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牧觉得奇怪,虽说压根儿记不得醉酒后孟智山是怎么把她安顿好了,却也因孟智山一脸平静不责怪而心虚。
回家路上,蔡小牧像只哈巴狗一样的趴在孟智山肩头,一个劲儿地摇他的手臂拱他。
“小山子,窗外的风景哪有我好看,看我看我嘛!”
孟智山眉间眼角全含笑意,却并不看她,反而调侃道:“看你喝醉说胡话?”
蔡小牧脸一红,这才撒手老实坐着,小声道:“不可能吧,我觉着自己挺清醒的,我还记得你背着我又把我安顿好。”
孟智山斜瞥了她一眼,手心有些冒汗,却依旧正色道:“是么?那你记得自己打呼吗?”
蔡小牧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我做了个梦,梦到mountain枕着我的肚皮一个劲儿舔我脸,怎么敢都赶不走。”
孟智山轻咳一声没有搭话,有些庆幸,更多是失落。
“你脸怎么这么热?”蔡小牧突然凑了过来,小白手摸上孟智山的脸,她一双眼溜圆,正关切地瞧着他。
某本闲书上说过,当哺乳动物看到配偶时,眼睛会变得圆溜溜,这是一种无可遮掩的示爱的表现。
孟智山却故作镇定地摇摇头:“没事,车里有点闷。”
蔡小牧哦了一声,这才关注到窗外飞速移动的景色和平时有些不同。
“这不是回家的路,咱们去哪儿啊?”
“首都。”孟智山说。
蔡小牧愣了一愣,想起卫生间那两个女人的对话,心中隐隐不安。
从小,富足的生活却也将她置身许多的不确定之中,身份背景的特殊使得她不得不考虑得比一般家庭的女孩更多。并非是她不相信孟智山为人,她只是不确定孟智山对她的好,是否参杂那些他人口中的利益,而现阶段的她只想追求一份纯粹的喜欢……
待她回过神,便迎上一双莫测的眼睛。
“在想什么?”孟智山问。
蔡小牧笑眯眯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奇怪,你不是说下个月去首都的吗?怎么现在走得这样急?”
孟智山微微低下头:“嗯,确实是件很急的事,所以才不得不马上动身。”
蔡小牧问道:“什么事?”
孟智山却突然故作神秘一言不发,只轻轻握住了蔡小牧的手。
蔡小牧疑惑地瞧着孟智山微笑的脸,心中涌上许多猜想,而正是因为这些猜想亦好亦坏,她不由地忐忑起来。
正在这时,蔡小牧手机响了。
是季礼发来的信息。
孟智山下意识蹙紧眉头,声音有些冷淡:“他说什么。”
蔡小牧一惊,觉得孟智山管得太宽,却又见他臭着一张脸不便嗔怪,遂解锁了手机。
“请跟我恋爱。”
没有多余的修辞,短短五个字却热得烫手。
蔡小牧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心里倒是雀跃得很。她刚想回复,手里却空了。
黑色的手机拖着绚亮的屏幕在半空画出条美丽的弧线,便掉进机场高速边缘隔离带。
“啪”一声,摔得粉碎。
“孟智山!你太过分了!”蔡小牧嚷道。
孟智山阴沉着脸,问道:“如果我不把手机扔掉,你准备回复些什么?”
“我爱怎么回就怎么回,你管得着吗!”蔡小牧抱臂,气鼓鼓地移坐到另一边,倒也认真地思索着孟智山的问题。
是啊,她会如何回复。
孟智山显然气得不轻,呼吸有些急促地望着窗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各占一边,谁也不理谁。
良久,还是孟智山妥协了,他微微侧过头,话里尽是无奈:“别生气了,我赔你支手机,好不好?”
“哼!说得轻巧,我是因为你摔坏手机生气吗?”
“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想怎样惩罚我都可以。”孟智山垂着眼,也不顾驾驶座一脸惊恐的雷力,向蔡小牧低头认错。
蔡小牧咽了口唾沫,又挪到孟智山身边,轻轻挽住他的胳膊,说道:“什么惩罚不惩罚的!你总这样激我,明知道我根本舍不得惩罚你。”
孟智山笑了起来:“不是激你,是真的认错。”
蔡小牧轻轻捶了他一下:“可我还气着。”
孟智山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说道:“小孩子。”
“哼!”
蔡小牧换了个姿势靠在孟智山肩头,挂笑的脸却渐渐平静。
孟智山这醋吃得动静太大,她不得不正视他们之间的情谊。
如果孟智山真的会在首都向她求婚,那她究竟是选择就这样走进婚姻,在姥爷和孟智山的庇护下过一辈子,还是与季礼共赴那场不知是聚是散的恋情。
她都想要,却也知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她带着这个问题登机,又闭眼装睡了两个小时,直到拖着不确定地心看到首都机场的一瞬,仍是一个头两个大,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