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一轮明月
9444100000011

第11章 (11)

吕布见她身材绝好,声音悦耳,早已魂不守舍,赶忙还礼,说:“不敢当,吕布给小姐还礼了。”

貂蝉斟满一杯酒,双手捧到吕布面前,说:“小女子敬将军一杯。”吕布一看貂蝉面容,不料天下还有如此美女。吕布家中妻妾虽美,但远不及貂蝉,看着想着,竟忘了接过酒杯。

貂蝉露出娇羞之态,脸上泛起红云,又说了一遍。吕布慌忙接过貂蝉的酒杯,不停地道谢,请貂蝉坐在一旁。貂蝉坐在下手,频频向吕布敬酒,吕布总是一饮而尽。王允便装着喝多了,向吕布暂时告退,嘱咐貂蝉不要怠慢了客人。

王允走后,吕布有点把持不住,不断夸奖貂蝉美貌,诉说自己的倾慕之情,貂蝉也夸吕布仪表堂堂,英雄盖世,自己早从父亲处听说,只是不曾见得,今日得见将军,一睹风采威仪,实属万幸等等,言语之问,有终身相托之意。真是个英雄爱美女,美女敬英雄,一时竟有些缠绵难分了。

吕布趁着貂蝉敬酒之际,一把握住貂蝉那纤纤玉手,欲拥入怀中,貂蝉低眉含羞,半推半就,拉拉扯扯,难舍难分。

正在这时,王允再休息片刻后,换了衣服上来,见此光景,进退两难,就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吕布吃了一惊,连忙放开貂蝉,貂蝉回到座位,羞答答,粉颈低垂,一声不吭。吕布则一脸尴尬,一面讪笑掩饰,请王允入座。

王允看看吕布,又看看貂蝉,忽然朗声大笑道:“老夫只有此女,平时娇惯溺爱,不知礼数。如蒙将军不弃,老夫欲将小女许配将军为妾,将军可肯允纳?”

吕布一听大喜,连忙离座拜谢。王允又转脸问貂蝉道:“不知我儿意下如何?”

貂蝉见王允这样问,脸上又飞起一朵红霞,站起身来,低声说道:“但凭爹爹做主。”一面说,一面掩面跑回后堂。

王允望着貂蝉背影,哈哈而笑,向吕布道:“都是老夫平日溺爱过度,望将军幸勿见笑。”

吕布连称“不敢”,两人又饮了几杯,商定过几日送貂蝉过府成亲,然后尽欢而散。

第二天,王允退朝时,见董卓一人留下,而恰好骄吕布不在,便上前说:“下官近日酿得美酒,又得一歌妓,不知太师肯否赏脸?”

董卓说:“司徒大人乃国之元老,岂敢不去?”王允兴冲冲地回家准备去了。

第二天上午,董卓来了,王允在门口相迎。王允把卫士们安排在两厢,好生款待,把董卓请进后堂,摆宴敬酒。王允说夜观天象,汉室气数已尽,劝董卓称帝。董卓大喜,说事成之后,拜王允为丞相。王允离座拜谢。

又饮了一会儿,王允令堂中放下珠帘,点上画烛,屏退左右,令歌伎貂蝉献舞。

貂蝉应命上来,慢扭细腰,轻舒广袖,和着笙簧飘飘起舞,好似嫦娥奔月,又好似天女散花,把个董卓看得如醉如痴,连连拍案叫好。

舞罢一曲,董卓将貂蝉唤至座前,向王允说:“此女何人,王允回答:“此乃下官府中歌女。”

董卓又问:“既是歌女,能唱歌否?”王允命貂蝉献上一曲。

貂蝉领命,手执檀板,启动樱唇,轻展歌喉,一曲《阳春白雪》,足令董卓魂销。及至唱完,仍然余音绕梁,一时难散。

董卓大喜,问貂蝉道:“美人芳龄几何?”

貂蝉含羞答道:“一十七岁。”

董卓连连赞叹:“真乃神仙下凡,司徒有此美姬,真不枉人间一回了。”

王允见董卓夸奖,连忙拜谢说道:“臣年老矣,欲将此女敬献太师,不知可肯见纳?”

董卓正求之不得,也不推辞,说道:“司徒厚意,吾当领之,容来日答报。”

王允见天色已暮,就安排毡车将貂蝉送往董卓府中,然后将董卓送到相府门口,方转身回来。

凤仪之戏,董吕反目

董卓自从得到貂蝉,一直沉溺于酒色之中,把朝中大事,战争胜负,家人义子,统统忘了。暮春时节,董卓得了风寒,病倒在床上,貂蝉精心侍候。而吕布则因貂蝉已经跟随董卓,虽然心感遗憾,但也只能将这种痛苦隐藏在心。

一日,吕布来相府探病。吕布问董卓的病情时,看到貂蝉双眼含泪,默默无言,用手指着自己的心。吕布心如刀割,不停地点头。

董卓顺着吕布的目光一看,心中大怒,命左右将吕布赶出相府。

李肃知道后,劝道:“大人还要靠吕布去打天下,怎能以区区小事伤了和气?”

董卓一听,感到后悔。第二天,董卓请来吕布,说:“近日染病,神志恍惚,错怪了你。区区小事,你不要记在心里。”

董卓赐吕布黄金10斤,锦帛20匹。

吕布拜谢道:“昨天之事,怪吕布行为不检。”

每次董卓入朝,吕布都手执画戟,骑马在车前护卫。董卓殿前下车,佩剑上殿,吕布站在阶上。吕布对貂蝉的思念之情更加深切,只是没有机会。

一次,吕布又在阶上侍立,听到董卓和献帝正在谈一件大事,看起来会谈很长时间。吕布悄悄地提戟出殿,上马直奔相府。

貂蝉见吕布来了,示意帘后有人,小声说:“此处不是谈话之地,将军到后花园凤仪亭等我。”吕布大喜,立即来到后花园凤仪亭。

过了好久,貂蝉从花丛中走来,宛如仙女。貂蝉扑到吕布怀里哭道:“我原以为嫁给将军终身有靠,谁知被老贼骗去,妾生不如死。之所以活到现在,就是向将军表明妾的诚心。望将军珍重,另选淑女,你我就此永诀!”

吕布泪流满面,死死地抱住貂蝉,劝道:“小姐不必寻死,我心坚似铁石,只是苦无时机。吕布今生不娶小姐为妻,誓不为人!”

貂蝉说:“妾在老贼那里,度日如年,望将军早日救妾出去。”

吕布答应。

吕布站住说:“你先不要着急,容我慢慢想来,一有机会,定来救你。”

貂蝉伤心欲绝,说道:“妾在深闺,听父亲言将军之名,如雷贯耳,以为是当世英雄,谁知受人挟制如此?自己所爱尚不能保住,何为英雄乎?”吕布见貂蝉如此伤心,也是悲痛难忍,复又抱住貂蝉,依偎缠绵,不忍离去。

再说董卓和献帝说了一会话,朝下一看,不见吕布,忙问左右,左右回答说吕布出殿了。董卓急忙上车回府,看到吕布的坐骑拴在府旁。董卓闯进后堂,找不到吕布,也找不到貂蝉。董卓忙问侍妾,侍妾说:“娘娘到后花园去了。”

董卓来到后花园,看到吕布倚着画戟,正与貂蝉亲热。董卓一边骂一边去夺方天画戟。吕布夺路便逃。董卓将戟对准吕布,狠狠投掷过去。吕布一闪,戟刺到园门上。吕布趁机逃跑了。

李肃知道后,又赶到相府相劝。

董卓怒犹未消,看着李肃,一言不发。李肃陪着小心问道:“我刚才碰到吕布从相府出去,一见我就说太师杀他,可有此事?”

董卓说:“吕布在凤仪亭内调戏我的爱姬,难道还不该杀吗?”

李肃说:“太师此言差矣。昔日楚庄王夜宴诸侯,令爱姬劝酒,忽然狂风大作,吹灭灯烛,殿内一片漆黑,座上一人抱住庄王爱姬,欲行无礼。爱姬摘其头上冠缨,告于庄王。庄王说:‘酒后使然,何必计较!’于是命人取来金盘一面,让所有在座之人全部摘下冠缨,然后才令点灯。后终不知调戏爱姬者为何人也。后人美庄王之德,称其会为‘摘缨会’。几年后的一次战斗中,庄王陷入重围,十分危急,见一将领,奋不顾身,杀人重围,救出庄王。身受重创,血流遍体。庄王问此人为何拼死相救,那人回答说:‘臣蒋雄也,昔年在摘缨会上,酒后冒犯王姬,蒙大王不杀之恩,无以为报,故置性命于不顾,以救王命、报王德也!’楚庄王叹日:‘真义士也!’今吕布心喜貂蝉,太师何不顺水推舟,赐予吕布,吕布感太师恩德,必死力辅佐,一旦能得天下,何患没有像貂蝉这样的美女!”

董卓听李肃这样一说,立即转怒为喜说:“多亏你提醒,真不该为此而误了大事。你去转告吕布,就说我将把貂蝉赐他。”

李肃高兴地说:“当初高祖曾以两万黄金赐予陈平,成就大业;今日太师以貂蝉赐吕布,也正是为了国家大计呀!”

李肃走了以后,董卓来到后堂,唤出貂蝉问道:“我待你哪样不好?你却背着我和吕布勾勾搭搭,是何原因?”

貂蝉哭道:“今天妾到后园赏花,不想吕布也到了。妾只好回避,他却一直追到凤仪亭。妾要投荷池,被他抱住,若不是太师赶到,妾已被他奸污了!”

董卓说:“吕布年轻英俊,我把你赐给吕布,不知你意下如何?”

貂蝉哭道:“妾身已事太师,不料太师竟以我为礼物,随意赠给家奴。我宁死不受辱!”她摘下宝剑,就要自杀。董卓抢下宝剑,抱住貂蝉:“我只是跟你开玩笑,不要认真!”

貂蝉说:“这一定又是李肃的主意,他与吕布交情深。”

董卓说:“李肃的确这样说,但我自有主见。”

貂蝉说:“只怕你见了吕布和李儒,又不由自己了。看来我在此地不宜久住,久住必为二人所害。”

董卓说:“这样吧,我在离此地几百里的地方筑有一座大城,内有几十万金银,30年的粮食,军兵百万把守。本来这是准备以后起事用的,今既如此,我先带你到那里,将来事成之后,你就是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耀无比。即使事不成,你也是富贵人家之妻,终身荣华富贵,受用无穷,你看如何?”

貂蝉伏地拜谢道:“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真是感谢不尽了。”

当晚,貂蝉百般温柔,万般缠绵,把董卓哄得乐不可支,再也不舍得离开貂蝉了。

借刀杀人,****伏诛

次日清晨,李肃求见,跪拜之后,问道:“不知何时把貂蝉送给吕布?”

董卓没有回答。

李肃说:“今天良辰吉日,可把貂蝉送去。”

董卓说:“我问你,你妻子是否可以送人呢?”

李肃一时语塞,董卓说:“你不舍得将妻子送人,却劝我送妻子。今后再言送人之事者,斩!”

董卓和貂蝉离京时,百官前来送行。

貂蝉从车帘中看见吕布也在人群中,不住向车中张望。于是貂蝉以袖掩面,作啼哭之状。又轻轻撩开窗纱,注视吕布,最后又抽泣着将纱帘放下。

貂蝉的这些表情动作,吕布都看得清清楚楚,怎奈人多眼杂,董卓防范又严,无法上前亲近。看到董卓一行,已经走远,百官已开始回府,吕布还站立原地,怅然远眺,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

王允说:“将军,父子情深也!”

“司徒有所不知,我是为你的女儿流泪呀!”

王允说:“我女儿不早就成为将军之妻吗?”

吕布说:“我原以为,老贼为我操办婚事,哪想到把你的女儿窃为己有了。”

王允听了,昏倒在地,醒来后,哭道:“唉!我也上当了。女儿还是我亲自送去的,日后还有何脸面再见女儿呀。将军,难道不能救出我的女儿吗?”

吕布说:“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请到贵府一叙吧。”

二人来到王允家,进入密室。王允设宴招待,叹道:“太师淫吾女,夺将军妻。此事若传出去,人们不笑太师无道,也不会笑我王允老迈,只会笑将军无能。可怜将军半世英名啊!”

吕布气倒在地,王允唤人救醒。吕布骂道:“大丈夫岂能受此怨气!老贼,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王允捂住吕布的嘴,说:“将军别乱说,要让老贼知道,你我完矣!”

吕布转念一想,叹道:“杀了老贼容易,但有父子名分,人们会非议的。”

王允说:“太师姓董,将军姓吕,没有血缘关系。父夺子妻,已不顾父子名分;用戟相掷,已不念父子之情。”

吕布拜谢道:“若不是司徒提醒,差点误了我一世英明。杀了老贼后,下一步做什么呢?”

王允说:“现在天下大乱,将军可扶献帝,千古留名。董卓乃反贼,必然遗臭万年,将军理应弃暗投明呀?”

吕布点头同意,二人歃血结盟。王允取出天子密诏,交给吕布。

次日,王允请来仆射士孙瑞、司隶校尉黄琬共商大事。吕布派人请李肃,说:“过去兄长曾劝我杀丁原,弟听从。今天董卓胁迫天子,滥杀无辜。私筑郡坞,准备造反,人人得而诛之。弟要为国除害,少不了兄长帮忙。不知兄长愿意吗?”

李肃反思半刻,说:“今日之事,愿意。”

于是,几个人又秘密商议一番,折箭为誓,紧锣密鼓地开始行动。

第三日,李肃带了十几个人来到董卓所在城域,见到董卓,说是天子有诏,请董卓进京。董卓问什么诏命,李肃低声说:“天子病体新愈,欲召集文武百官聚会,当殿禅位于太师。我知道此事紧急,所以连忙奔来,先向太师贺喜、通报。”

董卓说:“王允等人态度如何?”

李肃答道:“王司徒已安排人修筑受禅台,士孙瑞已草拟诏命,只等太师进京了。”

董卓听了哈哈大笑说:“我早就想着这一天了,还是天子聪明,知我之心啊!”

于是吩咐下去,立即安排进京事宜。又到后堂对貂蝉说:“我曾经许你身为贵妃,现在马上可以实现了。”

貂蝉一听,满面含笑,立即跪下叩头,口称:“谢主隆恩!”董卓高兴得忘乎所以,双手扶起貂蝉,又抚慰了一番,就星夜兼程,进京即位。

汉献帝初平3年(公元192年)4月22日,董卓一行赶到长安,进入宫门,群臣身穿朝服,在道旁拜谒。李肃手拿宝剑,随车护卫。来到北掖门,董卓的卫兵在门外等候。只有二十几名车夫和李肃随董卓进入。

王允站在阶头,两旁侍立官员,均手持宝剑。

董卓问:“天子呢,你们为什么要持剑?”

王允喊道:“老贼来了,武士上!”

事先埋伏的武士和官员纷纷向董卓刺去,董卓身穿贴身软甲,未伤到要害。

董卓大喊:“吕布快来救我!”

吕布高声应道:“吕布在此!”说完,一个箭步冲上去,刺死董卓。

李肃用剑砍下董卓的头。

吕布当众宣读密诏,群臣山呼“万岁”。

百姓们听说董卓被杀,纷纷置酒欢庆。望着这万众欢欣,举城庆贺的场面,王允心中呼唤:“女儿呀,你真是汉室的有功之臣呀!”王允派兵到董卓城域将貂蝉接回府中。

貂蝉取义,名传后世

貂蝉回到王府后,母女抱头痛哭。在父母的多方安慰下,貂蝉的身心逐渐恢复了。

吕布率兵偷袭了郡坞,董卓军群盗无首,四散溃逃。吕布趁机诛杀董卓的家人、部将,把金银、粮食、绫罗绸缎、翠玉珍珠都运回长安,一半送交国库,一半犒赏将士。

董卓部下郭汜、张济、樊稠等人为了躲避吕布的诛杀,逃到老家凉州。他们曾派人向王允求饶,但遭到了拒绝。在凉州,郭汜等人收集旧时部众,共十几万人,扑向长安。

吕布阵勇轻敌,被郭汜等人杀退。吕布的部将李蒙、王方与董卓感情深厚,趁机开门献城投降。吕布身陷绝地,只率几百骑兵逃出来,来到王允府前,对王允说:“叛军人多势众,无法抵挡,请司徒随我一同避难吧。”

王允说:“我一向以社稷为重,祈求国家安宁。今敌兵压境,气势汹汹;主上年幼,需我护持。我岂能在危难关头,弃之而去。再说,你我这样走了,女儿貂蝉,又该托付何人呢?”吕布听王允这样一说,脸上微微发红。低头略沉思一下,说道:“事到如今,也顾不得许多了。司徒执意不走,但求保重。貂蝉也托司徒多加关照了。”

王允见挽留不住,只好说:“既然如此,奉先到了关东,可代我向关东诸君致意,望他们以国事为念,再不要互相残杀,遗害生灵了。”吕布答应一声,就头也不回,自顾自地逃命去了。

郭汜等人进了长安之后,纵兵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太常卿种拂带领家丁奴仆出面阻拦,被乱箭射死。其余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等人,皆被乱军杀死。敌人围住皇宫,形势万分危急,王允护持献帝登上宣平城楼,李催等人在下边远远望见黄罗伞盖,知道是天子在上,于是口呼万岁,下马参拜。

献帝惊魂稍定,在城头问道:“你们不等朝廷宣召,擅自领兵进入长安,如此围住皇宫,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要威逼天子不成?”

郭汜等人在下面仰面答道:“臣等进兵长安,只想为董太师报仇,绝无其他意思。只要陛下交出王允,我们立即退兵。如其不然,定叫长安城中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献帝一听要交出王允,心中一百个不愿意,低下头去默不作声。城下一见这样,喊杀声又起。王允一见形势紧急,毅然站出来说:“我本为国家百姓着想,设计杀死董卓。如今形势至此,我:岂惜区区一身,使主上再度蒙尘。陛下保重,老臣去了。”献帝还想阻拦,王允已纵身一跳,跃下城楼,大声呼道:“王允在此,休要惊动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