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算是勾起他内心最深的隐痛,眸子里蒙上雾一般的氤氲,情不自禁又想去把酒壶。
凤仙儿眼明手快抢走,轻轻一扔,酒壶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线,飞出窗外,她固执地笑,“爷,今晚小凤斗胆了,偏不准爷喝酒!”
他眸光迷蒙,看着她,微微一笑,“好!今晚就听小凤的!不喝!”
凤仙儿坐于他对面,笑得温婉妩媚,“爷,有时小凤真不知该羡慕这初儿还是同情这初儿,竟生生把爷的魂儿给勾走了……”
羡慕,他懂,然同情,何出此言?他不解地看着她。
“爷,小凤是爷肚子里的蛔虫,小凤知道,爷从未对一个女子如此动心,可是爷,小凤却不知初儿是否同样爱你,若不是,她现在的生活生不如死;然,若是,她的苦……”她轻笑,“爷也说了,做爷的女人,很苦,最苦的却是她……”
他冷哼,不已苟同,“她苦吗?无论她做错了什么我都原谅她,护着她,她却偏偏处处和我作对,她究竟想要怎样?如今朝市纷乱,立储在即,不可有一丝一毫大意!她总是唯恐天下不乱!有时我甚至怀疑她是故意的!”想起她和太子当着他的面亲热那一幕,心里就如同吞了只苍蝇,不管真相如何,他都不想去追究!
凤仙儿看着他笑,“爷,小凤是女人,比爷更懂女人,虽然小凤不了解初儿,可小凤知道,若爷想征服一个女人,断不是这样的,这样只会将她越推越远!”
“是吗?”他听得饶有意味,“那该如何?”
“该像爷对福王妃那般,体贴入微,小凤不信爷不懂!只怕是因为初儿特殊吧?”
他笑了笑,不答,捻起一颗茴香豆,扔入口中。
“爷!在小凤看来,爷如今明明白白宠的是茗思,其他女人都会寒了心呢!”
他狐疑地看着她,“哦?记得小凤以前是反对爷宠初儿的啊?如今怎么变了?”
凤仙儿微笑地头,眸子里含了泪,“因为小凤此生最大的心愿是爷快乐幸福,然小凤亲眼目睹爷为了初儿不快乐,不管初儿是谁的人,想必只有她才能让爷舒心吧!爷可知,但凡爷喜欢的,小凤也喜欢,若万一小凤不喜,亦会逼着自己去喜欢!”
他略微动容,“小凤……”
她凝眸轻笑,“爷不必替小凤难过,更无须感动,急爷所急,忧爷所忧是小凤的福气,无求回报!爷,只要开心就好!然,小凤觉得,爷今后都不会开心了!”
“此话怎讲?”他不开心!从来就不开心!但他以为,从此以后,只要大权在握,就定能颠覆过往,从此无忧。
“爷!小凤从来就没怀疑过登上大宝之人是你,只是,那样便快乐了吗?爷,只怕失去的会更多……”别说以后,单单就是在夺储的过程中,所付出的代价就令人心寒……
然,他听了却大笑,“终是女人心性!见识浅薄!小凤,放心,待爷有了能力,自会有了一切!包括初儿,届时她会被爷牢牢抓在手中,会成为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暂时委屈她了!还有你,小凤,爷不会亏待你!”
她一笑,胸中酸楚,却不再说了……
有些事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其实她心中还有一句话:人可以绑住,可心呢?能禁锢吗?
他凝视着窗外的月色轻叹,“这月色皎皎的,只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这外面风大雨大的,她怎就老不安分呢!没有我的解药,她痛起来又怎么办?小凤,我一定能找到她的,是吗?”
“是……”她笑得勉强,胸口只有莫名其妙的痛……
“呵呵,很懂事,和你说会儿话果真轻松多了,爷要休息了,这回你可放心去了?”他起身。
她盈盈一拜,“是……小凤告退。”
烛灭,床前月明,他卧于床榻,如何能安睡,不过辗转罢了,闭上眼全是她的音容笑貌,这一回,真的还能找到吗?他一点底也没有,不知不觉已天明……
京城有家药铺,号回春堂。后院一阁内,有人卧病在床三日,清晨醒来,只觉头痛。身边却响起欢快的声音,“呀!你醒了!”
病人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雕花木床上,床前立着一明眸皓齿的机灵丫鬟,动了动,只觉头很重,蹙眉问道,“请问这是哪?”
丫鬟笑道,“这是京城最有名的药铺回春堂,有皇帝亲笔题字的呢!你啊,在山里晕倒了,使我们老爷亲自上山采药时把你捡回来的!”
此人正是云初见,她便想起,自己在山里疾走,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最终晕倒在地,原来是回春堂的老板救了自己……
她便试着努力起身,想要去感谢这回春堂老板,丫鬟却道,“不必起床了!待会儿我们老爷就要来看你了!”
丫鬟这样说,她也不坚持,重又躺下,发现自己换了衣服,她大惊,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玉符是否被偷走!
后又醒悟,虚惊一场,自己已经把玉符埋好才离开龙头山的……
刚松了一口气,屋里便响起浑厚的声音,“是真的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