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与何云山听朱飞如此说道,感到有些不妙。
何云山问道:“二叔,可是收到了什么消息?”
朱飞自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何云山。“你看看吧。”
何云山把信接过,转递给母亲。何夫人道:“你先看吧。”
“是。”何云山答道。
信封上写着“朱寨主亲启”。何云山稍一迟疑,还是打开了信件。
内容很简单:“寨主台鉴,晚辈素问寨主高义,纵横太湖,为保一方平安,宵衣旰食,实为吾辈之楷模,高山仰止,私所仰慕。晚辈粗鄙,本不敢相扰,然有要事相询,欲明日巳时前来拜见,垂手侍立,聆听教诲,以上请托,恳盼慨允。天衣楼主座下花问道携弟解文宣顿首。”
何云山匆匆读过之后将信件呈给母亲。
何夫人看罢,不禁皱起眉头,问道:“叔叔,你是什么时候得到的这封信。”
朱飞道:“这信比山儿他们早一个时辰送到,是贺深转交的。”
何云山问道:“贺深可看清楚了送信者的面貌?”
朱飞摇头道:“没有。知道你们今日要回来,贺深昨日便向陈阿四定了些鱼虾水产。你们也知道陈阿四素来老实,今早送来时,贺深便也没仔细查看,这封信就藏在这些水产之中,发现信后,贺深就立刻去找陈阿四,找到时,陈阿四还在睡觉,据贺深观察,陈阿四中了迷药,但并不致命。”
何云山又问道:“难道今早贺深就没有发现一点端倪么?”
朱飞道:“没有。陈阿四一向少言寡语,今日来时,也是送货拿钱,没有什么话语,与平日别无二致。”
朱飞顿了顿又叹道:“现在太平日子过得多了,大家也都懈怠了。”
何云山问道:“二叔,明日是何安排?”
朱飞微微一笑道:“见招拆招就好,也该活动活动了。”
何云山道:“那是否要瞒着凤雪他们?”
朱飞道:“不必瞒着他们,也不用告诉他们,只要他们不惹出乱子就好。”
何云山道:“侄儿明白。不知母亲可还有什么交代?”
何夫人在一旁道:“这些事啊,你们两个有分寸就好,我一个妇道人家就不掺和了。不过山儿,有件事我还想问你。”
何云山道:“母亲请讲。”
何夫人笑道:“你觉得凤雪这孩子怎么样?”
“凤雪?”何云山隐隐猜到母亲的意思。
何夫人道:“芝儿今年也十七啦,凤雪与芝儿年龄相仿,看起来很是般配,论起家世,辽东虽远,但凤家毕竟是名门,想来也不会要芝儿吃亏,只是不知凤雪人品如何?”
何云山急道:“母亲,这万万不可,凤雪奸猾,而且自作聪明,绝非妹子良配。”
何夫人不悦,板着脸说道:“那你此次北上,可发现什么其他人选与芝儿般配?”
何云山支吾道:“这个,倒也未曾发现。”
何夫人斥责道:“你真是要气死我,芝儿的事,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一点都不上心,难道你想要芝儿与你和叔叔一样守着兵器架子过一辈子?”
何云山连忙起身垂手道:“母亲息怒。”
朱飞面露尴尬,不知嫂子的火气怎么转到自己身上了,连连劝道:“大嫂,怎么又说这事,我这辈子是一个人惯了,两个孩子的事,我是向来上心的,”
何夫人骂道:“你上心?你上了什么心?你要是真上心自己就不会到现在还没个家室。”
朱飞道:“大嫂,咱们说孩子的事,怎么扯到我的身上了?”
何夫人起身道:“你,我管不了,山儿我也管不了,但你们若敢耽误了芝儿,我饶不了你们。”
说罢,她就甩手离开了书房。只留朱飞与何云山在这面面相觑。
朱飞与何云山又商议了一会儿,便也离开了。
何云山本想看两卷书,但是心烦意乱,实在静不下心来,便自去休息。
此时他的妹子何云芝也是烦心的很。回到家里,何云芝心情舒畅不少,此次北上着实太累了,经过一番梳洗之后,只觉神清气爽,她换了一件洁白的纱袍,披散着乌黑浓厚的头发,坐在红木梳妆台前,她的面前摆放着几个精致的首饰盒。她打开一个盒子从中挑了支玉簪不断比量着,觉得不好,又换了一支金簪,还是不满意,她不停地挑选着,也不知到底想找什么。
作为飞羽寨的寨主,何羽言与朱飞都是家底殷实,可他们却从不过分展现这点,依旧穿着粗衣过着普通的渔民生活,这一点何云芝一直不是很明白,干嘛不住的好一点,穿的好一点?何必如此难为自己?不过好在,他们对她并没有如此要求,而且让她的生活从小就与富家小姐无异。
挑了半天,她怎么也选不出一件称心的首饰来,当初都是精挑细选的,可现在竟没有一件称她心意。一气之下,她将整盒首饰都摔倒了床上,气呼呼的捧着脸。她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她自觉虽没有天姿国色、倾国倾城之貌,但也绝非庸脂俗粉,可他为什么好像就没有注意过呢?
她不喜欢他一言不发面带浅笑的样子,她更不喜欢他紧张那无名木人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去想他,她不想再想下去,可她却控制不住自己,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咫尺天涯,相思难断。
且说另一边,凤雪三人这次还是被安排住在一起,这样正好,假使朱飞把他们分开了,他们还是要想办法凑到一起,朱飞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欧阳少儒道:“朱飞这条线看起来也是断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钟辛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说道:“你觉得他把知道的都说了么?他说的又都是真话么?”
欧阳少儒耸了耸肩道:“我觉得没有,可你能从他的话里找出破绽么?”
钟辛无言。
欧阳少儒又道:“其实他也已经告诉我们不少事了。而且何羽言与朱飞是结义兄弟,同掌飞羽寨,这一点人尽皆知。藏龙谷的事能找何羽言,没理由不叫朱飞,可那日段莫麟却并未提及朱飞,除非这事另有隐情。朱飞如果有所隐瞒,那他瞒下的事也一定非比寻常,也一定是不能轻易吐露的。”
钟辛道:“不能轻易吐露,难道就要让他都烂在肚子里?”
欧阳少儒道:“如果朱飞不愿意,你怎么让他开口?”
钟辛道:“朱飞侠名在外,多半会深明大义,不至于如此忸怩吧?”
欧阳少儒道:“大哥,今日晚宴上有道鲈鱼卷,你可还记得。”
钟辛道:“当然记得,那道鲈鱼卷很是鲜美。”
钟辛不解欧阳少儒为何有此一问。
欧阳少儒笑道:“当然鲜美,原料用的是上好的松江鲈鱼。”
钟辛问道:“那又何如呢?”
欧阳少儒笑道:“松江离此地有二百余里之遥,松江鲈鱼素来名贵,朱飞历来以简朴示人,这其中的缘由你难道想不出么?说他是表里不一是过分了,但是至少也可看出他绝非看来的那般爽快。”
钟辛道:“少儒,如此说未免有失偏颇。飞羽寨是闻名天下的大寨,家底自然殷实,今日何云山、何云芝归家,何夫人与朱飞爱惜两人,特意准备的也不为过啊,一道松江鲈鱼而已,你太多心了。”
欧阳少儒道:“大哥啊,鲈鱼说得通,那他腰间的那块汉玉你可曾注意到?那块玉虽称不上价值连城,但也可算得上是千金难得,艰苦质朴之人怎会以此为饰?”
钟辛语塞,他虽看到那玉,但不识其价,便也并不在意,但他知道欧阳少儒是此中行家,十有八九是不会看错的。他转向凤雪道:“小雪,你怎么看?”
凤雪坐在窗前,痴痴地看着外面,手上握着木人,好像没听到钟辛叫他一样。
“小雪。”钟辛又唤了一声。凤雪依旧没有反应。
欧阳少儒掏出一块飞蝗石朝他丢了过去。这一下正打在凤雪胳膊关节处。凤雪只觉一阵酸麻,木人掉落在地上。凤雪回过神来,拾起木人,仔细打量一番见没有损坏方才心安,皱眉道:“嘶!你打我干嘛。”
欧阳少儒打趣道:“我不打你,怕你把魂都丢了。”
凤雪板着脸道:“说什么疯话。”
欧阳少儒道:“小雪,你是不是又在想何姑娘?知好色而慕少艾,人之常情嘛。”
凤雪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咱说正事要紧。”
欧阳少儒看了看钟辛道:“我们一直在说正事啊。”
凤雪正色道:“你们说到哪了?”
钟辛答道:“我们在说朱飞的事,少儒觉得朱飞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凤雪点头道:“我和他想的一样,咱们从朱飞这只怕已经套不出什么消息了。我现在在想两件事......”
欧阳少儒接话道:“两个蒙面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钟辛接道:“凤拜庭前辈跟这件事到底有多少关联?”
凤雪点了点头。
“第一个问题,我们没办法解决,两个蒙面人我们一个也找不到,”欧阳少儒道,“至于第二个问题,只怕你得回家一趟了。”
凤雪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年他们都不愿意提,现在问了又怎么会说?”
钟辛劝道:“那你也得试试啊。”
凤雪沉默半晌,道:“我想去扬州看看。”
“扬州?”“去扬州干嘛?”钟辛与欧阳少儒俱是不解。
凤雪不答。
见凤雪如此,两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自从那日在柳林遇到了神秘人之后,凤雪便不太对劲,他们也试着问过,可凤雪并不愿多提,凤雪现在的状态让他们很担心,但也无可奈何。
钟辛道:“扬州我就不去了,我想去见见师父,也许会有收获。”
欧阳少儒颔首道:“也好,那我便和小雪先去扬州,我们在扬州等你。”
钟辛的师父景一萍也是藏龙谷涉事之人,定知其中内情。不过此人归隐多时,近年来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除了钟辛只怕没有几人可以找到。再加上景一萍性情古怪,钟辛也不便带旁人前去。
凤雪道:“我们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辞行。”
欧阳少儒道:“只怕不好走。”
凤雪疑道:“为何?”
欧阳少儒笑道:“明日何夫人大概要留你多住几日不可。”
凤雪骂道:“胡说什么。”
钟辛也在一旁取笑。
三人闹了一阵,便都安歇了。
凤雪躺在床上,久久难以入睡。起先他想着柳林中遇到的黑衣人,他使的虽非凤家刀法,但也有几分相似,他有一个猜想,但他不敢相信这人真的与凤家有关,也不敢回家去问,他害怕印证自己的猜想。从五岁开始,他就感觉家人有事瞒着他,父亲、母亲、叔叔们、兄长们都是如此。可他不敢去问,他很想找个人倾诉,但不知该和谁说。钟辛与欧阳少儒虽是他的好兄弟,但都不是合适的人选,不是不信任他们,只是不确定他们能不能明白自己的心情,害怕说了也是无用。
他觉得有些冷,身子蜷了起来。渐渐有了困意,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个年轻女子朝他走了过来,那女子穿了一条翠绿色百褶裙,绸缎般的秀发披散着,手上抱着一个木雕娃娃,对他盈盈一笑,颊边梨涡微陷。凤雪得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看不清那女子的面貌,但他却认出了那人,他开始抗拒,他知道这是梦,他想要让自己清醒过来,他不能这样,可他醒不了,他好像被束缚住了......
凤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没想到自己会睡这么久,钟辛和欧阳少儒不在屋内,他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叫醒自己,不过,他有些庆幸没被叫醒。他整好衣衫简单洗漱之后,便也匆匆出门去寻找二位兄弟,可院中没有一人。
凤雪离开朱宅,便感到气氛不对。忙碌,所有人都在忙碌,昨日到时,寨中众人虽然也都在各自忙碌,但不似现在这般紧张,何况现在应该是各家打渔的时候,怎么会多出这么多手持兵刃的寨兵。他想找个人问问发生了什么。
“凤公子,你在这,在下为您备好了早饭,可要现在送来?”这时贺深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笑着对凤雪说道。
“原来是贺兄,凤某贪睡了,敢问寨中可是出了什么事?”凤雪抱拳道。
“凤公子何出此言?寨中一切安好。”贺深还礼道。
“贺兄,未免小看了凤某。凤某不是瞎子,你又何必隐瞒呢?”凤雪冷哼道。
“凤公子,看破莫说破,您就不要为难在下了。”贺深欠身道。
“那好,凤某自己去问朱寨主是否可以?”凤雪道。
“这自然可以,寨主现在正在寨门处等候凤公子。”贺深道。
“朱寨主在等我?”凤雪奇道。
“也不是在专门等您,只是寨主吩咐过,凤公子若有疑问,便可去找他。”贺深笑道。
“那我的两位兄弟现在何处?”凤雪问道。
“他们已经先凤公子一步去找寨主了。”贺深道。
“好,我这就去找他们。”凤雪道。
“在下还有些事就不陪您去了,想必凤公子应该认得去寨门的路。早饭,在下叫人给您先送到屋子里去。告辞了。”贺深说完便离开了。他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
凤雪不知怎么的,很讨厌贺深脸上的笑容,巴不得他赶紧离开。他奔向寨门去寻朱飞与两位兄弟。
凤雪到达寨门果见朱飞与钟辛、少儒三人并立在一处,何云山则站在不远处的一块礁石上,不见何云芝。凤雪打量了一下四周发现寨门处也多了不少寨兵,昨日来时不过十几人把守在此处,可现在却有三四十人之多,不禁暗暗纳罕。
“晚辈贪睡,来晚了,还望朱寨主莫怪。”凤雪快步来到朱飞面前,深深一恭。
朱飞摆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你们舟车劳顿,疲倦也是人之常情。何况今日本不想惊扰三位贤侄。”
凤雪问道:“不知寨中遇到何事?”
朱飞看了看欧阳少儒道:“有劳欧阳贤侄把那封信给凤贤侄看看。”
欧阳少儒将手中信件递给了凤雪。凤雪见他神情古怪,心中大是疑惑。
匆匆略过,凤雪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的行动好快。”
一旁的钟辛说道:“朱寨主,我兄弟三人虽然本领低微,但对这事焉能不闻不顾?若有差遣,我三人自当效劳。”
凤雪、欧阳少儒俱称如此。
朱飞哈哈笑道:“三位贤侄的心意,老夫心领了,只是太湖上的事,飞羽寨还是可以自己料理的。”
凤雪三人不好再言相助之事。
不多时远处响起一阵螺号,声音似断似续,号声未绝,稍近处又响起一阵号声,在第二阵号声将衰之时,第三阵号声随之而起,螺号起此彼伏,共响了五阵,每阵音调长短各不相同,最后一阵是从江面上的一艘渔船上传来。昨日凤雪等人进寨时也曾听过这号声,但当时只有两阵,且与此时听到的大不相同。号声尽息。何云山自腰间解下一只螺号,凑到嘴边,吹响螺号以作回应。号声绵长,隐有杀伐之音。号声响过,由近及远,依次又响起五处号声。待这轮号声响过,何云山来到朱飞身侧。
凤雪虽三人虽不明白号声的明确意思,但也大致猜到应该是花问道与解文宣到了。
朱飞与何云山表情严肃,如临大敌。
凤雪环视四周,眉头微锁,大惑不解。天衣楼主势头虽强,但地处太湖,飞羽寨坐拥地利人和,何况此次只是来了个花问道和不知名的解文宣,何须如此紧张?此其一也。花、解二人将近,但除了朱飞与何云山却不见其他重要头目,朱飞与何云山既然如此看重花、解二人,理当有其他准备才是,此其二也。
凤雪心中所有怀疑,但现在也只能是静观其变。
就在凤雪思虑之间,五艘小艇已经出现在湖面之上,其中四艘上悬飞羽寨旗帜,将另外一艘小艇围在中间。在中间那小艇上摇橹的是一个秀气的少年,正是在百柳庄外改扮农夫的解文宣。解文宣看似文弱,但驾船的技艺却是娴熟的很。五条小船不疾不徐,始终保持着相同的速度前进,也不知是谁在迁就谁。
小船接近西山岛,一人从中间小艇的船舱中钻了出来,那人身着玄衣,手持长弓,背上腰间各悬一只箭筒,不是花问道是谁。
花、解二人登上西山岛,一起向朱飞施礼道:“晚辈,花问道、解文宣,拜见朱寨主。”
朱飞摆了摆手,道:“二位不必多礼,飞羽寨粗陋拥挤,就不请二位入寨休息了,有什么话在这说吧。”
花问道道:“朱寨主,果然豪爽。我二人来意,朱寨主难道不清楚么?”
朱飞冷哼道:“年轻人,如果你们是要问藏龙谷的事,那你们只怕是要白跑一趟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花问道道:“朱寨主未免太小看我们了。我家楼主说了,何羽言既然已经死了,那藏龙谷的事就与飞羽寨再无瓜葛......”
“大胆狂徒,休得放肆。”何云山怒道。
花问道神色依旧,道:“何少寨主莫太急躁。我家楼主既然有令,那我们自是不会再以此来找你们的麻烦。”
“你真当飞羽寨怕了你天衣楼不成?”何云山自怀中抽出双笔正要发作。
“山儿,你先退下。待他们把话说完。”朱飞拦住何云山。
何云山闷哼一声退到一边,眼中满是怒火。
朱飞问道:“既然不是为了藏龙谷,那你们来此所为何事?”
花问道道:“我们是来问问朱寨主,是否愿意归顺天衣楼?”
此言一出,在场诸人莫不震惊。
凤雪在一旁道:“他们莫不是疯了?!”
钟辛连连摇头。
欧阳少儒亦是神情古怪。
何云山不住冷笑,怒气似是消了不少。谁会跟疯子置气呢?
朱飞叹道:“你们走吧。今日就当你们没来过。”
花问道神情自若,道:“朱寨主,不需要再考虑一下么?”
朱飞摇头道:“不必了。你回去告诉段莫麟,他爹当年走的是一条死路,他就不要再走了。”
花问道道:“朱寨主此言差矣。子承父业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我家楼主想完成先代楼主未竟之事有何不可?何况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天衣楼是万众一心,没有小人从中作梗,楼主所行之事更是人心所向,几位可能还不知道,包括长鲸帮、袁兴门与齐家牧场在内已有十七个帮派愿意效忠天衣楼。我天衣楼的实力已不再几大门派世家之下。”
朱飞道:“长鲸帮果然与你们有瓜葛。”
长鲸帮也是江浙一带的水上帮派,但与飞羽寨不同的是,长鲸帮主要是以贩卖私盐为业。因同处一地,与飞羽寨难免会有些摩擦。
花问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飞羽寨归顺天衣楼之后,我们自然会约束长鲸帮不再骚扰飞羽寨,而且如果朱寨主愿意的话,我们也可以让长鲸帮归在飞羽寨治下。我们明白飞羽寨保一方平安之不易,天衣楼亦不愿见到寻常百姓受人欺凌,楼主的一片苦心,我想朱寨主能够理解。”
朱飞道:“我看在和段中亭有些交情的份上才对你们好言相劝,莫要不识抬举,一错再错。所谓一统武林不过是妄想,一统武林之后你们又要如何?难道还想行谋逆之事不成?”
花问道道:“朱寨主这么说,那便有些过分了。武林同道,若能一统,于各方俱是有利而无害,何乐不为?识时务者为俊杰。”
朱飞厉声道:“不用再说了,不送!”
花问道道:“朱寨主,这便是你的决定么?”
朱飞负手背立,并不答话。
花问道叹道:“既是如此,晚辈就先告辞了,日后朱寨主若是改变心意,尽可来找晚辈,晚辈刚才说的话始终有效。朱寨主定要三思,不然待飞羽寨危若累卵之时,可就来不及了。”
说完,花问道又向朱飞施了一礼,随即吩咐兄弟道:“文宣,我们走。”
花、解二人正要登船,只听身后一人吼道:“花问道,你走的未免太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