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管理向曾国藩学领导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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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刚圆交际协调艺术 (1)

有刚有圆,刚圆互济,是曾国藩领导术的重要内容。这种领导术,具有广阔的使用空间与领域。比如夫妻之间,就需要讲究刚柔术。夫妻之间,一刚一柔是最好的搭配;两人都刚,难以和谐,一旦遇到矛盾,会互不相让,从而导致冲突。班子的搭配,应该讲究刚柔结合,大家强硬,就会“火拼”内耗;大家都很柔,班子则缺乏战斗力,不能集中智慧做好工作。父母教育子女也需要刚柔术,一味的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的教育子女,往往适得其反。一般来说,领导者以刚柔来划分,可以有三种类型:其一是刚毅型,比如早期的曾国藩、左宗棠等;其二是柔和型,像李鸿章;其三是刚柔结合型。曾国藩在领导风格上有一个由刚向柔转化的过程。他说:

昔余往年在京,好与诸有大名大位者为仇,亦未始无挺然特立不畏强御之意。近来见得天地之道,刚柔互用,不可偏废,太柔则靡,太刚则折。

刚柔互用,是曾国藩领导术的一次升华。开始一段时间,曾国藩的领导风格没有经历复杂实践的考验,追求理想状态,内方外方,内刚外刚,说话做事率性而为,不注重协调、协同,不注重别人的感受。经历挫折后,讲究圆融艺术,外圆内方、外柔内刚,获得了广泛的认同与支持。

太刚则折

曾国藩在北京十多年的时间,不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性质都比较单一。他一心追求学业上的不断进步,刻苦钻研理学,不停地反省自己,塑造自己道德家的光辉形象。结交朋友,探讨各种学术上的问题,编织自己的人脉网。参加由道光皇帝亲自主持的晋职与差事考试,职务由普通翰林升迁到正二品“副部级”。他思考国家大事,寻找经世济世的良方,咸丰初年他上的几道奏章,就是这种思考的结果。他性格刚直,态度强硬,作风刚毅。不满达官贵人做派,反感官僚衙门作风,立志整顿官场靡费腐败昏晕作风。

1852年底,他就是保持着这一领导风格,来参与湖南的团练工作的。曾国藩丁忧之前是正二品礼部右侍郎,按照明清时期丁忧制度,不管多高的职务,一旦丁忧职务就被免去了,所以这个时候的曾国藩是无职无权的人。作为一个虚职、一个帮办人员,要想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事,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得到上级的支持,二是自己能干、肯干、敢干。得到上级的支持,就是拉虎皮做大旗,就是获得尚方宝剑。这是很多想干事、会干事、能干成事的领导者最善于使用的领导术。曾国藩就是利用这一招将湖南复杂的局面控制下来的。张亮基是一个老好人,能力虽然差一点,但是心胸比较宽广。曾国藩到省城后,两人进行了深刻的会谈,在很多问题上达成了共识,就像后来的骆秉章对左宗棠一样,将大小事务一手交给了曾国藩。两人思想统一后,曾国藩立即向咸丰上了一道奏章,畅谈了自己创办团练、整顿社会治安的想法。咸丰看了之后,很高兴,立即批复,要求他“剪除百恶”“保卫善良”,要他“悉心妥筹办理” 团练“以资保卫”。

有了这两张王牌、两柄利剑,他就可以按照自己的个性大胆放心、毫无顾忌地去做事。他的刚毅的办事风格在这个时候得到了充分的展露。他将重点放在两件事上,下猛药出狠招加以整顿。

第一件事是杀土匪。所谓土匪是指当时遍及三湘大地的各类会党,包括天地会、串子会、红黑会、半边钱会、一股香会。太平军刚进入湖南的时候,就有一批会党响应起义,参加了起义。浏阳征义堂,有两万多人,拥有自己的武装,首领周世虞,在太平军经过湖南时,也和太平军联络过起义的事情。这类会党对国家政权是一个潜在的威胁,特别是当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之际,他们很可能成为推翻当权者的重要力量。因此清查会党,的确是第一要务。还有就是一些危害百姓的不法之徒,包括游勇、逃兵、教匪、盗匪。他指出:

今日之急,廓清土匪,可收实效。三四十年来,一种风气:凡凶顽丑类,概优容而待以不死。自谓宽厚载福,而不知万事堕环于冥昧之中。浸溃以酿今日之流寇,岂复可暗弱宽纵,又令鼠子锋起?闻台端刬除强暴,不遗馀力,鄙怀欲取为伐柯之则,倘肯授我方略,时示成法,实为厚幸。

一个地方的不稳定,其实是当官的纵容出来的。小问题不处理,慢慢地积累成大问题,难问题,棘手的问题,盛世、太平世界就会变成乱世。对于乱世,曾国藩深知重典的重要,因此主张 “用重典”、 用“霹雳手段”“快刀斩乱麻”。他对咸丰说要“拿获匪徒,立予正法”,下令湖南各州县公正绅耆严厉打击不法分子。他强调:

其有素行不法,惯为猾贼造言惑众者,告之团长、族长,公同处罚,轻则治以家刑,重则置之死地。其有逃兵、逃勇,经过乡里劫掠扰乱者,格杀勿论。其有匪徒痞棍,聚众排饭,蒋械抄抢署,格杀勿论。

在打击对象上,曾国藩突出重点,只杀首要诸犯,其他的不予追求。方法上,他认为省府衙门办事程序复杂,办事效率低下,因此按照他的思路,避开一切常规手段,采取战时管制措施,“现在设法购拿各劫案首要诸犯,至则立予磔死,不复拘守常例,持之稍久,巨案或可少息。”首犯一经拿获,立时枪毙。他创造性地设了一个提审局,负责案犯查处,要求所有抓到的案犯一律送到提审局,从速、从严办理。短短四个月,杀了137人。曾国藩的重典治疗法,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整个湖南基本上安定下来,他自己也因此获得了“曾剃头”、“曾屠户”的恶名。他避开湖南官场的非常规做法,得罪了湖南官场,为骆秉章、徐有壬等人所不容。

第二件事是训练湘勇。训练团勇是他的本职工作,不管怎么训练勇,别人不会干预。可是他偏好管闲事,越过界限去管理标兵的训练。这是官场的大忌。曾国藩敢于触犯这样的大忌,我想还是他刚毅的领导风格在起作用。性格刚毅的领导者,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看不得别人懒惰,看不得事情放在那里不做,总想自己多做一点事情。然而往往事情做的越多问题越多,矛盾越大,别人的意见越多,但不做事,不是刚毅型领导者的风格。

当时的标兵是无药可救的。1862年,太平军进攻长沙时,石马铺驻军一千多军士,与太平军对峙大约一个时辰,便全部溃散,守将福诚和尹培立双双战死。这就是当时湖南标兵的现状。对这样一支军队,曾国藩仍然保有希望。他将训练作为改造的重要手段,期望能够通过训练收到治病救人的效果。“操练兵勇。三年之艾,亦须及时收蓄,以为七年治病地步。”他在训练湘勇的同时,也将标兵喊来一同训练,训练的内容主要包括技术训练与思想教育。曾国藩训练思想教育,塔齐布负责技术训练。对于这种训练,曾国藩本人是很满意的。他说:

每次与诸弁兵讲说,至一时数刻之久,虽不敢云说法点顽石之头,亦诚欲以苦口滴杜鹃之血。练者其名,训者其实;听者甚逸,讲者甚劳。……盖欲感动一二,冀其不扰百姓,以雪兵勇不如贼匪之耻,而稍变武弁漫无纪律之态。

训练标兵是提督的责任。曾国藩一个帮办团练的人,是没有权力干预的。他的做法引起了提督鲍起豹的不满。他唆使副将德清反对曾国藩。德清当着广大士兵宣称:“大热天还要出操,这不是存心跟将士过不去吗?”受到领导的支持,士兵就起哄闹事。

7月13日,湘勇试枪误伤一提标长夫。这下不得了了,弁兵执旗吹号,手操军火器械跑到城外校场,寻找湘勇开仗。曾国藩为了平息事态,将那名勇送到城楼上,当着标兵的面责打二百棍,而对标兵的行为则不予追究。8月4日,永顺兵与辰勇赌博,发生冲突,兵又一次执旗吹号,下城开仗。曾国藩靠考虑到兵勇多次内斗,将来不好作战,想军法治之。这一下更是惹起了大的风波。8月6日,绿营兵竟然整齐队伍,带着武器,鸣号去鼓,去参将府,要杀塔齐布,吓得塔齐布躲在菜园旁边的草丛里,才逃过一劫。绿营兵找不到塔齐布,一把火烧了参将府,随后拥到曾国藩官邸,打伤几个卫士,扬言要杀曾国藩。巡抚骆秉章住在隔壁,视而不见,闻而不救。事后,骆秉章根本不对此事进行查究,想不了了之,并暗中指使人散布说消息,是由于曾国藩干预官府的兵权,才闹出事来。

骆秉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曾国藩在长沙的成功,得益于刚毅;折戟长沙,也是由于刚毅。

一是明知不可为而为。湖南官场也好,湖南兵营也好,与其他地方的没有什么区别,到咸丰的时候已经是一块腐烂透顶的肉,一段空了心的木头,要改造谈何容易,而曾国藩偏偏要“逆天而行”。这以后,曾国藩对标兵是彻底失误,无论是日记,还是书信,对他们再没有一句好话,招募湘勇也不用一个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