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一轮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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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

他又想到自己年已半百,无儿无女,自己忙于公事,不停奔波,夫人在家寂寞,不如将这小姑娘带回家去,跟夫人商量一下,收为义女,小女孩有了安身之处,自己也可免去老来孤独。想到这里,就问小孩说:“小姑娘,我想把你带回我家,以后就在我家生活,你愿不愿意?”

小姑娘一听,忙跪下磕头,连说“愿意”。于是王允命随从将小女孩的母亲就地埋葬,然后将小女孩带回府中。

回到洛阳后,王允先让下人给小女孩洗澡换衣,自己到后堂将情况告诉夫人。夫人听了,也表示同意。不一会儿,小女孩沐浴更衣出来与府上的人相见。王允一看,简直不相信这就是在路上见到的那个又脏又瘦的小讨饭的。

原来,经过几天来随从们在路上的精心照顾和王允的百般抚慰,小女孩已渐渐从悲伤、恐惧中解脱出来,身体也逐渐恢复,脸上开始泛红,嘴唇也有了血色,尤其是那一对眼睛,清澈明亮,聪慧有神,像会说话似的。夫人一见,喜欢得不得了,一把搂在怀里,问长问短,当下就收了义女。于是小女孩重新拜了爹娘,正式成为王家的成员。

王允想到自己半百得女,无异于掌上明珠,再看小女孩聪明可爱,将来一定是个美丽的姑娘,于是给她取名为貂蝉,表示珍贵、洁白的意思。同时,王允又聘请名师,教女儿读书识字。这样,父母双亡的孤女终于又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充满温馨爱意的家庭。

董卓擅权,江山动荡

中平6年(公元189年),灵帝驾崩。灵帝之母董太后主张立王贵人所生的刘协为帝,何皇后坚持立自己所生的太子刘辨为帝。结果,刘辨登上帝位,即汉少帝。拜舅舅何进为大将军,掌管兵权。刘协被封为陈留王,董氏家族被斩尽杀绝。

段硅、张让等十常侍(十常侍:指中国古代东汉(公元25年—220年)灵帝时操纵政权的张让、赵忠、夏恽、郭胜、孙璋、毕岚、栗嵩、段珪、高望、张恭、韩悝、宋典等12个宦官。他们都任职中常侍)曾经支持董氏,现在又受到了何太后的宠信。何进为了诛杀段珪、张让等十常侍,征调各地军队进京,以“清君侧”(清君侧:就是清除国君身旁的奸臣小人)的名义,诛杀段珪、张让等人。

各地军队刚刚启程,张让等人在长乐宫嘉德门埋伏50名刀斧手,到何太后那里喊冤:“奴才侍奉太后,忠心耿耿,决无二心。现在何将军听信谗言,要诛杀臣等,太后救救我们吧。奴才等做牛做马,也忘不了太后的恩德。”

何太后说:“你们去大将军府上,表示谢罪,不就行了吗?”张让等人说:“那还不是自投罗网?望太后下旨,宣大将军进宫,若大将军不肯原谅我们,那我们死在太后面前也无怨了。”何太后下了一道手谕,宣何进进宫。

何进准备进宫,陈琳、曹操、袁绍等人极力劝阻。何进一意孤行,曹操、袁绍等人率兵护送。走到长乐宫外,被守卫挡住。曹操、袁绍不敢硬闯,在宫门外等候。

何进进宫后,走到嘉德殿门口,被段珪、张让带领十几人围住厉声质问他为什么要杀害十常侍。何进一看形势不对,回头想走,一看宫门已经关上,无路可逃,两旁拥出几十名刀斧手,不由分说,将何进一刀砍为两段,并割下首级,扔出宫外。曹操、袁绍一见,知道何进已遭暗算,不由分说,领人冲进宫去,赶杀宦官,最后十常侍全部被杀,何太后幸免于难,少帝和陈留王逃出宫外,最后遇到董卓,引起东汉朝廷又一次激烈斗争。

董卓,字仲颖。陇西临洮(今甘肃岷县)人。性情粗野但谋勇过人,从小游历羌中,结交豪爽之人,恒帝末年,任并州刺史、河东太守。中平元年(公元184年)黄巾起义爆发后,因镇压起义有功,封为邰乡侯。灵帝病危时,他驻屯河东,拥兵自重,坐待事变,成为朝廷心腹之患。

何进下令征各路兵马入京诛杀十常侍时,董卓也在被召之列。董卓让女婿牛辅留守陕西,自己带着大军朝京都进发。走到洛阳附近的渑池县,董卓下令停止前进,驻兵渑池,以观动静。时间不长,就见洛阳城中火光冲天、杀声震地,于是号令军队,立即出发,直奔洛阳。走了没多远,就见前面又来了一队人马,约有几百人,簇拥着两个小孩匆匆行路,上前一问,才知道是司徒王允、太尉杨彪等人刚找着逃在荒郊野外的小皇帝刘辨和陈留王刘协。

董卓一听,马上要找皇帝,少帝吓得浑身颤抖,不住啼哭,倒是陈留王有几分胆气,厉声责问董卓说:“你是什么人?是保护皇帝的还是劫持皇帝的?”董卓一惊,赶快跪下谢罪,然后又问了洛阳的情形,少帝虽停止了哭泣,但仍十分恐惧,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陈留王就把洛阳情况大体说了一遍,董卓见陈留王年纪虽小,但比少帝聪明沉着,因而脑子一转念,就产生了废去少帝,另立陈留王为帝的心意。当下并未说明,只是把少帝与陈留王护送回宫,与何太后团聚。经过这一场厮杀,虽说十常侍全部被杀,但遵诏进京的各路人马也损失不少,眼下,朝廷中最有实力的要算董卓的这支军队了。

董卓既然有了废立之心,就决定立即实施,他推算按目前的实力看,不敢有人和他作对。于是第二天就发出文告,请百官到温明园聚会。

席间,董卓主动提起废立之事,因受到荆州刺史丁原和袁绍的坚决反对而未能如愿,结果聚会不欢而散。隔了几天,董卓用计杀了丁原,又给了袁绍一个冀州太守的官职,让他到河北上任。然后根本不问百官意见,让他的另一个女婿,也是他的重要谋士李儒拟了一道册文,历数少帝无能而盛赞陈留王,当庭宣读完毕就让人把少帝从座位上扶下来,请陈留王登上皇位,改年号为初平元年,新皇帝被称为汉献帝。

几天后,董卓毒死少帝,逼何太后和少帝的唐姬自杀。董卓随意****后宫,连王妃、公主都难以幸免。群臣敢怒而不敢言,谁要不听话马上就被处死。董卓的军队也是烧杀淫掠,无恶不作。

一次正逢社日,阳城百姓聚会。董卓率军将在场的男人杀死,妇女则全被劫掳,供士兵淫乐。

越骑校尉伍孚见董卓如此猖狂,便亲自刺杀董卓,最终失败后被杀。骁骑校尉曹操刺杀董卓失败后,逃出洛阳,招兵买马,准备讨伐董卓。袁绍号召18路诸侯,讨伐董卓。董卓见大兵压境,不顾百官反对,把京都迁到长安。

当时,长安遭受过几次战乱,残破凋零。而洛阳繁华富庶。董卓杀了阻止迁都的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任琼,把反对迁都的太尉杨彪等人削职为民。董卓军把洛阳城抢掠一空,把帝王陵墓一律挖开,盗出珍宝,运往长安。献帝对董卓所为恨之入骨,但势单力弱,只能由董卓摆布。

至此,汉室江山实际上已经操纵在董卓的手中。

助纣为虐,董吕联手

董卓除了实力雄厚以外,还有一员猛将,即干儿子吕布。昌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自幼父母双亡,被并州刺史丁原收养。吕布生得身高体壮,力大无比,练成一身好武艺,所向披靡。丁原当刺史时,将军中事务交给吕布。

在温明园聚会时,当董卓说出废立之意后,群臣畏惧,不敢回答。

丁原喝道:“放肆!你是何人?竟敢口出狂言,欺负汉室无人吗?少帝乃天子,你凭什么要废?你就不怕灭你九族吗?”董草按剑在手,喝道:“你是何人,小小刺史,我今天让你人头落地!”

董卓拔出剑,要杀了丁原,百官纷纷躲避。丁原面带微笑,一动不动地坐着。董卓看见丁原背后闪出吕布,身高一丈,膀粗腰圆,相貌英俊,一手按剑,一手执方天画戟。那气势,使董卓丧胆。在丁原的带动下,袁绍等人也提出反对意见,宴会不欢而散。

宴会散后,董卓持剑站在温明园门口,准备逐个逼问百官。突然,吕布护卫丁原从园中来回巡视,吓得董卓回府,百官才逃过此劫。

次日清晨,董卓正在吃饭,军士报告,说丁原率兵在城外挑战。董卓急忙带领人马出城。丁原阵中,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宛若天将下凡。吕布一马当先,丁原率军随后杀来,董卓掉头鼠窜,逃了30多里。

一天,李肃求见董卓,说:“主公,吕布与我是同乡,小时一同玩耍。我愿以同乡身份,携带厚礼,向吕布转告丞相厚爱之意,说服吕布投降主公。”董卓大喜,让李肃带了赤兔马和大批珍宝,立即到吕布营中劝降。

进营之后,见了吕布,口称贤弟,连忙见礼,吕布一时愣住,想了半天,记不起此人是谁,满脸疑惑,问道:“你是何人,怎么对我口称贤弟?”

李肃反问道:“贤弟难道忘了五原故乡,儿时一起嬉戏之李肃吗?”

吕布想了想,一下回忆出儿时伙伴,连忙行礼说道:“原是李兄到了,有失远迎,多有得罪,不知李兄现在何处任职,今天为何到我这里来?”

李肃说:“我现在在朝中做官,任虎贲中郎将之职。听说贤弟有志匡扶社稷,救民于水火,非常高兴。近日得到一匹赤兔宝马,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贤弟之神武,正好与此马相配,因而我不敢自骑,特来奉与贤弟。”

说罢让随从牵过马来,吕布一看,果然不是寻常之马,浑身火红,无一根杂毛,身长一丈,高八尺,跃蹄奋起,有腾空人海之壮,昂首长嘶,有石破天惊之力。吕布一见大喜,忙命牵入厩中,精心饲养。然后命摆设宴席,与李肃饮酒叙旧。

入宴之前,李肃又让随从献上金元珠宝,吕布全部收下。李肃见吕布如此,知此人本性不改,略略放心。酒至半酣,李肃故意问吕布说:“多年不见,令尊大人可好?”

吕布望着李肃吃惊地说:“我父亲去世多年,李兄难道不知吗?”

李肃说:“我不是问你生身父亲,是问你现在的父亲丁原。”

一时间,吕布低下头去满脸通红,口中搪塞说:“我在丁原处,当然,在丁原处亦是无奈,哪敢忘记生父养育之恩呀!”

李肃接着说:“贤弟把话说到这儿,愚兄也就实话实说吧。今日与贤弟之宝马金珠,皆非愚兄所有,实乃董丞相之物呀。丞相在两军阵上,得见贤弟,顿生爱慕。有意引为知己,委以重任,与弟同保汉室江山。今以贤弟神威,屈事丁原,终不过职在刺史以下,难有出头之日。如侍奉董太师,何愁不得封王列侯乎?”

吕布听了微微点头,但又略带难色说道:“丁原于弟,虽非亲生,亦有养育之恩,一旦弃之,如何忍心!”

李肃说:“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良禽择木而栖,贤臣相主而佐。大丈夫要干成一番大业,如何顾得了许多。”

吕布点头称是,对李肃说:“李兄稍等一下,容我杀了丁原,和兄一起投奔董太师。”

李肃说:“贤弟速去速来,万不可临时手软,贻误大事。”

吕布说:“李兄放心,吕布必不反悔。”说罢提刀出帐,来到丁原房中。

这时天色已晚,丁原正在灯下看书,看吕布提刀进来,心中一惊,以为又有战事,忙问: “儿呀,是否董贼又来讨战?”

吕布说:“我吕布顶天立地之人,岂能于你区区一刺史为子?”

丁原一听这话,大惊失色:“奉先为何突然变心?”

吕布也不回答,一步上前,手起刀落,砍下丁原首级,走出帐中,大声喊道:“丁原不仁不义,已被我砍下首级,现在你们赶快收拾,随我投奔董太师,敢有不从者,与丁原下场一样。”

众军不敢违背,纷纷收拾器械、行李,随吕布出营。

不久,李肃把吕布杀丁原的消息通报给董卓,董卓大喜,列队相迎,置酒相待。重赏李肃,赐吕布金甲锦袍,收吕布为义子,官封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吕布都欣然接受。立即改称董卓为父,从此甘心为董卓卖命。

董卓既收了吕布,又增加了兵力,更加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

司徒密计,貂蝉应允

吕布自被董卓高官厚禄收买后,就甘心充当鹰犬,死心塌地地为董卓效命,和当年在丁原处一样。平时入则以义儿身份与董卓同食,出则充当董卓贴身护卫,人不能近董卓之身,伍孚等人多次谋刺董卓不成,就是因为有吕布小心护卫的缘故。

王允曾密派曹操刺杀董卓,不料差点送了曹操的性命。在虎牢关前,刘备、关羽、张飞三人力战吕布,也没有讨到半点便宜。

王允怨恨自己不懂军事,眼看着汉家江山大势已去,百姓遭殃。为此,他经常彻夜难眠。 一天,王允看到貂蝉,觉得她变成大姑娘了。他没见过传说中的西施,心想西施再美,恐怕也就女儿这样了。想起西施,王允心生一计。长时间的沉默后,王允双膝跪地,说:“女儿在上,受爹爹一拜!”

貂蝉一惊,连忙倒身跪下,说:“爹爹,你这是干什么?”

王允起身后,把朝中发生的事情向貂蝉说了。貂蝉听到董卓乱政,吕布为虎作伥时,眉头紧锁了起来。

貂蝉回想起小时候,家人接连饿死,母亲临死时那绝望的目光。貂蝉说:“国事艰难,实堪忧愁!可恨女儿不是男儿身,无法为国出力。”

王允强压悲痛,看着貂蝉,一字一顿地说:“女儿可知西施之事乎?”

“西施?当然知道,那是春秋时越国有名的美女,在强敌压境、国土沦陷之际,挺身而出,以自己的聪明美貌迷惑吴王,使其放松警惕,麻痹大意,给越国创造了休养生息,重聚力量的条件,最后一举反攻,消灭吴国,恢复国土。爹爹平日对西施赞美有加,今日提起,莫非是要我也像西施那样……”想到这里,貂蝉急急问道:“爹爹莫非是要儿仿效西施,以身报国?”

“正是,为父想将我儿先许吕布,再送董卓,我儿从中周旋,离间他父子关系,使其自相残杀,则****可除,天下可安矣!”

貂蝉虽已有了思想准备,但一听这话,还是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想到自己的豆蔻年华,如花似玉之貌,冰清玉洁之身,对未来生活的企盼;父母年过半百,养育之恩未报……这些对她来讲,该是多么重要。如果仿效西施,以身报国,必为玉碎,不会瓦全,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化为泡影了,那该是多么遗憾啊!她真想大喊一声:“爹爹,你真忍心!”

转而一想,爹爹有此想法,也是万不得已。否则,他绝不会把自己心爱的女儿送给****,让其父子狼狈为奸啊。再说,如自己能从权应变,达到目的,功成身死,虽死犹荣,也和西施一样,流芳万世,又有何不可?何况自己的性命本就是爹爹所救呢。

于是她起身站起,看着爹爹,坚定地点了点头:“爹爹心意,孩儿明白。孩儿愿仿效西施,为国除奸,爹爹您就安排吧!”

王允见貂蝉答应,忍不住老泪纵横,口中喃喃地说:“貂蝉,貂蝉,天赐我也!有你舍身取义,国家之幸,万民之幸啊!”

然后,父女俩又秘密计议了半天,末了王允又一再叮咛,此事除父女二人之外,不能让第三人知晓,以免事情泄露,招来杀身之祸。更不能让老夫人知道,否则她一定舍不得女儿,不会让女儿冒险,这样一来,也就麻烦了。

貂蝉仔细听着,一一答应。这时,更鼓已敲四更,天眼看又要亮了,父女俩又相互嘱咐、勉励了一番,才互想搀扶着回到房中。

巧施连环,分邀董吕

王允当晚和貂蝉计议停当,第二天,王允取出珍藏的明珠,花重金打造一顶金冠,把明珠嵌在上面,秘密送给吕布。吕布下朝后,到王允府上道谢。

王允准备好佳肴和美酒,设宴款待。王允请吕布上坐,吕布说:“大人是朝中元老,我只是相府小将,怎敢坐在上位?”

王允说:“当日在温明园,多亏将军相救。汉室江山,有将军护卫,稳如泰山矣!”

吕布一听,立时哈哈大笑,便欣然上坐。王允不断地劝酒。吕布也开始奉承起王允来:“日后多请司徒大人在天子那里美言几句。”

王允见此时时机成熟,便唤貂蝉出来,说:“将军乃天下第一英雄,又是我的大恩人。今后我一家人全靠将军了。为父唤你出来,一来拜见将军,二来替父亲敬将军几杯。”

貂蝉害羞地低下头,朝吕布盈盈拜下,娇滴滴地说:“小女子貂蝉拜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