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四天腻歪在一起,蔡小牧的脚伤渐好,脸色也越发红润。每天吃了睡睡了吃,不免长了两斤肥肉,惹得她整天愁啊愁的。
得亏孟智山照顾得周全,没让她时时地地懒在床上不动弹,胡医生又来了两次后,蔡小牧也能慢慢绷着脚走些路了。
当然,干柴与烈火、彗星和地球的两人也不可能就这么单纯的处着,那盒刚买来没两天就“套去盒空”的杜蕾斯就是最好的证明。
蔡小牧初尝禁果,忍不住一尝再尝。因仗着与孟智山熟识,又拿准了他对她没辙,便总在孟智山身上到处撩骚。孟智山顾着她的脚伤却躲不过她的纠缠,憋了这许多年得以释放,自然也是气力皆猛,两人一来二去便忘了节制。当真风光旖旎,羞死老年人!
如果不是年轻身子骨还硬朗,这两人估计早该每人每天一把六味地黄丸咽着了。
这天刚折腾完洗过澡,蔡小牧却突然问道:“咱们这么整,我会不会怀孕?”
孟智山也一愣,蓦地有些后悔这些天以来的冲动:“我都戴了套,应该不会怀孕。起码,在我去找蔡老之前,还不是怀孕的时候。”
蔡小牧点点头:“嗯!姥爷本来就诸多阻拦,这会儿要知道咱们已经到这步田地,非气死不可。当初我妈也是……算了,我赶紧起来蹦跶蹦跶,兴许能阻止精子追上卵子的速度!”
说罢,蔡小牧便站在床上蹦来蹦去。
孟智山念着她的脚丫子,又觉得她这模样着实单纯可爱,索性她未觉着疼,便也随她蹦跶去了。
蹦了没多久,蔡小牧就累了,她趴到孟智山胸口蹭了蹭,说道:“其实我亲生爸爸还在人世,姥爷饶了他一命。”
孟智山拨开她额前碎发,有些讶异。这么些年,莫非蔡小牧一直都知道自己生父仍活着的事情,却从来没有说起过?这样想来,蔡小牧从小到大带着没爹没娘的阴影也真是够憋屈了。
“你想找你的爸爸吗?或许我可以私下帮你查查看。”孟智山问道。
蔡小牧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想,是他负了妈妈。”
提起往昔的伤心,两个没爹没妈的孩子免不了一阵唏嘘。
孟智山怕她想起妈妈难受,便故意将话题往其他地方带,可蔡小牧却说道:“我知道自己生父是谁。”
孟智山猛然望着她:“蔡老跟你说的?”
蔡小牧点点头:“姥爷说,人活一世贵在自知。从何处来又归向何处,都得清清白白。他不愿把我养成一个对自己的事情都蒙在鼓里的人,所以,很早以前我就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生父是谁。姥爷曾悄悄带我去看过他一次,他很年轻光鲜,也很帅气,单从外貌上来看,妈妈或许衬不起他,可这并不是他离开妈妈的理由……”缓和了片刻,蔡小牧继续说道:“起初,我挺恨他的,总觉得妈妈抑郁而亡都跟他的负心脱不了干系。可慢慢的,我也就释然了。”
“为什么。”孟智山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抱得更紧了些。这些事情,蔡小牧一直揣在心里守口如瓶,如今却对孟智山合盘托出。这令孟智山十分感动,毕竟,将心底里的秘密拿出来分享,恰恰证明他是她最信任依赖的人。他必须珍惜这份唯一的信任。
蔡小牧轻叹一声,似在纾解这扰人的心结:“我不恨他,因为妈妈不恨他。”
“嗯?”孟智山不解。
蔡小牧又往孟智山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放松下来:“经年这个名字是妈妈起的,很多年后我才明白它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妈妈活着的时候喜欢读书,尤其喜欢金庸的武侠。想不到吧?”蔡小牧轻声笑了笑,继续说着:“收藏在妈妈房间里的武侠小说,我后来也曾翻阅过几本,大抵都是些痴男怨女快意江湖的潇洒事。一种调调的小说读物,却有一个人名被妈妈用红笔标注了三次,你知道它是谁吗?”
孟智山摇了摇头,他从未看过这些消遣的读本,更不懂蔡小牧口中快意江湖的潇洒事究竟是指哪些。毕竟,蔡小牧妈妈的房间是禁止其他人入内的。
“杨不悔。”蔡小牧口吻忽然变得温柔起来,“简单来说,一个正派少女爱上所谓邪魔歪道,与他生下孩子却不得善终的故事,而那个不正不邪的孩子被取名叫做不悔。少时初见,芳心暗许,一别经年,至死不悔。我想,我就是妈妈心中的不悔,是她与心爱男人的结晶。既然妈妈爱他,我又为什么要去恨呢?”
孟智山不知道说些什么,蔡小牧也似乎并不需要安慰。
“可是智山,即便我的生父不愿见我,我也想带你去见见他……偷偷的见上一面,让你给他鞠一躬,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蔡小牧说得很小声,孟智山却听得真切。他稍稍用力地捏了捏蔡小牧的手,坚定应着:“如果你将他当作父亲,那我必定敬他为老丈人,别说鞠个躬,只要你能安心,我就是磕个头也不为过。”
蔡小牧抿着唇笑,轻捶了他一下:“谁是你老丈人了。”
孟智山牵过蔡小牧戴着戒指的手,摩挲着那颗浅棕色的琥珀,温柔地低语道:“你的爸爸就是我的老丈人,你也是我逃不掉的媳妇儿,我无比盼望着你能够早早嫁给我。”
蔡小牧红着脸嗯了一嗯,只觉得背后温暖的怀抱像棵坚韧的大树,让她能够变成恣意攀爬的藤蔓,供她依靠停驻。
感受到她的放松与依赖,孟智山的心也绵软得不像话。他心疼怀中这个善良早慧的女孩,不愿她再被生命之中亲人的桎梏与漠然伤害。他轻轻的拍着蔡小牧,哄她小睡。
正在这昏昏欲睡之时,蔡小牧的手机却亮了。
信息来自消失了整整六天的季礼,他说:肉团儿,我已经到悉尼了。
蔡小牧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随手将电话拨了过去。
那边接的很快,季礼的声音似乎透着愉悦:“喂,肉团儿这么急着给我打电话?想我了?”
电话漏音漏得厉害,蔡小牧怯怯地瞄了一眼孟智山,老老实实把电话递到他手里。
“季总,我是孟智山,晚餐一起吧,就当给你接风。”
那头的季礼明显一滞,很快又恢复以往的口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