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蔡经年?”季礼问道。
连书自知多说多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坐着,却不再说话。
既然找到了人,季礼也算有了耐心,久别重逢,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捋的清的。四年来,连书瞒着自己和家人,带着残缺的身体在何处生活,又是在谁的照拂下生活,这才是眼下季礼最关心的事情。
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他便倒了杯温水递给连书:“喝点水。”
连书没有接,只望着他:“阿礼,我得走了。”
季礼置若罔闻:“不愿意住酒店?那就住我家去,我家离这里有些距离,我叫车子来接我们。”
“阿礼,放我走吧。”连书站起身子,轻轻地抓住他的胳膊。
季礼好容易平复下来的情绪又即将迸发,他重重抓着连书的肩膀,控制不住地嚷道:“什么叫放你走?跟我在一起就这么难受?我只要你一句话,那么难吗?”
连书使劲儿摇着头,冰凉的手摸上季礼脸颊:“你别难受,我希望你能够过得幸福。蔡小姐是个好姑娘,也喜欢了你那么多年,你别辜负人家。”
季礼松了手,似乎有些沮丧:“她有喜欢的人,那个人不是我。”
“嗯?什么意思?”连书不明白,她明明就听蔡光庭说过,蔡家那位大小姐喜欢季礼好多年。
季礼似乎也不愿多说,两个人沉默着,却也都没有提要离开酒店的话。
末了,季礼总算平静下来,他问连书:“如果我们之间并没有蔡小牧,你愿不愿意再次接受我?”
连书低下头。
五分钟过去了,十分钟过去了……连书似乎根本没有要回应他的意思,季礼苦笑着准备离开。
门把按下,连书却从背后抱住了季礼。
“阿礼,我做梦都想和你在一起。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想你,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连书了,我没了腿,没了舞台,我不再是从前那个站在你身边也绝不感到自卑的连书了。我不能自私的要求你像宠物一样豢养我、宠爱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刚才你抱了我,我还是会本能的渴望你,我爱你,一分一秒都不曾停止,可我害怕,如果再和你一起,会不会又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会不会连累到你……毕竟,你是华兴的董事长看上的女婿,我不能也不敢……”连书语速很快,瘦弱的身体止不住的轻颤。
季礼并不糊涂,连书这些话让他更加确定他与连书、蔡小牧与孟智山都有剪不断的联系,而蔡光庭或许真的做了些什么。
“你在害怕什么?蔡光庭?蔡经年?还是孟智山?”季礼小心翼翼地试探。
提到这三个人的名字,连书明显的僵硬起来,季礼亦了然几分。
“果然是他们做了些什么,对不对?小书,你别怕,告诉我,是不是他们中的谁逼迫你做了你不愿意的决定?是蔡经年还是孟智山?还是……蔡光庭……”
还未试探完,连书已经吃力地踮起脚尖吻住了季礼,阻止了他继续猜测探问。
季礼蹩眉,悬空的双手轻轻环住连书。
她的吻带着湿热的眼泪,从季礼的嘴唇辗转至脖颈。一如从前,季礼的脖颈依旧敏感。他的身体很快热了起来,动作也愈发大胆。
感觉到连书腿脚不方便不宜久站,季礼便将她抱上了床。
新床旧人,久旱逢甘霖,两人似深海重逢的两尾鱼一般,期待着亲密与交融。
衣衫很快褪尽,连书的义肢亦毫无保留的露了出来。季礼停下了动作,怜惜地看着她的腿。连书亦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忽然,她用手捂着那截被生生截断的右腿,毫无预警地哭出了声。
“阿礼,求你,你走吧。”
季礼却坚定地将她重新圈进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别怕,我不嫌弃,我只是心疼你。”
连书哭了好一会儿,这才在季礼耐心的抚慰下轻轻哼出了声。
四年了,身心渴望的人正与自己贴得紧密,想说不要是假的。
进入她的一霎那,两人都觉得畅快,仿佛时间停驻四年前,一切都未曾发生。
可是,真的就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