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国早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依然是那句千古不变的开场白。
这大清早的,近来也无事,众大臣精神萎靡,小小声的讨论完,皆摇摇头。
此时。
“报——皇上,西曜国与日前到达前线,与我军对阵。萧将军特命末将前来请求支援!”有个人闯进朝堂,来不及喘口气,一见到瑾帝就火速上报。也不管对方消化不消化得了他所带来的消息。
“你说什么!”瑾帝震惊,拍案而起,声音不自觉的拔高,西曜……他记得先皇生辰的时候还来道贺的……
“是,萧将军恳亲皇上下发粮草,派发援兵。”那人一脸的焦急。
“咦,这不是王副将吗?你说西曜进攻南越?不是真的吧?”有人还当做笑话样,调侃着。自从靳襄王逝去后,朝堂上的人是明哲保身,谁与谁不愿有过多的接触。但是,属于靳襄王一派,依然看不惯那些自己为很正直的人,比如萧羽和他的将士们。
“朱大人每日在朝中,对边关战事有所不解,也是理所应当的。可是,如今人命关天,兹事体大,末将还希望朱大人能够好好看到它。”王胜虽然是将军,还是个副的,但,对于朝中的名震暗斗还是知道的,刚一听到朱大人这么说,心中那个火!感情你当我们这些将士很闲,闲到拿这种事来开玩笑!
“王将军,如今边关战况如何,细细说来。”龙椅上,瑾帝沉着脸问道。很突然的事。为什么到现在才来报告,就如同秋白那个时候……
“与蛮族一战,大获全胜。萧将军本想报告与陛下知晓,可是,来不及上奏,西曜就递来战贴。萧将军和……和将士节震惊不已。三日后,西曜的大军就直逼边关。我军……虽有准备,可是依然……损失严重……”说到后面,王胜惭愧的低下了头。
他不敢告诉皇上,萧将军莫名其妙陷入昏迷的事。军师……来的时候,倾军师千交代万叮咛,不可透露他的行踪,他虽不明其中原由,但是,光看那几日,倾军师代替萧将军带他们打仗,也将萧将军与倾军师的情谊看在眼中,面对皇上,他,绝口不提一字。
“军师,将军的情况怎么样?”将军营帐内,萧羽直挺挺的躺在塌上,双目紧闭,轻浅的呼吸,如沉睡般。塌边,穆军医手绘搭在小羽手臂上的手,将对方的手小心的放进被被褥中,摇摇头,唉声又叹气。这是第几天了?自从将军变成这个样子,每一日,军师都唤他来给将军把脉看诊,可是,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状况啊。对这样的症状,是爱莫能助、束手无策啊。
“军师,何不将将军的情况上报给皇上知晓,宫里的御医会有办法也不一定啊。”穆军医从年轻的时候就跟随大军,却也没见过像这样的病症,这不像是中毒啊。
“不可。”倾望着小羽的面容,目光深邃。若将小羽的情况上报朝廷,必定人心大乱。虽说军中不止小羽一个将军,可是,能被那个人所信任的大将军就只有小羽一个。若他知道小羽变成现在这样,会变成做什么样?内忧外患,不是他杞人忧天,也不是他瞧不起瑾,事实就是,那个人真的能扛得住吗?所以,无论如何,这件事还是不要泄露出去的好。
谁来也奇怪,之前都没有什么征兆的啊。只不过是哪天打了胜仗,小羽和各将士共同喝酒庆贺,面部俩了一阵高谈阔论。然后就回到自己的营帐休息。就这一休息,就没能下得床来。等到日上三竿,他发觉不对的时候,才发现,小羽竟躺在床上如盛水办的陷入的昏迷状态。
首先想到的是是不是有刺客对小羽用了药?可是,昨晚他也在营帐内,他还好好的胡蹦乱跳的,怎么就单单是小羽……根本就没有这个可能啊。再来就是昨晚的水酒,可是看那些将士生龙活虎的样儿,这水酒也没有问题啊。那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还来不急细想,那边就传来西曜出兵的消息。西曜!
城楼上,一眼望去,城外百里处,尘土飞扬。看到这样的情景。连日来心中的那点不安,那点担忧,加上连日来所发生的事,终于明白了。
原来是这样……
白矾反噬小羽,恐怕,从那个时候,那支箭重伤小羽的时候,就有什么东西被连带着进入小羽体内了吧。那应该不是毒,而是一种蛊。一种可以让人陷入沉睡状态的蛊。
可恨的是,现在他知道小羽中的是蛊,却不知道治疗的方法!这个时候,若风子在就好了。
据他所知,像蛊这种奇门怪术,只有西曜盛行吧。这么看来,这次的战事,果然不简单啊。蛮族、柔然、回纥,都被西曜利用了呢。
两军对峙,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那个一身黑色衣衫,衣襟袖口有着金色云纹的人,带着一面黑色的面具,如他一般,遮住了大半的脸面。这个人……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两人交手,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南宫昱!为什么是你!压下心中的震撼,动作迟缓了许多。南宫昱下手,毫不留情。招招狠毒,招招致命。倾只是避开对方致命的招式,闪开迎面而来的剑锋。
南宫昱也很迷惑,南越的将军不是那个萧羽么?怎么不见那人?对方的领头人鲜衣怒马,看上去也是个少年人,带着一面银色面具,上扬的嘴角,笑得很自信?面对如此阵仗,萧羽又不在的情况下,能笑得那么怡然自得,不是这小子太无知,就是他真的不将他们放在眼里。一想到后者,他的火气就莫名的上涨。他凭什么!
他的父亲靳襄王,为南越戎马半生,却得了个自缢的下场。呵,讽刺啊真是讽刺!
他恨!恨皇室,冷血无情的帝王之家;恨秋白,将父亲迫到如此境地;恨自己,明知父亲意欲谋朝篡位,死有余辜。可是,他就是恨,恨自己的心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既然自己不能亲手毁掉,那么就借用他人之手吧。只要能达到目的,耍些手段又何妨?
可是,面前之人,到底是谁?南宫昱直觉地,他就感到对方的能力在自己之上,可是,却不知为何,一直压抑着。似乎对他下不了手似地……这么说,好像有点……怪怪的。
南宫昱,你是要为父报仇吗?倾直直的望着对方的眼,手中动作加快,对方的攻势更加凌厉,他是要指自己于死地吗?可是这样有意思吗?
“为什么?”终于,当倾以一柄乌竹骨扇抵制住挥来的剑势,两人不得不面对面的时候,倾低吼着问道。
“为什么?”南宫昱嘲弄般的望着面前的人,眼中是深深地厌恶和鄙视,“与你何干!”对,和你没有关系,要怪只能怪你是南越的子民!宁可他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他。这是自他父亲身亡后,深植在他脑中的事。
“为什么!”很执着的,倾依然低吼这,只是这次多了强势的意味。令南宫昱不由得一怔。
“……”这一刻,南宫昱忽然有些难以形容心中的滋味。那双眼里,为什么会闪过受伤的失落样子。这样的目光让他想到了那个被他抛下的人儿——白矾。他可还好?
“想知道?”南宫昱瞬间回神,瞧着眼前的人,一撇嘴角,“有本事打赢了我,在告诉你也不迟。”说着,手上招式陡然加快,夹杂着冰冷的气势。令离他们较近的士兵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天原本就冷,现在更是冷寒彻骨。
两人分开,南宫昱释放气势的时候,倾一退再退,在五步远的地方停下,低声咒骂,手中的乌竹骨扇迅速展开,温热的气流同时释放,耳鬓的发丝飞扬,艳色的衣摆上下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