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正:上章打错字,本来是打的岭南来的荔枝,错打成云南。啊啊啊,对不起,这个常识错误,怕引起误导,特此更正。)
他眼睛的余光迅速环顾跪了一地的人,有些拉不下脸,然,终平稳了语气,唯恐惊了这好不容易才从初见阁出来的她,“初儿,我们谈谈?朕有话和你说……”他们,该谈谈了……
“全世间我最不想听见的便是你的声音!”指甲划破皮肤,锥心地痛,刻骨地恨,宝儿血糊糊的模样在脑海里不断放大,放大……
他余下的话倏然被卡住,耳边只有她冷漠的声音在回响,“全世间我最不想听见的是你的声音……全世间我最不想听见的是你的声音……”
“……好……”他想说个好字,却只张着嘴,发不出半点声来,
“那……朕以后再不来扰你……可是,走,却是不可能的!”他怎会允许她离开?或许,他们之间只是时间的问题……
众人惊住,本以为,这一回皇上该发怒了吧?哪知,非但不恼,还对云妃妥协?每个人心里都在掂量自己的分量,有几斤几两可以与这样的女人抗衡,以后,怕是要敬而远之……
云初见不说话,手中却多了一把匕首,金色的柄,红宝石耀眼夺目,刃薄而闪着寒光。她拿着在手上把玩,微微一晃,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你要干什么?”他大惊失色,只轻轻一喝,怕的是惊吓到她,那刀刃太锋利。
纵然如此,伴随着他的话音,她的手一抖,一滴血从她白皙的指尖淌了下来,而她,甚至没有皱一皱眉……
“初儿!别……别动……你想怎样都行!把刀给朕……还给朕……”他伸出手,试着向她走近。
她静静地笑,如梦如幻,却眼神空洞,“我想怎样都行?呵呵!可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还你?这刀是你在何种情形下送我的?你忘了?你送出去的东西都可以归还的吗?包括我吗?”
他痛苦地蹙起眉,近乎哀求,“好……不还!不还!你答应朕,别伤害自己,你……想割就来割朕…...来!过来割朕的手!”他捋起龙袍的袖子,露出他的胳膊。他的手上,刀疤斑驳,那是从前为了给她震住毒性,一月放一碗血给她喝而割的……
心中某处剧痛,她摇头,“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
他微微一怔,旋即醒悟,张开双臂伸向她,“朕记得!朕一直都记得!初儿!过来,若非要这样才解恨,朕愿意!只要你过来!”
她看着他,一双黑眸如点漆,只是再也找寻不到从前的光影点点,“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若我过来,这匕首还不被武功高强的你夺去?南陵璿,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对手……”她的眸子里忽然升起眸中决绝,那是极度的恨和伤凝结而成。
南陵璿被她这样的眼神看得不寒而栗,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可是南陵璿,这一次,我不想亦不会再成为任何人的棋子!你不要逼我!”
恩儿忽然十分不合时宜地爆发出一阵大哭,如箭在弦上时的一声惊雷,着实惊到了南陵璿。他极度暴躁地吼了句,“都给朕滚下去!谁把恩儿抱来作甚?活腻了?”
其实谁也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只是没有他的旨意,无人敢动而已,有了他这句话,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离去。
南陵璿此时才发觉自己背心已被汗湿透,细细琢磨,云初见应该是误会了,觉得自己把她留在身边是为了用来对付云若锦。强压着心中的焦躁,安抚她,“初儿,朕没想过要把你当成棋子,朕……”
“我说了我不喜欢听你的声音!”她粗噶地打断他,“好吧,我知你不会放我走的,可是,我不喜欢皇宫,不如送我回王府承锦阁吧!”
他终于松了口气,几乎虚脱,“好!行!你说什么都行!”
云初见将匕首握得铁紧,眼前仍是宝儿血糊糊的小身体……
“小禧子,去传旨,马上准备送娘娘回王府,另,增派侍卫御林军护送守卫!”他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妥协。其实,在众人面前对云初见迁就便是给其他人警示,这个女人,连他都不敢惹,谁还敢来惹?
她眸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光,和匕首的寒光一般的锋利寒冷,心中一遍遍呼唤着宝儿的名字,宝儿,宝儿,快了……
顷刻间,云初见便从皇宫回到了王府,随之而来的是天下最极品的各种绸缎茶叶珠宝等等,似乎恨不得在一夜之间便把世间能寻到一切珍贵的东西都赏给她。
素琴也跟着来了王府,把皇上的赏赐一一收好,今日的皇帝又让了她开了一次眼界,只叹云初见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可又为何这般不知好歹?
就这满箱子金银珠宝,只怕一个人一世也花不完了,可这云主子倒好,连看也不看一眼,说实话,若素琴哪天拿了,只怕她也不会察觉,只不过素琴不会这么做罢了!
第二日梳头时,素琴翻着几大盒的首饰,问云初见向戴什么,云初见目不斜视,冷淡地道,“随便,不戴了吧!”
“是!”素琴有些舍不得放下首饰匣,这许多的首饰,又不戴,不浪费吗?
云初见发现她还在踌躇,便道,“你喜欢?就全赏了你吧!”
“这个……奴婢可不敢!”素琴吓得首饰盒掉到地上。
只听一片环翠叮当,亦不知摔断了多少根玉镯玉簪,云初见一笑,有些阴冷,“素琴,你来宫里很多年了吧?”
“是……”素琴爬在首饰堆里,看着那一地首饰,紧张得冒汗。今儿来看,这娘娘的性格不是一般的执拗。
“你不想家吗?不想回去吗?不想寻个情郎嫁了吗?”云初见深眸暗影渐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