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稳稳当当落在他双腿之上,雪缎的柔软轻触她的脸,她双颊染上桃红,盖头掉落了吗?不由自主仰目望上他的容颜,满以为他的玉面朱唇一如从前,然,她却情不自禁发出如遇鬼魅的惊恐尖叫。
她看见的是什么?!是人还是鬼?
一张坑坑洼洼满是疤痕的脸,两只眼睛一只高一只低,全无眼睑,露出白色浑浊的眼白,竟是连眼珠都没有……
“玩这招?想试探本王是真瘸还是假瘸?如今可明了?”他阴冷的声音回旋。说话的时候牙齿白森森的可怕,没有眼珠的眼睛找不到说话的目标,他手中的匕首却抵在了她的腰际。
他看不见吗?他这是怎么了?心痛和怜悯瞬间盖过了惊恐,泪水盈满了眼眶,她甚至没有察觉到那柄白光耀眼的匕首锋利的光芒,关切的声音脱口而出,“你……真的是南陵璿?”
暗夜里,她柔软的声音如花朵轻放,美好而芬芳,他手微微一抖,明白她已看见他容颜,诡秘一笑,丑陋的面容在清冷的月光下愈加恐怖,“你不怕我吗?云府千金果然胆色过人!能派进我福王府,想必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不喜欢他叫自己云府千金,认真地纠正他,“我叫云初见!你可以叫我初儿,我娘就是这么叫的!”
娘教导过她,女子出嫁从夫,那么夫君就是自己的天,是自己最亲的人,何况,他还是自己仰慕多年的人物,虽然,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她亦在最短的瞬间,逼迫自己接受这个事实,用先生的话告诫自己,好男儿不当以相貌论英雄,她相信,她心中的南陵璿还和往常一样……
“初儿?”他念着这个名字,忽而大笑,“小禧子!你记住,你的第一个女人叫初儿!是相府千金!”
云初见懵住了,只见他单手翻飞,眼前白光不断,数声之后,她的喜服便成一根根布条,她完全未着寸缕躺在他怀里。
羞涩使然,她双颊血红,小禧子早已转过身,不敢亵渎半点国色春香……
娘告诉过她,这一关是女人必须过的,可是,他怎么可以当着太监的面……
他的手指在她肌肤上摩挲,她羞怯地把脸埋进他胸口,蓦地,下身剧痛,她感觉自己被人撕碎了一般,发出凄厉的哭喊……
而他,竟然将她随随便便一扔,扔在地上,他的雪缎,染上鲜艳的处子红,他的数根手指,正有鲜血一滴一滴坠落,即便没点烛,淡淡的月色下,也能看得很清楚……
“小禧子!看见没?就这样!也能让你快活!你接着来吧!我把这拿去给王妃了!”他摩挲着触摸到袍子上黏糊的血迹,撕下他染红的雪缎袍子下摆,摇动轮椅,在黑暗中离去……
以处子之血为病中人冲喜,她听过这个传说,只是,从未想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