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见对这些药学并不感兴趣,反倒听见了另一个词“我们“,那么云若锦的言下之意,这下毒,他也有份了?
心上又多了一道伤口……
笑容也变得僵硬,执拗地问,“哥,别说那么多了初儿只想知道,南陵止给了父亲什么好处!”
“若成事,半壁江山!”云若锦被逼无奈,索性脱口而出。
云初见倒退两步,她竟不知自己有这么值钱!不禁嘲讽,“哥,你胆子可真大!这话也敢说出口?南陵止就敢断定这皇位是他的?轻易拿来许人?你和爹觊觎江山的野心也公然拿出来说,不怕死罪?”
云若锦却看着她,“初儿,因为你是初儿我才说,若得半壁江山,初儿,我定带你回家!”
云初见疲倦到了极点,摇头,“我累了,宝儿也要睡了!”
云若锦识趣地告辞,只余了云初见,对这人性又看穿了一层。好个疼她爱她的哥哥啊!原来一直都有解药也不愿拿出来给她彻底解毒,口口声声说和从前一样,却忍心看着她受这样的折磨……
是了!云若锦应是喜欢她的吧?不是说要还她三千宠爱吗?那么自然不会为她解毒了!因为一旦毒解,她便可以与男子行夫妻之事了,他怎能容忍?呵!难道这世上有没有不自私的爱和人吗?
那南陵止呢?一个愿意舍弃半壁江山的人,又是真的爱她吗?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究竟谁才是一张真面啊?人,为何要这么复杂?
这日子似乎是掐着指头过的,宝儿来到这世间刚过两月,便迎来云初见嫁给南陵止一年的日子。
很多人都说过“一年”这个词,一年,究竟意味着什么?
南陵止知她不喜欢热闹,知她自小爱吃月明楼的肘子,便于这日邀了她,亦只他、她和宝儿在月明楼设了一席。
自上次宝儿弥月收到月明楼老板娘的纸团,云初见对月明楼已无好感,然,宴席已定,若不去,反遭南陵止怀疑,而若一切败露,她是前朝公主这一事实揭穿,那她也别想苟活天地间。
权衡利弊,终究选择了去。
很多次,云初见都想问南陵止,他对丞相的许诺当真吗?若他继位,果真分给丞相半壁江山?
然,她知这个话题是禁忌,绝不可谈起;何况,心里总是有一种暗觉,最终胜出的是南陵璿……
于是,想的更多的便是,若南陵璿胜出,南陵止的结局是什么,她的结局是什么……
只她三人的宴席上,南陵止数度举杯,杯杯尽干,而让她随意,以茶代替,最后,终是醉了。
醉眼朦胧,望着云初见的眼神更是深情款款,说话亦无了分寸,“初儿,若我大业得成,你便是后,从此陪我醉卧三千场,可好?”
第一次,南陵止提出这个敏感的话题,云初见见无外人,就连侍卫也只远远地站着,听不见雅间内他们说话的声音,便顺着他的话问,“太子有一句话初儿想问清楚,若太子事成,果真分给父亲半壁江山?”
南陵止却一笑,“没错,我许了这个诺!”
“父亲信你?”云初见自己也不会相信啊!若只是一句许诺,或许南陵止会给自己否认的机会。
哪知南陵止却道,“自然是不信,你父亲可是个狡猾的狐狸,我迫于无奈立下了字据!”
“你,疯了?”云初见大惊,顺康帝还在位,南陵止此时留下虚拟自己继位的话柄,便是谋逆的证据!如果有人想以此做文章,南陵止便无活路可走!
南陵止醉眼水雾迷蒙,“没错!初儿,我疯了!自你嫁给四弟那日起我便疯了!只要能得到你,任何疯事我都能做得出来!而最疯的便是这一次!人生,不过一个赌字!我南陵止便赌了这一回,要么江山美人同时拥有,要么,同时失去!不过,我有一张最后的王牌!”
呵!听着便有决一死战的惨烈!云初见轻笑,这一天迟早是要来的……
不想再去想他的王牌是什么,就如同她永远摸不清南陵璿的底一样。亦不管南陵止于她,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举起茶杯,凝视他眸光潋滟,“初儿陪你饮了这杯!”
遂一口饮尽,不为其它,只为这一年他所给的安定生活,她要的,真的不多……
“好!好!只为初儿这一杯,我,便值了!”语毕,斟满,又是一饮而尽。
云初见便盖住了他的酒杯,劝道,“够了!今日已尽兴,别再喝了,酒喝多无益!”
他亦不争不抢,看着她朦朦胧胧地笑,“好!就听初儿的!初儿说的,必定是对的!”
那样的眼神,看得云初见心里酸酸的,她甚至开始怀疑这样的他当年真的会做出残害兄弟的事吗?可是,福王府的惨案千真万确,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他手臂一深,搭在了她肩上,“走吧,初儿,我已酒足饭饱!你呢?吃饱没?都没见你吃多少!”
她微微一笑,“够了!足够了!”
“好!”他站起,有些摇晃,“那就回了!今晚会是一个令人期待的日子,初儿,我可等了一年了!”
他,也说一年?而且提起的时候,眼神有说不出的暧/昧光泽,是何意?已为人母的她不再是不经人事的女孩,隐约是懂的……
走出雅间,便有侍卫来搀扶搭在云初见肩上的他,云初见怀中还抱着一个呢,实在无法再承受他的重量。
不经意间,却瞥见老板娘朝她颔首,似乎叫她过去。
她就知道!躲不过的,假装没看见,哪料老板娘却朝她走过来。
她有些烦闷,终究是逃不过,不如自己过去好当面把话说清楚。
把孩子交给福儿,对南陵止道,“你先上马车,我去下西间。”
“嗯!快点!我等你!”南陵止是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