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雨有些无法呼吸,她捂着胸口,伤心弥漫了所有的美景,巧儿、夏莹、邢涞,还有现在的子民都一一离开,而且一个死的比一个惨。突然一个约二十来岁的公公走到濮雨的面前,濮雨认得此人,那人便是当日在冷宫内与子民窃窃私语的小太监,他将手中的一封信交与濮雨,道,“娘娘,莫要伤心,当夏昭仪被乱棍打死之时,哥哥便知道他也命不久矣,但是他不后悔,他此生便是为了夏昭仪而来到了人世!”
“哥哥?”
濮雨一愣,只听那小公公道,“奴才叫子远,是子民的同胞弟弟,当日哥哥一心想进宫,奴才便也随着他一起,可是奴才只会写花拳绣腿,根本无法成为禁卫军,所以奴才也只能以宦官的身份进宫!”
濮雨轻轻地点了点头,兄弟之情、手足之意,这世间又有谁可以比拟,她撕开信封,不过许久便又合上信,将信又交与子远,道,“这封信是你哥哥的绝笔,你收好了!”
子远一愣,道,“这是哥哥写给娘娘的信,娘娘不看?”
“看又如何,不看又怎样?他的信中无非是让本宫不要替他伤心,让本宫好好的活下去!”
濮雨与子民相处虽只有一年的光景,但二人却很是懂对方,濮雨深吸了一口气,她担心自己会流泪,所以便转身,道,“这儿的风景独好,公公还是回去吧,本宫想一人静静!”
子远点了点头,便将信放于衣袖之中,转身离开,青丝的脸上浮现一丝复杂的情愫,生命只在一念之间,自己的一念害死了如此多人?
濮雨坐在了亭台之上,她转身看见严贵妃正往自己这边走来,原本悲伤的情愫被一股仇恨所转化,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对青丝,道,“你回去帮本宫拿一件披风过来,这里风大,本宫担心会着凉!”
青丝离开后,严贵妃便在众宫人的簇拥下来到了濮雨的面前,眼前的严贵妃已不是当初的那般的单纯,清秀的脸上多了几分的精明,看见濮雨的时候,她的双眸瞪得大大的,眼中尽是令人战栗的目光,许久她冷笑了一声,道,“宫中都在传言说被废的皇后娘娘身患绝症,走路更是弱不禁风,今日一见与以前也没有多大的改变吗?”
濮雨装作不理睬她,自顾欣赏风景,严贵妃大怒,身边的一个嬷嬷按住濮雨的肩膀,叫道,“娘娘跟你说话呢,你竟敢不理睬她?”
濮雨的肩膀被捏的生痛,她拼命的反抗,突听那严贵妃道,“嬷嬷你看,这濮雨身患重病,掉下去也只能说是她晕倒了掉进了湖里!”
嬷嬷大笑,她拼命的将濮雨推向亭子下面的湖中,濮雨的双眸中是那望不见底的湖光山色,突然她艰难的大叫道,“贵妃难道不想为皇子报仇了吗?”
严贵妃一愣,随即大笑道,“本宫现在就是为皇儿报仇!”
“贵妃认为是本宫害的皇子坠马的?”
“难道不是吗?”
“哈哈哈”濮雨突然大笑一声,道,“既然贵妃都不想找出真正的凶手,那就将本宫推进湖中吧!”
濮雨的这一方法很管用,那严贵妃果然示意那嬷嬷停下了,道,“真的不是你?本宫那夜亲耳听到你与皇上的对话!”
濮雨直起了身子,她想起在她搬到冷宫的前一晚确实在紫影殿外见过了摩西,许久,她轻轻一笑,道,“那贵妃可曾听到本宫亲口说是自己害的皇子?”
严贵妃的双眸往上一挑,道,“皇上说你是幕后凶手,你为何不反抗?还有你那夜为何那般的愧疚,难道不是做贼心虚吗?”
濮雨听后突然仰天长笑一声,道,“本宫没有解释,是因为本宫已经对皇上失望了,本是夫妻一场,他却没有相信本宫;那夜本宫伤心难过,不是因为是本宫害了皇子,而是在皇子跨上马的时候,本宫便感到会出事情,但本宫没有阻挠,所以本宫在事发后才会如此!”
严贵妃脸上尽是惊讶之色,许久,道,“本宫如何相信得了你?”
“贵妃想想本宫有何动机非要害皇子?”
“末易是你的义子,他与代谷都是皇位的争夺者,你当然想除掉代谷,让你的义子当上皇上了!”
濮雨冷笑了一声,道,“贵妃也知道他只是本宫的义子,本宫何苦捧他做皇上,为他人做嫁衣呢,若真有一日,他做了皇上,他的亲生母后也不会是本宫!”
严贵妃脸上露出一些不可思议的表情,许久,她道,“你刚才说你在代谷上马之时,便有不好的预感,这话是何意?”
“贵妃想想,当初推皇子比赛的人是谁?”
“越贵妃,难道是她?”
濮雨轻轻一笑,她知道鱼儿已上钩,所以她也不急切,慢慢的道,“她与贵妃一样,在朝中均有势力,而且不分伯仲,原先皇上整夜在她那儿,她也没感觉出什么,可是皇子一旦生病,皇上便夜夜在娘娘这儿,越贵妃她便感觉出有些压力,再加上娘娘还有一个皇子,你说,她能不急吗?”
越贵妃咽了咽口水,道,“你想的太多了,也许当初她推代谷上去只是一个巧合?”
“是吗,也许吧,不过下面这件事却绝不会是巧合,这也是皇子坠马之后,本宫最愧疚的事情!”
“何事?”
濮雨转向了严贵妃,装作一脸伤心的道,“在赛马前一天,本宫偶然发现紫影殿的玄冥与越贵妃有染?”
严贵妃大惊,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许久,道,“那你为何不告知皇上?”
“本宫没有证据,而且越贵妃的势力如此之大,本宫怎能贸然行事,可是当皇子坠下马之时,本宫就很懊悔,懊悔本宫没有及早的将此事告知皇上!”
严贵妃转向了远处,似乎无法应对濮雨所说的一切,只听濮雨继续,道,“娘娘可要想好了,皇子骑的那匹马是不是一直由玄冥看护的?”
严贵妃的双眸微微的闭上,许久睁开道,“你告诉本宫不只是想为你自己?”
“当然不是,本宫要娘娘自己选择,是站在本宫这边,还是在越贵妃那边?”
“你想联合本宫为何?”
“本宫跟你一样,也要报仇!”
严贵妃一愣,随即道,“一切都只是你的片面之词,本宫要回去好好考虑方行!”
“当然,本宫也要考虑一下,是站在严贵妃这边还是越贵妃那边呢?”
樱若殿内的樱花开的更加的繁盛了,整座殿内都弥漫着樱花的香味,虽然两年前濮雨曾经折断过它,但现在的樱花似乎却开的比以往更美了,濮雨立在桌边,细细的描绘着樱花的凄美,笔下如栩如生,片片樱花在雪白的纸上慢慢的绽放。
突然严贵妃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濮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继续佯装画着手中的樱花,许久便又抬头看了看严贵妃,然后轻轻地将手中的毛笔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