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总不能一直‘你你你’这样称呼你吧?既然无名,那本王为你取一个如何?”白浩轩淡淡道。
紫玥看着白浩轩,眼神示意了两个字:“随你”
看着她这样的表情,白浩轩淡淡一笑,抬头看着窗外的月亮寻思了一番,当下便有了主意。“今晚的月亮很圆。你叫‘新月’如何?新月新月,新的开始……”
月……玥……紫玥,不对,应该是现在的新月,楞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这一丝复杂的神情,没有逃过白浩轩的双眼,瞳孔紧了一下,看来她对‘月’字有特殊的反应……
睁大眼睛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邪美一笑道:“虽然你的伤口已经结茧了,不过你的身体很虚弱,这几日神医会照顾你,有什么事告诉他便可。”
新月心里明白,若非是‘蛊后’的作用,伤口不会好的这样快,否则早被蓝敖川折磨死了……
不知什麼时候,阵阵的蝉鸣渐渐安静了,徐徐的凉风轻轻的来访了。
“天不早了,你早点休息。”白浩轩关上窗户,缓缓走向门口。
“现在是什么年份?”新月面无表情,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永平年甲戌年三月。”白浩轩微微一笑,脚步顿了顿,转身关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十年了,原来自己已经被折磨了十年……新月拉开锦被,看了看身上的伤痕,凄惨一笑。
晶莹剔透的泪水滴进了嘴里,咸咸的,苦涩的……
清晨,荫绿的沁竹园内,百鸟啁啾,明丽的太阳光,照着苍翠挺拔的翠竹,乳白的晨雾,像轻纱似的,慢慢被揭开了,仿佛一片殷红的朝霞荡在竹园内。
露珠沿着细长的竹叶滚落,溅起一片片透明的阳光。
新月站在一排青翠欲滴的竹子前面,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周围清新的空气。
这几日天天看着朝阳升起,看着夕阳落幕,看着繁星闪烁……可是自己却仍然感觉一切都不是真的,如果是梦,希望这个梦永远不要醒来……
一阵微感凉意的清风吹过,竹叶草间“沙沙”作响,吹散了弥漫空中的白雾。
新月全身黑纱黑裙,领口和袖口是用艳丽的红色绲边,一张银色的精致面具覆盖住整个脸部,只露出一双黑灵的双眼,略少血气而微微泛白的嘴唇。墨黑的长发披散至臀部,随着轻风微微飘扬。
淡淡的白色雾气若有若无的围绕在新月周身,金色的晨光洒向大地,照的更加飘渺,虚幻。纯至的黑,漂泊的白雾,看起来诡异的很,但却又并不失调,反倒是融合的很美。
神医刚进沁竹园,便看见这样一幕,摇头讪笑。这个新月,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才几天时间便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只是这性子沉闷的很,一天到晚也不说话……
“你的身体才好,早晨的露气很重的。”神医抚着胡子关心道。
新月转过身来,看向神医,只是定定的看着,也不说话。
“恩,把手给我看看。”神医走到新月面前,轻声说道。
新月伸出右手,手心朝上,摊放在了面前,轻轻拉高了一点衣袖,露出手腕。长期被铁链缠住的双手,使的手腕肌肉微微变形了。凹进去的肌肉呈献淤黑色,与病态的白皙肌肤对应出强烈的视觉反差,看起来怪异的很。
神医见怪不怪般,扶手摸上了新月的脉搏,悠闲的闭目深思着,片刻过后,睁开了眼,说道:“脉搏平稳,恢复的不错。”
新月收回手,拢了拢衣袖,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示意她明白了。
“既然没什么大碍了,今天你还是陪老夫去研磨点药材吧。”神医命令似的说道,也不等新月反应,转身便向着园子外走去。
就算征求新月的意见,估计她也不会回答自己,还是命令算咯~神医听着背后紧跟上来的脚步声,会心一笑。
新月其实明白,至从能够下床开始,身体已经无碍,可是自己却从未出过房门,也不说话。神医怕自己关出病来,便带着自己晒晒药材,鼓捣鼓捣。可谓用心良苦啊……
所以对于这样的命令口吻,自己也心甘接受,毕竟能被人关心着是很幸福的事情……
阳光散去了白雾,一缕缕照耀下来,很是温馨平和。
新月一人在药房里静静的研磨着药材,脚下踩着砂轮,一遍一遍的反复碾压着。安静的药房里只听得见“沙沙”声响。
白日明明很光亮,触手便可感觉到阳光,可是却觉得并不属于自己,仿佛离自己很遥远一般。相对于白天,自己更喜欢黑夜,许是在黑暗的日子过的太久,漆黑的夜更能给自己安全感。
离开石室后的这十几天,虽然自己不曾说话,可并不代表自己耳聋。
那日见过的紫衣人,便是梦溪国的轩王爷——白浩轩,皇上的三弟。自己住的沁竹园,是轩王府最为安静的一座园子,也是最为朴素的一座。
下人们都说轩王爷最受皇上喜爱,时常赏赐东西给他,而轩王爷实乃梦溪国最大的闲王,从不上朝,且为人浮夸,喜好金银珠宝。除了沁竹园外,其他的园子大多富丽堂皇,彰显华贵,金器随处可见,大到金龙雕床,小到筷子汤勺,无处不在炫耀着。
至从被救回来的那一晚后,自己再也没见过白浩轩,虽也疑惑为何救了自己,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他并未要求自己做什么,也没有对自己做什么。这个世上除了蓝敖川,估计也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自己拥有‘蛊后’了吧,自己现在这个残破的摸样,难道他还能利用自己去干什么吗……
逆来顺受,自己早已习惯了这个词……
新月沉思在自己的思绪中,全然没有注意白浩轩早已进门多时,正慵懒的依靠着门框,微笑的看着自己。
“在沁竹园住的可好?”白浩轩带着磁性的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