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帝本多情:深宫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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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9章

过年时,谷中很是热闹,远处的树上都挂满灯笼。除夕,大家在草地上放烟花,烤肉吃。过完年,不少人陆续出谷,要去外面赏元宵花灯。

而绝煞开始学武。

哦,还有宁愿。

谷中气候温暖。他记得入谷时天上飘雪,到这里却感觉像春天。刚过完年地上的草就陆陆续续开了花。而宁丹青带他去练武,那山上却铺着雪。

“练武之人要受得寒。”宁丹青说,看了一眼一边裹着披风哆嗦的宁愿,“我只愿你出去时遇到危险能及时脱困就好了。”

宁愿鼻子冻得通红:“爹你告诉我江湖上谁武功好吧,我直接去拐了来做相公,让他像你对娘一样对我……”

“没那么凑巧的事,所以先练。”宁丹青宠溺地摸摸她的头,扭头对上绝煞,换上一脸严厉,“先从基础开始,扎马步!这个会吗?”

绝煞马上扎了一个。宁丹青矫正了他姿势,道:“就这样,一个时辰后我上来。”

扭身,他对宁愿道:“你也一样。”

宁愿马上扎好。马步她此前学过的,姿势到不用纠正。

宁丹青看他们一眼,就下山去了。

宁愿待他一走,马上站直身,裹着披风到树下窝起来。

绝煞瞪着她:“你……”

“嘘……不会被发现的,我以前练过一年,也这么干的!”然后就美美地窝在那里,闭眼开始打盹。

“地上凉。”绝煞身发冷,腰发酸,“你小心生病了!”

宁愿睁眼瞪他一下,换了一个干燥的地方,继续窝着。一会儿后,可能是冷了,开始站起来四处晃荡。见绝煞两腿打颤,道:“你就歇会儿吧!爹又看不见!以后要教你武功,没法天天粘着娘了,他会常这样丢下我们的,好趁机回去乱来呗……所以,这样学武也不错。”

绝煞瞪她一眼:“整天胡说,小心师父和师娘又生气!你踩着满地印子,一会儿师父看见怎么办?”

“嘻嘻,你会儿我会弄平啦,又不是第一次!”

等到了时间,她用树枝将雪地上的脚印扫平,然后站在原来的地方,开始扎马步。

不一会儿,宁丹青回来了。

她扭头,楚楚可怜地道:“爹,我脚酸。”

“一个时辰,该差不多冻僵才对。”宁丹青走到她身边,摸摸她的手心,“嗯,血脉活络得不错,下次提早站回来,我可能不会发现。”

她立时垮下肩。

“肩!”

她马上姿势端正。

宁丹青又走到绝煞身边,绝煞望着他,想张嘴叫他,但嘴似乎冻僵了,只从喉咙深处飘出一丝声音:“师父……”

“嗯。”宁丹青站在他身后,给他缓缓灌输真气,让他身子暖起来。

“好了,可以动了。”

绝煞站直,转身道:“谢谢师父。”

“嗯,现在教你一套拳法。”

然后花了半个时辰教他打拳:“继续扎马步,觉得冷了就练拳,练热了继续扎马步,直到我来接你。”

他转身:“宁愿,你随我回家扎马步。”

“我……”宁愿瞪眼,马上扎好,“我就在这里!”

“回家!”

“我监视师兄!”

“他不会偷懒。”

“他刚刚——”

“嗯?”宁丹青眼神一冷,“玩闹可以,真要说谎?”

“我、我不敢!”她急忙摇头,“师兄刚刚好认真。”

“嗯,回家。”

宁愿马上跟上:“可要吃午饭了呢。”

“他今天不吃饭。”宁丹青头也不回地说。

扎马步的绝煞一听,扭头看了一眼,正对上宁愿同情的双眼。他一笑,摇头表示没事。

没多久,他就饿了,咕咕作响。饿了,他就使劲打拳,企图忘记那饥饿的感觉。等没那感觉了,又扎马步。

天黑了许久,他不知打了多少套拳,扎了多少马步,宁丹青都没上来。

“不怨吗?”黑暗中突然传来声音。

他停下:“师父?”

“不怕我不来吗?”

“总会来的。”

“三天五天后呢?”

“那就三天五天呗。”

“想要出师,还有比这百倍的冷,比这百倍的饿等着你。”宁丹青道,“宁安初练武时小,不想他娘心疼,我不能让他吃这样的苦。待他长大,在这山上一练几个月不下山是常有的事。”

“……是。”

“随我来吧。”宁丹青道。

他马上走过去,黑暗里有些看不清路。

“明天开始注意熟悉周围的环境,过几日要蒙着眼练,我可不想你摔下山崖!”

绝煞脚拐了一下,他转身扶住他:“别摔了。认真看路。以后天黑下山,都不许点灯,你得练眼力。”

说完,他转过身,继续往前走。绝煞缓缓跟上,一会儿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咕噜声。

“一会儿就有饭吃了。”宁丹青轻笑一声。

等走下山,却不带他回家,而是带他四处走。

“闭上眼!”宁丹青突然道。

绝煞马上闭上。

“左边有什么?”

绝煞细听了一下,道:“风……树叶……灯笼吗?”

“你看了?”

“没有。”

宁丹青走上前,点了他一处穴道,致使他眼前乌黑:“背后呢?不要转身。”

他听了听:“是兔子在吃草吗?”

“怎么会这么想?”

“师父家养着兔子,这听起来像。”

宁丹青解了他穴道:“回去吃饭吧……耳力倒是不错,多练练会更好。”

他脚步顿了顿,喉咙突然有些火辣辣的痛感。

“怎么?”

“没事……”

“师父听得见你呼吸的变化。”

“……我妻子看不见。”他说,“她常侧耳倾听,我就陪她听。我问她听见什么,她从来没看见过,许多都说不上来……我只能与她听相同的感觉,一样一样和她说……”

“你听了她的世界,她看了你的世界。”宁丹青拍拍他的肩,“她是幸福的。你可以记着她,但别让她乱了你的心智。”

“是。”

回到家中,宁愿正伏在案头练字,见他们进来,扬声道:“娘,爹和师兄回来了!”

“我听见了。”连起君走出来,“快洗手,饭菜在灶上热着呢,我去端来。”

“小心些。”宁丹青交代。

“知道了。”她出了门。

宁丹青看着手压着鹅卵石练字的宁愿:“没见你练武这么认真。”

“我喜欢……”宁愿说,突然手上的鹅卵石掉了下来,震得她手一抖,整张纸都花了。她扭头瞪着宁丹青:“你是不是偷偷发功了?”

“怪你自己。”他们一进门她就分心了,过了这么久才掉算能耐,“你哥呢?”

“去一线天练剑了。”

“折腾!有人闯谷怎么办?”

“来一个死一个,谁还敢来啊……”宁愿收好笔墨,正好连起君端着饭菜进门,忙去帮忙。

“等他回来,让他在花丛练,不许伤一朵花。”

“那可有点难……”宁愿嘿嘿一笑,将饭递给他,“爹要吃吗?”

“给你师兄添饭。”他接过,坐了下来。

绝煞问:“你们还没吃吗?”

“吃过了。”宁愿说,“宵夜。陪你。”

绝煞心中突然一阵暖,真心地道:“谢谢。”

“傻孩子。”连起君拍了拍他的头,“吃慢点,别伤了胃。”

“明早给他多做两个饼。”宁丹青说。

“又不让人家吃午饭吗?一会儿撑一会儿饿,胃搞坏了。”

“那就一个,免得撑住,总是要饿一饿的。”

“那还是两个吧,免得饿那么厉害。”

宁丹青一笑,对绝煞道:“不准偷渡粮食上山。”说着晲了一眼宁愿。

宁愿马上正襟危坐,认真吃起饭来。

第二天,绝煞先上山扎马步,宁愿就在家中扎。

扎了一会儿,宁愿道:“我觉得,如果让我用这个姿势写字或画画,我还能坚持久一点。”

宁丹青一笑:“那便去书桌边扎吧。以后每天这样一个时辰,也不用额外练字了,正好省下来练武。”

“你和娘说去。”宁愿得意一笑。

“你娘想画你师兄,我若让她画,她便什么都答应了。”

“……哼!阴险!”

过了会儿,宁愿道:“指不定娘背着你偷偷地画呢……”

“她不会。”

“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

宁愿嘟着嘴看着他,嘶了一口气:“累……”

“那就别写字了。”

她扔下笔,跑到屋中,顺便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继续扎:“爹,师兄是要去做杀手的,你不能同样要求我。”

“同样的要求下,你又偷奸耍懒,余下的在你身上也差不多了。”

“……”

一个时辰后,他领着她上山,绝煞又已冻僵了去。

他仍是灌真气让他回过来,然后让他将昨日的拳打一遍。打完后,纠正他动作,详解每一招的功用,在何种情况下运用……

宁愿搓手站在一边,他瞪过去:“你学过的,先练。”

宁愿只得练起来,七零八落,有些招式已经忘光了。她只得偷偷来看这边,瞅到了就接上去。

宁丹青好笑地看着她:“你这是偷师吗?”然后在一边打了一遍,道:“看清楚了?练吧!”

她练起来,他继续去教绝煞。教得差不多,仍是让绝煞自己练,自己带着宁愿下山去,直到天黑才来接人。然后带他去竹屋喂鱼。

“喂鱼?”

丹青将鱼饲放进他手中:“闭眼或睁眼都行,反正得用听的。听到那里有水声,就往那里扔饲料,扔一颗就足够。”

“好。”他选择了闭眼。

然后,宁丹青抓了饲料坐在椅子上朝湖中扔来扔去。

有时候鱼儿自己摆尾,倒不用他动手。

只是,鱼儿被勾起来,偶尔会好几个地方同时响。

“先扔一个地方,其他的记着,然后再扔。”

扔完了,宁丹青道:“大方向对了一半,没一个准的……还不错,明日继续。”

日子就这样慢慢过下去。

一套拳熟了,开始另一套。过了十天开始蒙着眼练。宁丹青没再扔他在山上,而是在一边守着他,好几次他跌出悬崖,都将他拽回来。

宁安这些日子一直没见,直到出谷看花灯的人回来,他才回来。他一直都在一线天练剑,随身带些干粮,有时候出去捉只野味现地烤了。

午饭时,宁丹青说:“在花海里练吧。到外面一片地去,免得你师叔他们捣乱。”

“是。”宁安笑。

“今年中秋有武林大会,你去看看。多见见外面的事情,多为所见所闻动点感情。装满了,再释出来,你的剑便差不多了。”

宁安一愣,望着他,不是很懂。

“断愁……便是要先有愁,再了断。”

宁安怔怔地,闷头吃饭,不是很懂:“三个月后,我便出谷吧。”

“别被姑娘骗了。”连起君说,“咱家不讲究门第,但切莫被虚伪造作狗眼看人之类的女人骗了去。”

“娘……”宁安一阵皱眉。

连起君一笑,问绝煞:“听说你成亲了,你娘子是怎样的人?”

宁丹青看了他一眼,垂下眉吃饭。

绝煞筷子在饭里戳了戳,笑道:“很好的人。”

“情人眼里出西施。”

“真的很好,又聪明。我做什么事,都瞒不过她,她都能猜得透……”只不知,她这次是否猜透,是否明白他终会回去找她?

“那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呢?”

“练好武功就回去!带她到她喜欢的地方的定居!”

“练好……”宁丹青一笑,“我们师门路数偏邪,少有讲那些稳打稳实的功夫。但就是这样,再刻苦没个三五年也完全不行。若有十年,看资质和因缘,有望成为高手。”

“资质没法改,因缘是未知数,唯有刻苦。”

宁丹青晲他一眼,继续吃饭,没有说话。