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倪支书果然来了。
倪支书胳膊下夹着一只公文包,一副出差办事的样子。
倪支书看见侯大才,说:老侯,车子在公路边等着,走吧!
侯大才已经起来了,说:走什么?
倪支书说:昨天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搭我们的车,到医院检查检查呀!
侯大才说:我没病,检查什么?
倪支书说:你又没检查,怎么知道自己没病?
又说:我可是好心好意地把车开到你家门口来了,你昨天要是说不去,我就不叫他们把车开过来了嘛!你看,我把车开过来了,你才不去,不是给我下不去吗?
贾桂芬也说:既然支书好心好意叫你去,你就去吧,这又不是坏事!
倪支书说:对哟!
这时,司机在车里按了一声喇叭,倪支书就过来拉了侯大才,说:司机等得不耐烦了,走吧!
侯大才只好随倪支书走了。
公路边果然停了一辆车,是一辆“长安之星”。侯大才认识这辆车,是乡政府从别人手里买的一辆二手车,阳乡长经常坐着它,下乡或到城里开会,走什么路都“咣啷咣啷”响。
车里的人见倪支书陪着侯大才来了,先打开了车门。侯大才一看,里面还坐着雍副乡长。
雍副乡长一见侯大才,就急忙说:侯老头,快上来吧!今天要不是看倪支书面子,我们才不会捎你呢!
倪支书说:哪里哪里,我和老侯是星星跟着月亮走,沾你的光呢!
又说:分明是乡长大人关心我们老百姓嘛,怎么把功劳记在我的头上呢!
说笑中,就让侯大才上车在雍副乡长的旁边坐了,然后倪支书钻进车里,又在侯大才身边坐下了。
车就在公路上狂奔起来。
跑了一阵,就到了往县城方向的岔路旁。但车却没有往县城方向开,却拐上了另一条路。
侯大才问:怎么不去县城,往哪开呀?
雍副乡长微笑着,拍了拍侯大才的肩,说:我们不去县城,我们是去另一个地方出差!
倪支书也说:是呀,老倪!不过,你放心,哪儿不是医院,哪所医院又不能检查病,是不是?
侯大才听了这话,就不吭声了,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就到了邻县的精神病医院。
侯大才有些明白了,说:你们把我带到这儿来干什么?
雍副乡长说:检查病呀?
侯大才说:检查什么病?
雍副乡长说:什么病,等会儿就知道了!
车停下了,侯大才想下车逃跑,但被雍副乡长和倪支书一左一右夹住了。
雍副乡长说:想走,没那么容易!
倪支书也说:老侯,来都来了,你最好和我们配合!
说着,就架了侯大才往里面走。
侯大才挣扎了一阵,没挣脱,就不再挣扎了,说:好,你们放开我,我随你们走!
说完,果然很驯服地随他们走了。
倪支书去挂了号,就把他带到了候诊室,这时雍副乡长出去了,和一个专家模样的医生,在另一间屋子里,高高兴兴地说着什么。侯大才把屋子四面看了看,就从裤裆里掏出家伙,捋得老长,对着墙壁要开始撒尿。一个医生出来看见了,就叫了起来:干什么,啊,谁是病人家属,怎么不带到厕所里撒尿,啊?
倪支书一听,就急忙过去揪住侯大才的肩膀,说:你怎么乱撒尿,啊,走,厕所去!
倪支书就把侯大才带到了旁边的厕所里,自己站在侯大才后边,高度警惕的样子。
侯大才就开始撒尿,可撒着撒着,猛地一个转身,用手把那物件抬起来,对着倪支书的脸就是一阵扫射。
倪支书猝不及防,叫了一声,一边用手去捂脸,一边“哇哇”地乱吐。趁这当儿,侯大才连那物件都来不及塞进裤裆里,就从倪支书身边跑了出去。等倪支书简单地抹干净脸上的尿水,追出来一看,侯大才早就没影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