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大汉国母—吕雉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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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皇后(4)

吕泽得了这个保证,立马放了张良,带着天子的秘密,跑去告诉了吕雉。吕雉飞快派人寻找那四个老头,说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老天没有辜负这做母亲的殷殷期望,竟然找到了这四个隐士。也许是四个人常年在深山你看我,我看你,早就彼此厌烦,想去看看新鲜的面孔;也许是山果野菜吃腻味了,想尝尝山珍海味;也许是像他们的后辈一样,所谓的隐居只是为了走一条终南捷径。四个老头答应出山,帮太子撑起场面。

吕雉见到了这四个老头,可是看着他们颤颤巍巍的样子,心里直犯嘀咕:这些家伙真能帮助我们母子,打败那个妖精女人?她很想出一道考题,提前检验一下四个老人的综合实力,不过还没等她命题呢,四个老头就直接立功了。

汉十一年(公元前196),英布跳起来造反,恰好刘邦的老毛病又犯了。戚夫人一看,立马吹起枕边风,揣掇刘邦让刘盈去接受挑战,好尽快树立太子的威望。戚夫人确实是个人精,把刘盈送往战场,让杀人如麻的英布在战场结果他的小命,会给他省多少麻烦!刘邦自己是马背上打的天下,想着让文弱的儿子经受一番锻炼,为未来登基奠定一点功业,也是一件大好事,就点头答应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四个老头心里寻思,他们来到长安是为了保住刘盈的太子之位。如果刘盈领兵去打仗,他一个没有任何作战经验的小年轻,八成会葬送在战场,还连累他们白跑一趟京城。

他们马上去找建成侯吕泽,先把太子领兵打仗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形式分析了一遍:太子没有打过仗,这次带兵平乱,肯定是凶多吉少。太子带的这些将军们,个个都是如狼似虎、吃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他们曾经跟着皇帝出生入死,打了无数的仗。现在让太子管着他们,就像是让羊来给狼群做领队,哪只狼会尽力啊?不用想也知道,这支队伍不好带啊。再说,如今戚夫人日日夜夜在皇帝跟前伺候,那枕头风厉害得不得了。皇上一直喜欢三儿子刘如意,总是嚷嚷着要让如意当太子。仗打胜了,不是太子的功劳;打败了,太子之位难保;说不定,太子就在战场壮烈牺牲,那就更悲催了。快点请吕后向皇帝求情,千万不能让太子上战场。让她就这么说:英布是闻名天下的大猛将,用兵如神,太子怕是火候不到,抵挡不了。而且那些大将都是跟陛下出生入死的兄弟,让太子管理他们,是让羊管狼,管不住。如果让英布知道是太子领兵,那就长了敌人志气,助长他的猖狂,更不好平息他的叛乱。皇上确实病了,那就靠在辎车上躺着休息,督阵吧,那些大将看皇帝亲自上战场,人人争先恐后为皇帝效命,千军万马都添上无数豪气,我汉军勇气肯定大增啊,还是让皇帝辛苦一下吧。

听了这一席话,吕泽想这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啊,不但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还把解决问题的方法都想好了。于是,千恩万谢,当天晚上就进宫找妹妹。吕雉一听,也是这个理,赶紧逮个空隙找到刘邦,又是流鼻滴又是流眼泪,委婉表达了太子目前还是个孩子,不能担当这个大任务的意思。吕雉一把鼻滴一把泪的,黄着脸儿,佝偻着身子,竟然不意间勾起皇上的忆旧情怀,在那一瞬间,对吕雉母子动了一点真情,说:“刘盈那小子确实还需要点历练,不能独自担当大任,还是我自己亲自去叛乱吧。”

皇上去打仗了,可是吕雉心里却觉得很不安,因为戚夫人陪在皇帝身边。果然,汉十二年,皇上平乱回朝。这次归朝,刘邦有两个递增:一是身上的老毛病更重了,二是想换太子的心意也更为坚决。留侯张良把嘴皮子都磨干了,刘邦没听进去;太傅叔孙通引古论今,不起一点作用,他最后使出一招忠臣惯用的绝招:死谏。他说如果皇帝一定要改立太子,他就死在皇帝面前。真是一个疯子,面对这个老顽固,刘邦真想把他狠揍一顿,可是想想自己再不说沛县率性而为的亭长,只好按捺住自己。皇帝表面答应暂且不换太子,背地里依旧在暗暗运作这件事。

吕雉知道形式危急,她认为亮出压箱底的时候到了,于是请出致命武器。

那是一次盛大的家庭宴会,刘邦和戚夫人饮酒作乐,太子刘盈带着四个老头赶来凑热闹。往常,太子总是蔫儿吧唧的样子,可是这天,却像是吃了什么仙丹似的,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刘邦觉得有些奇怪,仔细一瞅,喔,然来后面带着四个护卫呢,难怪这么威风。不过,那四个护卫怎么都七老八十了呢?花白的胡子像一面白旗帜,穿的衣服戴的帽子别说宫廷里没有人看过,连长安城大街上阅人无数的乞丐首领,恐怕也从来没有见识过这种古怪的装束。

刘邦大吃一惊,猛地撑起身子,头上的冕冠歪了半边。这些是什么人?为什么跟在太子后面?干嘛打扮的这么怪呢?无数个问号把天子的脑袋都快撞晕了。他稳稳心神,摆出天子的威仪,询问起这些老头的来历。

老头们比较淡定,毕竟都是半截皇土的人,慢悠悠地吐出了在江湖传说已久的名号,什么东园公、角里先生、绮里季、夏黄公,同时补充了一句,大家伙称我们为商山四皓。

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f4”,刘邦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不禁惊讶地问:“各位大师啊,这些年来,我围追堵截,办法都想尽了,你们也不来见我,为啥现在跑来跟着我的儿子啊?”

四个老人整了整衣冠,一本正经地回答:“陛下您不但看不起人,还喜欢骂人,我们都是头发白了的人,讲究个脸面,不想被人侮辱,所以偷偷躲起来不见您。如今听说太子为人仁慈孝顺,谦卑和蔼,爱护士子,天下的人都伸着脖子,想把命交给太子,替他效劳,我们也乐呵呵地过来追随他了。”听了这席话,刘邦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什么味,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说:“那就有劳各位贤士辅佐太子。”

四个老头虽然个性十足,可也明白受人之托,应该替人消灾办事,所以按照程序,恭恭敬敬地给刘邦敬酒以后,才飘然而去。皇帝的目光一直追随他们着他们,戚夫人看着皇帝傻呆呆的样子,感到莫名奇妙。皇帝对她招了招手,然后指着四个老头的背影说:“我本来想让如意做太子,但是现在太子竟然能够请动这几个名士,看来太子羽翼已经丰满,不好动他了。爱妃啊,吕雉确实要当你的主人了!”

戚夫人流着泪,头摇得像拨浪鼓。刘邦看着心爱的女人脸都哭花了,心里也不好受,在这痛苦的时刻,他竟然提了一条浪漫的建议:“我知道你很难受。就让咱俩暂时忘记痛苦,像以前一样,你给我跳只楚舞,我为你唱只楚歌吧。”

戚夫人伤心欲绝,两只眼睛涌出竹帘子似的泪水,哪里还有半分力气跳舞,刘邦即兴作了一首歌,悲伤地唱了起来:

鸿鹄高飞

一举千里

羽翼以就

横绝四海

横绝四海

又可奈何

虽有矰缴,

尚安所施!”

刘邦把这首歌唱了好几遍,越唱越伤心,喝不下酒,吃不下饭,转背就离开了。戚夫人心如刀割,听到皇帝那如泣如诉的歌声,知道立儿子如意为太子的事情已经没有指望了,不由得跌倒在地上。

05 杀王

像任何新建王朝一样,刘邦能够统一天下,离不开一大帮哥们的捧场。文臣有萧何、张良、陈平等,不过,他们脑子活络,知道山高水低,不那么让皇帝猜忌,尤其是他们手下没有千万个出生入死、誓言效忠的马仔,而武将就不一样。武将手下有精兵强将,武将自己能征善战,武将还血性十足,一不对头,就跟人玩命。刘邦手下有不少武将,不过,有三位爷尤其厉害,他们分别是齐王韩信、梁王彭越和淮南王英布。

吕雉知道梁王彭越与淮南王英布都是做强盗出身,早在楚营做人质的时候,她对彭越与英布的光荣历史就早有所耳闻。现在,她的儿子已经巩固了太子地位,她将帮助儿子扫除皇位周围的任何障碍。而这三位爷,桀骜不驯,还有广阔的国土和强悍的军队,实在是三只可怕的老虎。

1、三位爷

心眼多的梁王彭越

早在陈胜吴广起义的时候,天下大乱,泽中一百多无赖小混混聚集在一起,跑去劝说彭越把事业做大。彭越却摆着手连说不行。无赖们苦苦哀求,差点没跪下,彭越才答应带着他们打天下。不过,他跟他们约好,明天太阳出来就要集合,迟到的人要去地下见秦始皇。

大家都笑呵呵地说好,不过把这话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第二天太阳出来的时候,迟到的有十多人,最后一个人直到中午才来。彭越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下令杀死这个人。大家都笑着打圆场,这不过开练第一天,没必要拿人命开涮吧。

彭越脸一沉,喝令设置土坛,听到那将要被砍头的家伙声嘶力竭的喊叫声,人群里那胆小的都尿了裤子,没有谁敢抬头看彭越。彭越杀死后到的那个倒霉蛋,把人头摆在祭坛上,说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从此以后,彭越由小偷小抢迈向了窃国者诸侯的大盗行列。

不过,招聘了一些人马,挖了其他队伍的一些墙角,彭越的部队已发展到几万多人,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组织。直到汉王二年春天,汉王和魏王豹以及各路诸侯向东攻打楚国,彭越率领他的三万多人部队,在外黄归附汉王。汉王为了奖赏彭越,任命彭越做魏国国相,独揽兵权,平定梁地。

在以后几年的楚汉战争里,彭越带着他那一帮兄弟,频频玩起游击战,在梁地骚扰楚霸王的军队,断绝楚军的后援粮草,史称“彭越挠楚”。彭家军神出鬼没,让楚军找不到头,摸不到尾。有大队压阵的时候,就设埋伏、挖陷阱;如果只有后勤部队护送粮草,那就干起老本行,冲过去,杀人抢粮。这种无耻的行径起到了显著的效果,楚军被饿得束手无策,最后只好签订停战协议。

不过,最后因为刘邦的反悔,楚霸王被几方势力围攻,彭越也在汉王的美好许诺下,率领着全部人马在垓下和汉王的军队会师,经过配合完美的车轮战,大败楚军。项籍死后,那年春天,刘邦封彭越为梁王,建都定陶。

不怕死的淮南王英布

早在大秦帝国时期,英布就是骊山的劳改犯。骊山有几十万犯人,英布并不觉得寂寞,他没有走肖申克的路线,反而开始积累人脉,暗中跟罪犯的头目、其他英雄豪杰来往,不久就正式创业,带着这一伙人逃到长江做了群盗。

陈胜起义时,天下豪杰纷起,英布去见了当地的番县令,番县令不仅积极支持他的革命事业,还把女儿嫁给他。英布东奔西进,在创业初期也经历了不少艰辛。因为想着项家世代有人做将军,大树底下好乘凉,就带领着自己的军队归属了项梁。

在项梁的部队中,英布完全无愧于自己的劳改犯出身。无论是哪一场战斗,无论对方有多强大,自己这边兵力多不够,武器有多弱,英布总一马当先,在第一线厮杀。他骁勇善战,鼓声响起,像风一样冲过去,大刀抡过去,敌人人头快速落地。因为敢闯敢杀,英布很快就在项羽部队里出人头地,被封为九江王。

可以说,英布在楚霸王的军队很是受宠,可是当霸王跟汉王争天下的时候,英布开始摇摆不定。汉二年,齐王田荣背叛楚国,项王前往攻打齐国,向九江征调军队,九江王托辞病重不能前往,只派将领带着几千人应征。汉王在彭城打败楚军,英布又托辞病重不去辅佐楚国。汉三年,汉王彭城大败以后,让随和做说客,让英布反叛。随和巧舌如簧,把跟随刘邦的好处大大渲染了一番。英布造反本来就是为了富贵,所以也没有过多纠结,很快就反了。他直接跟着随和,去了汉军大营。

当他拜见汉王的时候,汉王正坐在床上洗脚。英布看到刘邦那满不在乎的样子,火冒三丈,肠子都悔青了,当场就想结果自己。可是当他退出来,来到为他-准备的??馆,见到帐幔、用器、饮食、侍从官员非常豪华,就像汉王自己用的那样,英布那阴沉的脸色,瞬间布满灿烂的阳光。这时楚王已经派项伯收编了英布原先的部队,杀尽了英布的妻子儿女。英布派人找到当时的宠臣故友,带着几千人马回到汉国。汉六年,那场石破天惊的垓下之战里,英布参与围剿了旧日恩主的行动。项籍一死,天下平定,皇上置酒设宴。英布就剖符做淮南王去了。

彭越与英布两位,是天下出类拔萃的将才,不过,如果汉初有人对大将们做一个排行榜,榜首的位置站着另外一个大将,那是韩信,他是可怕的战神,在他短暂的五年征战生涯中,他用火热的激情,出色的谋略和老天给予的军事天赋,创造了战争史上的神话。

齐王韩信(全能型军事天才)

出生地:江苏淮阴

出生日期:公元前231年

星座:天蝎座

血型:A型血

国籍:齐国

身高:1.85米

体重:90公斤

朋友:萧何、夏侯婴、陈豨、李左车、钟离昧

外号:军神、兵仙、战神

口头禅:多多益善

出道前工作:仓库管理员

出道经历:萧何帮助炒作

爱好:做王、兵书

战场创意: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十面埋伏,四面楚歌

职业:军事家

工作经历:灭魏、徇赵、胁燕、定齐,平定四国;围楚,灭掉项羽。

性格特征:奇妙的矛盾体,既能忍受奇耻大辱,又有点狂傲自大

韩信相貌堂堂,长得很爷们。不过,当他年轻的时候,找不到工作,又不愿意卖苦力种田,受过老太太的救济,钻过纨绔少年的裤裆,也吃过不少苦。

陈胜吴广造反以后,项羽的叔叔项梁也拉起人马,竖起大旗,带着江东子弟投入革命事业。韩信憋了一肚子的兵法、智谋,带着要扬眉天下的雄心壮志与一把剑投奔了项梁。说起来一套一套,手下没有一兵半卒,项梁部队的中层领导对韩信很不感冒。项梁翘了辫子,项羽做了当家人。韩信几次三番对项羽谈形式,谋发展,可惜项羽是个粗人,没有采纳这些建议。

眼看自己在项家军里蹉跎了大好时光,既没有升职,也没有加薪水,韩信就跳槽到了汉军。但是在两大军事集团之间,底层职员跳槽是很常见的事情,项羽既没有项目经验,又没有显赫成就,来到汉军只是做了一个仓库管理员。

无数个清晨,韩信仰望东方蓬勃欲出的朝阳,无语问天:我的未来在哪里?老天没有给他答案,而是给他送来了灾难。

因为一个管理员半夜喝酒,没看到燃起的小火苗,结果汉军仓库着了火灾,烧了不少的粮草。十四个仓库管理员一字排开,从第一个一直砍到第十三个,而下一刀就要砍到排在第十四个的韩信头上。

韩信抑制住怦怦乱跳的心,东瞅西望,恰好看到了腾公夏侯婴。于是,他大喊:“汉王不是想要天下吗,怎么能斩我呢?”这人死到临头,还敢说这大话,夏侯婴不禁多看了韩信几眼。韩信相貌堂堂,威武不凡,夏侯婴作为一个英雄,不免惺惺相惜,他们聊了一会,韩信抖落出压箱底的工夫,把胸中韬略合盘托出。夏侯婴认为这是个奇才,就把他放了。

夏侯婴很欣赏韩信,过了两天就向刘邦推荐这刚认识的哥们,不过,刘邦当时为曹无伤的告密忙得焦头烂额,也没顾上韩信。因为加入了夏侯婴的圈子,韩信又结识了汉军中的大总管萧何先生。萧何与韩信交流以后,极其看好他未来的前途,拍着胸口保证,要在汉王面前替他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