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贴身侍女
“这花瓶该是古董吧。”落溪淡淡的开口。
“元代湖田窑的极品青花。”言下之意便是这古董瓷瓶很值钱。
落溪绣眉微拧，用力的将手中瓷瓶摔在南宫澈脚下。华美的瓷瓶撞击在坚硬的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挑衅，绝对的挑衅啊！
“王爷……”一旁的红梅心惊，这回惨了，那可是王爷最喜欢的青花啊。
反倒是南宫澈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这小丫头一副温婉的模样，没想到发起脾气来，竟然是如此……可爱！
“胡闹够了吗？若是闹够了就乖乖躺回床上。若是没有，本王让红梅再拿些古玩给你摔。瑾王府还不差这几件东西。”
“小姐，奴婢扶你休息吧，大病初愈，身体还虚弱着呢不是！”红梅预上前扶住落溪，却被她挣脱。
红梅亦不是普通的女子，再次上前，用了几分功力。却没想到再一次被落溪轻巧的躲闪。没想到小小的丫头功夫倒是不错。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要回家，我想要姐姐。”
“家？从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明芊雨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她已经不要你了。”南宫澈冰冷的说道。
“你骗人，姐姐不会不要我的。”落溪任性的说着，躲开众人，向屋外跑去。
“小姐，请您回去。”门外，众侍卫拦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落溪淡漠的开口，小小的女孩，却带着十足的气势。衣袖中的流云丝飞出，缠上了众侍卫的手脚。
“小心！”红梅惊慌的喊道，急忙上前帮忙，不出十招，竟也被落溪的流云丝缠住。这流云丝不愧是武林至宝。
一直站在一旁观望的南宫澈自然不会让事情闹大，他宠落溪，却不会让她无法无天。飞身而起，落在落溪身侧。轻巧的扣住落溪的手腕。
而流云丝却像长眼睛了一般，转过来绕上南宫澈的身体。可惜男子的身形却如闪电般变幻莫测，每次都是轻巧的避开流云丝的攻击。落溪从未见过如此出神入化的轻功。
数十招下来，落溪早已气喘呼呼，而流云丝依旧没有锁住他。原来这世上真的有流云丝锁不住的人！此刻的落溪突然忆起了慧明师太的话，若是小姐有一天遇见了流云丝锁不住的人，那个人便是你命定的良人。
落溪呆愣的看着面前俊美无韬的男子，眼中是复杂莫辩的神色。流云丝悄无声息的溜回衣袖中。他，会是她命定的良人吗？落溪迷惑了！
南宫澈邪魅一笑，上前将落溪拉住，打横抱起走向卧房。而落溪竟是出奇的乖顺。
“累了吗？回去休息吧。”南宫澈体贴道。
落溪靠在他胸膛，微闭上双眼，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觉着他温热的体温。“澈，我想姐姐，放我走吧。”
“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南宫澈果断的拒绝。
而落溪也让他真正的认识了她的倔强，她竟然用绝食来抗争。三日下来，竟是滴水未进。
南宫澈上朝回来便匆匆的走进沁馨园探望落溪，而落溪依旧虚弱的躺在床榻上，三日滴水未进，脸色越加的苍白了。
“她今天还是没有吃东西吗？”南宫澈冷漠的开口。
“是，小姐执拗的很，怎么劝都不肯吃。”红梅无奈的说道。
“本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是，奴婢先告退了。”红梅恭顺的退了出去，并识趣的带上了房门。
南宫澈坐在床榻边，剑眉微拧的看着落溪。“明落溪，你最好不要考验本王的耐性。”
“落溪一介女流，岂敢与王爷置气。只是这身子是落溪自己的，我的生死与王爷何干？”落溪虚弱的开口，声音却是异常的疏离。
“溪儿，留在我身边不好吗？让我看着你长大。”南宫澈无奈的叹息，一向阴冷决绝的瑾王爷，居然对一个小女孩束手无策。
“落溪答应过姐姐，要陪在她身边的。”落溪娇弱的说着，清澈的泪痕顺着脸颊滑落。
南宫澈并未回应，而是一直沉默的坐在床边，落溪能感觉到他落在她身上不满的眸光。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落溪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芊雨的时候，南宫澈却出乎意料的将她从床榻上抱起，向着屋外走去。
华贵的马车一路驶入宁远侯府，南宫澈一路将落溪抱入东院中。明芊雨见到他怀中柔弱的妹妹，一时激动的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匆匆的为落溪铺好了床榻，让她舒适的躺在上面。本以为此生再无相见之日，没想到上天怜她，让落溪再一次的出现在眼前。
“她都喜欢吃什么？”南宫澈突如其来的开口问道。
“啊？”芊雨一时竟没有意会。
“本王让你去做些她喜欢吃的东西来。”南宫澈冰冷的再次开口，语气中满是不善。
“是，我这就去。”芊雨恋恋不舍的看了床榻上的落溪一眼，匆匆的走了出去。
明芊雨走后，南宫澈走到床榻边，为落溪掩了掩被角。“明落溪，本王只放任你任性这一次，今后你要好自为之。”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已本王自称，落溪知道一向高高在上的瑾王爷何曾被人如此的违逆过，现在的南宫澈一定是十分生气的。
落溪背对着他的方向，依旧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嘴角却上扬成美丽的弧度。费劲了心思才能得见芊雨一面，此刻能躺在这里可说是得来不易。而她笑的并不是小小的阴谋得逞，而是欣喜于南宫澈的妥协。她喜欢他的宠溺。
“我只给你一天的时间，晚上的时候，我会来接你回王府。”南宫澈不冷不热的说完，起身离开了房间。
没过多久，屋内再次响起了脚步声，而这次进来的却是落溪期盼已久的人。“溪儿，起来先吃些东西吧。姐姐做了你最喜欢吃的桂花糕。”
芊雨俯身上前将虚弱的落溪扶起，看着她过分惨白的脸色，心中一阵刺痛。是不是她做错了？与其让溪儿寄人篱下的活着，倒不如让她死在自己怀中。
“姐姐，溪儿没事。”聪慧如落溪，自然看出了芊雨的担忧，于是适时的安慰道。
“小傻瓜，怎么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呢。”芊雨端起温热的白粥，舀了一勺递到落溪唇边。
不料落溪却没有张口，而是将汤勺推开。“姐姐，我们的时间不多，你先让溪儿说几句话。”
“溪儿，出了什么事吗？”看出落溪的紧张，芊雨越加担心起来。
“姐姐，娘亲留下的红棕木盒可还在姐姐这里？”
“在。”芊雨起身从柜子中拿出红棕木盒，递给落溪。
落溪接过盒子，将里面的信件和黄色锦帕取出，小心的收入怀中。这东西放在芊雨身边，保不住要惹出祸端，她不想让芊雨有一丝危险。
“姐姐，溪儿的身世与这锦盒中惊天的秘密，千万不要对任何人提及，即便是司徒侯爷也不要多说半分。”
“恩，我知道。”芊雨岂是不懂分寸的人，自然明白落溪话中的意思。
“本以为此番在劫难逃，爹娘多年的养育之恩无以为报，只有黄泉之下向他们恕罪。没想到瑾王爷出手相救，落溪有幸逃过一劫。我既然活着，便要为爹娘讨一个公道。”落溪断然说着，黑白分明的眸子，闪着锐利的光泽。
“溪儿，爹娘已经不在了，姐姐也不想报什么仇，我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何况，天地之大，我们上哪里去找仇人？”
“我们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们的。”落溪冷哼。虽然她不知道害死爹娘的凶手是谁，可必然与她的身世，与永成王脱不了关系。何况，那个惊天的秘密是见不得光的，那个凶手也定然在满世界的找她们姐妹。
“溪儿，听姐姐一句劝，不要再做无谓的抗争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恩，姐姐放心，溪儿自有分寸的。”落溪淡然一笑，随意的敷衍着。心中却早已有了盘算。
“溪儿……”芊雨再次开口，刚想说什么，却被落溪打断。
“姐姐，溪儿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我现在可以吃饭了吗？”落溪撒娇的开口，及时的转移了芊雨的注意。
“鬼丫头，居然敢绝食来威胁瑾王爷，你就不怕他真的狠心让你一直饿着。”芊雨拿来桂花糕，递到落溪手中。
饿极的落溪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而眼中却是化不去的哀愁。一天，只有一天的时间，明日的此时，她与芊雨便是相隔天涯。
“慢些吃，没有人和你抢。”芊雨宠溺的伸手替落溪擦掉唇边残余的桂花糕。
一日的时光，在姐妹二人的融洽中，很快的便过去了。傍晚时分，南宫澈再次出现，将落溪带离了宁远侯府。从此便展开了落溪崭新的人生。
沁馨园多了落溪，便成为了另一副模样。院中参天的梧桐树的枝干上多了一只秋千。原本单调的卧房中，多了些许的女儿气息。床前的幔帐换成了粉嫩的颜色。窗上挂着透明的水晶珠帘。与丽江小村的家有几分相似。
落溪时常站在窗前，看着水晶珠帘发呆，然后念着“无端天与娉婷，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红梅端着食盒推门而入，随意的瞟了眼窗前的落溪，并没有太多情绪。这位落溪小姐来府中已经十余日了，每日不是坐在秋千上沉思，就是站在窗前发呆，她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轻声走到落溪身边，顺着她的目光向窗外看去，正巧能看到梧桐树下安静的秋千，除此之外并无其他。
“小姐在看什么？”红梅忍不住好奇的开口问道。
“我在看珠帘！”落溪淡淡的回应。记得曾经，娘亲总是说，一帘幽梦，十里柔情。那时并不太懂其中的意味，现在懂得了，却是物是人非。
“珠帘有什么好看的。”红梅无趣的说道。
“小的时候，娘亲曾讲过一个故事。宋神宗元丰年间，有位词人秦观在扬州意外地遇上一位多情的女子。一帘幽梦，十里柔情，时时萦绕在他的心头。可惜好景不长，恋人分别了。往日的欢娱，变成了流水；断了的琴弦，终是无法续上。”
听了落溪的故事，红梅只是掩唇一笑。“你啊，就是被这些煽情的故事养的娇气了。我小的时候，家里连饭都要吃不是上。我娘亲可没心思讲这些给我。所以说啊，这些浪漫的东西，就是吃饱了没事做的人拿来卖弄的。”
落溪望着红梅有片刻的微愣，转瞬便绽放了如花的笑靥。红梅的话虽然粗俗，却也不无道理。
“恢复的还不错，竟然开口笑了。”南宫澈低沉的声音适时的在门口响起。
“王爷。”红梅俯身施礼。而落溪竟然毫无反应。
“你先下去吧。”南宫澈吩咐道。红梅识趣的退出了屋子。
“还真是不懂规矩呢。”南宫澈走至落溪身侧，玩味的开口，“以后在他人面前要称呼我为王爷，要懂得分寸。”
“恩。”落溪淡淡的回应，转头再次望向窗外。
还真是冷漠呢。南宫澈不以为意的一笑，当初喜欢的不就是淡漠于世的她吗。顺着她凝神的方向看去，落入眼中的是随风而动的水晶珠帘。
“什么一帘幽梦，十里柔情。都是秦观自欺欺人的鬼话而已。”南宫澈随口说道，伸手勾起落溪的下巴，迫使她面向自己。“也许就不该让你挂这些小女儿的东西。从今以后，你不在是那个爹娘疼爱的小丫头了。你是我的贴身侍女。我说过只纵容你一次，以后若是再任性妄为，可要家法伺候了。”
“落溪的爹娘早已不在了。”南宫澈的冷漠梳理，映在落溪眼中竟是那般的陌生。是他的宠溺，让她差点忘记，他不仅是竹林中那个儒雅的少年，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七皇子。
“落溪遵命，瑾王爷。”落溪淡漠的开口，用力的说着最后三个字。
南宫澈对落溪的回应十分满意，他喜欢聪明的女子。嘴角挂起肆意的笑，手背轻抚过落溪水嫩的脸颊。虽然还是个小女孩，却以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真是可惜了，如此绝世的女子，竟然是他的女儿。
“王爷可还有什么吩咐，若是没有，落溪想休息了。”落溪别扭的挣脱他的钳制，退后几步。
南宫澈随意的瞟了眼桌上未动的饭食，惬意的坐在了桌旁。“过来陪我用膳吧。”
“什么？”落溪不解的问道。
“本王的话从不喜欢说两次，明落溪，这点你也要记住。”
实在是弄不懂这个男人的心思，时而温润如玉，时而却冷漠如冰。落溪只能听话的坐在了他对面。拿起碗筷吃了起来。
桌上的饭食都是红梅按照落溪的喜好做的，桂花糕、素炒的青菜还有莲子羹汤。随意的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虽然入口即化，却甜的腻人。南宫澈的剑眉微皱了一下，这种东西还真是小丫头的食物。
“从明日起要早起到我房中为我更衣梳洗，然后陪我一同入宫。具体该如何做，红梅会告诉你的。”南宫澈吩咐完，便放下碗筷，起身走出了落溪的房间。
落溪虽然不是什么大户千金，却也是从小被爹娘捧在掌心的，哪里做过这些服侍他人的事。天还未亮，红梅便将她唤醒，将南宫澈的暗紫色蟒纹朝服交到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