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必要为此感到不安呢?”——普京与…克格勃的前世今生
“克格勃”,对世界人民来说,都是个神秘的组织,其译称是“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如果进一步向上追溯的话,可以把它的前身认定为“契卡”,也就是全俄肃清反革命和消除怠工特别委员会。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中,主人公保尔?柯察金曾经在费奥多尔?朱赫来领导的省肃反委员会工作过一段时间。在那儿,不分日夜的工作让他忙得焦头烂额,头痛不堪。没过几天,便因为身体的极度不适应而不得不离开。在小说里,当时肃反工作委员会的职责不仅仅是肃清匪帮、镇压反革命,在肃反委员会下有不同部门的专门委员会,如铁道肃反工作委员会——主管维护铁路秩序,调度铁路运输。契卡几乎可以影响到国家的方方面面。
契卡成立于1917年12月,捷尔任斯基成为首任首脑。十月革命胜利,苏俄政府迁到莫斯科,契卡总部也从圣彼得堡迁到了克里姆林宫附近的卢比扬卡大街11号。自此以后,卢比扬卡也就成了契卡的代名词。
发展到20世纪30年代,在斯大林同志的领导下,契卡变成了苏联对党和军队领导人进行“大清洗”的工具。那段时间里,契卡领导人很少有能善始善终的,他们的契卡生涯短则几个月,长则数年,然后不是被流放,便是枪决或者直接被关进监狱,甚至有的还直接被毒死在自己的办公室。当时的契卡仿佛巨大无比的黑洞,不断吞噬着苏联将军们的名誉、声望甚至是生命。
不过说来奇怪,每一位将军黯然离开,另一位将军会迅速填补上来,继续兢兢业业地工作,直到不得不再次离开。契卡的魔力让众多功名卓著的将军身陷其中,不知所措。无怪乎斯大林可以宣称:地球离开了谁,它照样转。跟这句话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为我们所熟悉的俄国著名作家伊万·屠格涅夫曾经说过,俄罗斯失去我们当中的任何一个都不影响正常运转,而我们每一个人离开了俄罗斯都将一事无成。需要补充说明的是,他是俄罗斯驻巴黎间谍站的间谍。这很好地诠释了契卡的独特性。上自将军下至外派间谍,他们一旦走进卢比扬卡的“大门”,便只能沉溺其中,仰赖其生存,并在自觉不自觉的情况下为国家、领导人的意志而牺牲。
名实相副的克格勃成立于1954年,斯大林虽然去世了,但契卡对于苏联的影响却被继承下来,仿佛苏联巨大的影子,始终无法摆脱。而且,借助冷战的需要,它还直接成了“御用工具”,凌驾于党和政府之上,直接而且只对中央政治局负责。
在克格勃的巅峰时期,它的工作人员曾一度达到50万名,总部机关有1万人,间谍、反间谍和技术保障等部门有20万人,边防军30万人,此外,在全国有150万线人,在国外有25万谍报人员。这些数目的概念是,它们拥有完整的抓捕、审讯机关,有独立行动的能力,能够针对除部分党和政府高官之外的任何苏联百姓采取行动。它的触角延伸到了苏联的每个角落。150万线人保证了对国内老百姓的有效监视;20万间谍同时意味着国外发达的情报网和间谍组织。难怪大家要闻之色变了。即便是克格勃轻易不能“染指”的高级干部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要最高权力机关中央政治局批准,克格勃同样能够快速、专业地对其采取行动。
从具体职能上来看,克格勃大致相当于美国中央情报局、联邦调查局以及反间谍部门的综合。不过不是简单相加,而是有机组合,这一组合以高效和专业著称。
虽然苏联克格勃在世界的情报、间谍领域享有盛名,但在国内却被大家痛恨。1991年,戈尔巴乔夫总统的改革让平时不敢说也不敢怒的群众一下找到了发泄机会,他们都扯着嗓子骂娘,强烈要求把这个机构从组织上消灭掉。当然,去外国搞情报、反间谍、保护国家安全这些事情还是要干的,群众也同意,但至少得让其远离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刹那间,克格勃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在这种形势下,对它动刀子、进行“内科手术”,采取措施进行大变革也就理所当然了。
叶利钦掌权后,迅速把苏共和俄共全部财产归俄罗斯政府所有,而军队、内务、安全、外交、财政等重要部门也被改组。急需迎合人民需要的叶利钦对克格勃进行了彻底改组。原来直属的部队移交给国防部,边防部队划出去成为独立部队,而一些分局也被分割出去,总人数从50万一下缩减到4万人。
1991年10月11日,大权旁落却又无可奈何的戈尔巴乔夫总统在绝望与失望的边缘又一次召开苏联国务委员会,他想挽救这个人心涣散、已经是四分五裂的国家,同时也想再次赢得人民的理解和支持,挽救自己和同僚的政治生涯。他跟与会的同志强调,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并说,人们的忍耐是有限的。他们还剩下最后一线希望,即国务委员会将通过符合国家和人民根本要求的决议。正是在这次会议上,政府决定撤销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克格勃),并在原有的基础上组成新的安全机构。看来,戈尔巴乔夫总统也看到了人们的需要,他指望通过这些决议来为自己为苏联获得一点“缓冲空间”。
不过,形势的发展已经不再允许他对国家指手画脚了。当年底,苏联作为一个国家不再存在,他这个总统自然也只能黯然下台,把聚光灯让给独联体的总统们。现在,由他们来决定在各共和国都有分支机构的克格勃,当然,主角还是叶利钦。没几天,叶利钦把调整后的克格勃改为“俄联邦安全署”。到1995年,叶利钦再次对之进行调整。最后,原克格勃被分为联邦安全局、对外情报局、政府通信与信息局、边防军等独立的部门,分别履行各自的职责,到此,这个世界上曾经最强大的情报机关终于不复存在了。
不过,说它寿终正寝未免为时过早。21世纪的恐怖主义威胁给它带来了新的希望,也注入了新的活力。当然,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当年它随意放弃的一个工作人员成了如今的总统,一个喜欢强力人员,欣赏冷酷、高效行动的总统。在2004年7月,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命令,重新组建俄罗斯国家安全局。这样,原来“各自为政”的联邦安全局、对外情报局和保卫局再次组合起来,克格勃又成为一个要害部门。当然,今天的克格勃,自然与当年大不相同。
“克勃格的干部处在哪?”
在普京上初中的时候,克勃格进行了一系列的变革,不但向公众昭告要摒弃以前那种秘密的工作方法,还告示了新形势下克勃格的真正目的与任务,并希望招募优秀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员加入其中。这些变革向人们显示以下信息:克勃格要使自己的工作透明化,不搞白色恐怖;克勃格期望在新时期下实现新的成就;克勃格希望变革原有的老化、低效的框架与人员结构,期望新思想、高素质人员的加入。它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大量的宣传。
当时正上初中的普京被这些宣传吸引住了。他看了一些有关克勃格的电影和书籍,对克格勃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萌发了想进克勃格工作的愿望。不过,这时候普京不过才八年级,既没有老特工的干练与丰富的特工经验,也没有新引入人才所具备的基本素质,更没有可以迂回,可以跑路的捷径。但普京这时候有的是时间、坚韧的毅力和坚持的决心。
他有个同学的父亲是克格勃的退休工作人员,如果到合适的年龄他愿意的话可以帮他“推荐”,不过普京拒绝了这一个走捷径的方法,因为他觉得他还有充足的时间,他要做的就是找到走进去的路,然后直接问克勃格到底需要什么样的人……
于是,在秋季的某一天,普京没佩戴共青团的团徽,甚至连身份证也没带就直接走到了克勃格的办公地。地址是没问题,不过这封闭的大楼怎么才能进去,能进去吗?普京围着那些楼转了转,最后走到门卫那里问:“克勃格的干部处在哪?”门卫很奇怪,但是也没说啥,这样一个傻里傻气的学生样的人,告诉他也没啥大不了的,就说:“你还是去找接待处吧!”
辗转了三次,普京终于找到了接待处,一个干部模样的人接待了他。普京大胆地开始了自荐,述说了自己的理想,并坦陈了自己现在的身份。那位干部并没有因此取笑普京,而是很善意地告诉普京克勃格通常不接受自告奋勇者。
普京并未因此受到打击,他接着询问:“我有没有在那儿工作的可能性,应该怎么做才能进入克勃格的工作岗位呢?”
那个干部说:“小伙子,最简单的途径就是读完大学或者服满兵役,然后才能进国家安全部门的专门学校。”
普京接着问:“最好是什么大学毕业呢?”
那个干部回答道:“法律专科学校或者大学的法律系。”
之后普京继续跟这个干部聊了好久,并详细询问了一些关于克勃格的问题。普京感到这个干部不但没有轻视他,反而给了他很多建议,并详细给他讲述了几种工作出路,普京很感激这位干部的指点,这个感激是普京多年的记挂。
读大学,进法律系,然后才具有进克勃格的资本。但是这时候的普京才八年级,大学是遥远的,克勃格也是遥远的,但是他也只能选定一个方向,然后执著地去实现它。
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明确自己的目标。普京在此基础上分析了要实现这些目标需要的基本条件,并总结了实现目标的人力物力需求,以及必要工具的选择。正如想学高等技术的话就要专攻一些精密科学。即使进入一般的技工学校就读,也起码得把物理和化学学好一点。
普京进大学要学的专业是法律,这可区别于其他的专业和选择。普京这时还懵懵懂懂,他有的只是方向,条件是什么?必备基础是什么?辅助设施又是什么?这些他都不知道。于是,他来到了附近的一所大学,直接进入了法律系的咨询室。最后,普京找到了他的答案,那就是抛下化学、物理、生物等学科,专攻文学、语文和其他一些必修课程。
方向有了,目标有了,甚至连要干什么也有了,但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普京知道了外部条件和基础,但是他也需要彻底弄清楚自己的处境,自己所具有的条件。普京深知,家庭是普通的工人家庭,父母没受过高等教育,父母的关系网并不复杂,也没有显赫的亲友。自己呢,不是学校最优秀的学生,不具有出类拔萃的特质。自己要进大学法律系,没有谁可以依靠,也没有什么可以指望的,一切只能靠自己。
普京开始了啃法律相关书籍的过程,这一静心钻研就是两年。父母从小就尽力为普京提供可能的资源,尽可能给普京以最体贴的呵护,自己不能再指望父母给自己最体面的前程,这是他们给不起的。学习?这就更不是父母所擅长的了,学习是自己的事,所以,普京下定决心要把法律相关知识学好,顺利通过大学入学考试。
在这两年里,普京抛弃了进技校的机会,在那里他能安稳学一门吃饭技术,轻巧建立良好的人脉,特别是普京还是挺喜欢技校的,他觉得那里也很适合他。就在这两年,普京一头扎进了入学考试的书堆里,开始钻研,开始啃艰涩的知识。普京就是靠坚定的决心,顽强的意志和明确的目标,走完这啃书的两年。
有了这种精神和意志,大学并不遥远,克勃格也不遥远!普京一环环、一扣扣地走着,他明确完成了一环,他就离目标更近一步,一环环的艰辛,一环环的痛苦,也许只有普京自己才深有体会。他这样坚韧地努力着,前进着。
“我就是喜欢情报工作,因为我有远大理想”
当然,克格勃的名声也不完全是坏的,尤其对于充满幻想的年轻人而言。1967年,苏联隆重举行了盛大的庆祝仪式,庆祝肃反工作委员会——国家安全委员会诞生50周年;第二年,同样大张旗鼓地庆祝了对外情报局成立50周年。
这在当时是破天荒的,不仅仅是在苏联,就是在世界的其他国家都引起了非常大的轰动。
对于这种高度隐秘甚至有些见不得光的工作,没有哪一个国家愿意明目张胆地在全国范围内搞庆祝活动。
苏联是个例外,而且例外得很精彩。伴随着规模浩大的庆祝活动,国内出版了大量有关侦察员的书籍,上映了很多部经典的间谍影片和电视剧,报刊也写了很多文章对克格勃的工作进行介绍。苏联老百姓终于头一次明白,原来他们的克格勃人员如此勇敢、坚定、充满魅力;世界的老百姓也第一次见识到了传闻中的苏联克格勃形象;克格勃的工作人员们走在大街上也可以昂头挺胸了,虽然他们的身份依然属于保密的内容,但他们的工作,是值得人们敬仰的。
著名影片《死亡季节》便诞生于那个时期,影片讲述了苏联对外情报工作人员的故事,在影片的开头还有现役对外情报官员鲁道夫?阿贝尔的讲话,这样一来,观众们再也没有理由怀疑他们所看到的东西了,阿贝尔就是最好的宣传,他信誓旦旦地告诉观众们,我们情报侦察员正是如此工作的。于是,侦察员的形象一时间传遍了全苏联,传遍了世界,这一形象也深刻地影响了普京。
当时,15岁的普京还在上中学,这正好是确定人生目标的关键时期。据他的好朋友回忆,他们那时候一起去看电影,回来的途中还会模仿电影里的故事和人物对话,简直就跟着了魔一样。可想而知,当时像他们这样的年轻人还不知道有多少,克格勃,尤其是它的第一分局对外情报局成了当时年轻人梦想中的天堂。显而易见,克格勃官员理应为此而高兴,当然,时任克格勃主席的尤里?安德罗波夫更是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