么了?”
她摇摇头,仍是微笑着流泪,一步一步,走回属于自己的马厩……
呆呆在马厩坐了许久,太阳从天边一直爬上头顶,暖洋洋地照耀着她,独孤舞才迈着方步,笑呵呵地走来。
“听说你找我?”他捧起手中的纸包,“吃不吃?上好的精切牛肉?上回你点名要的!”
她淡淡看了一眼,什么胃口也没有,随口问道,“有酒吗?”
他抓了抓头,“哟,这个还真给忘记了!”
“我要喝最好的梨花蕊!”她凝视着马厩里安然入睡的小白,莫名地心生羡慕,何时,自己能这么安然自若的晒太阳打瞌睡该多好……
“好!走!我带你出去!”独孤舞答应得很爽快。
王府的高墙对于独孤舞来说,根本就不算障碍,随着他轻轻一跃,便飞出了高墙,不多时,他们就已经行走在京城热闹的大街。
云初见深深呼吸,吐进胸中的压抑,自觉出了王府,便天高地远了……
“走啊!明月楼就在前面了!”她指着前方,仿佛回到自由自在的日子里,她也是这般拉着哥哥,要哥哥请她在明月楼豪饮。
“走!”独孤舞微微一顿,眼角的余光分明看见一个人影在身后的墙角一闪,他暗暗冷笑,和云初见一起走上明月楼。
拣了个靠窗的桌,云初见熟门熟路开始叫唤,“小二!来上好的梨花蕊,再来几个下酒的好菜!”
“好呐!客官稍后!”小二颠颠地跑了去。
独孤舞不由一笑,“王妃,请记住自己的身份,您乃是尊贵的王妃,别见了酒就像个男人!”
“男人多好!”云初见嘀咕,“男人想去哪就能去哪,不用受人管束,还可以娶很多女人,喜欢的不喜欢的都据为己有,多好!”
独孤舞却没有因这句话而笑,反而看着她道,“假如让你也过这样的日子,你可愿意?”
云初见心头便浮现出一个人,她眼圈一红,“唉,今生是不可能了,等来生吧!不过,如果有来生,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喜欢一个人,那太累太苦,没有爱,就不会伤心了……”
“丫头!别这么难过,来,今朝有酒今朝醉!”
小二已经把酒菜端了上来,独孤舞为云初见和他各斟上一杯。
“好!不醉不归!”云初见豪爽地在他杯子上一碰,一口喝干。
独孤舞刚将酒杯举到唇边,便眉头一皱,号称毒仙的他焉不知这酒有问题,他指了指窗外,“瞧,那有耍杂耍的!”
云初见扭头去看的时候,独孤舞便将酒偷偷倒掉……
“我们先喝酒,喝完再去看!”云初见举起酒壶,给自己和独孤舞斟满。
独孤舞似笑非笑,佯装举杯,看着云初见把酒喝进肚里,趁她仰头的瞬间,将酒再一次偷偷倒掉……
如此这般,几杯酒下肚,云初见渐觉不支,眼前的独孤舞变成了两个、四个,而后一低头,倒在桌上,昏迷不醒……
独孤舞见状,亦假装晕倒,不多时,来了几个人,将云初见带下了楼。他倏然睁开眼,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